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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回到谢府的时候,正好撞见徐安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见着他就问:“右相呢?”

他摇摇头。

自己虽然是家主的护卫,但是以家主的身手,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自己。

今日下朝后家主只说了有事,就走得没影儿了。

白鹤也是因为心里想着盛筱淑那件事,于是绕路去找了影卫,打探了一下情报。

得知影卫目前还没有掌握到更进一步的消息时,他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不妥。

仔细想了一路后他悟了,自己好像没有那个义务帮盛筱淑保守秘密吧。

而且现在事情似乎已经变得复杂起来了,再要瞒着估计得出事。

所以他就想着回来向家主坦白,却没想到家主还没回来。

白鹤见徐安的样子,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凤梧宫的人来消息了,说是林贵妃今儿一早就让人将国公爷叫进宫,还屏退了周围。说的多半就是万国会之事了。”

“我想着再拖延下去恐怕要坏事,方才传了消息出去让影卫先将那个神秘女子控制起来,现在多半已经……”

“什么?!”

白鹤愣了一下后猛地反应过来。

徐安原本是在碎碎念,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皱着眉问:“你怎么了,难道是跟了一段时间那个不学无术的贺小王爷,学坏啦?”

白鹤却顾不得接他的玩笑话。

“影卫抓了人?”

徐安被他抓住了肩膀,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疼得他吸了口凉气,没好气地道:“发什么疯?抓了啊,右相不是吩咐了要让我们好好盯着……”

“那人是盛筱淑!”

他甩出这么一句如平地惊雷般的话。

徐安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被高速前进的汗血宝马给踢了一脚似的,宕机了,半天都说不出来话来。

“你说,谁?”

两个人身子一僵。

白鹤回头,就看见自家家主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鬼魅似的,脸色也泛着几分白,一双眼睛黑漆漆地盯着他,像是要吃人。

完了。

白鹤心里一咯噔,冷汗顿时顺着脊梁骨就滑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预见到了自己之后会受到的惩罚。

这时候徐安被雷劈懵了一样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起身挡在了白鹤身前,急道:“右相,如果真的是盛姑娘,影卫之前接到的命令……”

谢维安目光一寒,转身就走。

他运起轻功,整个人仿佛成了一道青天白日下的黑烟,引来无数惊恐又惧怕的目光。

但是他全不在乎。

影卫接到的命令是:如果有万一,就要从那个神秘女子口中得到一切能得到的信息。

而影卫的手段,他比谁都心知肚明。

谢维安想着那个可能性,简直恨不得原地长出一双翅膀来直接飞过去。

古柳巷深处,一处深宅大院中。

“啪嗒!”

冰凉的水滴落在额头上,半梦半醒的盛筱淑心里刚刚闪过一丝疑惑。

下一刻,一桶冰凉彻骨的水就对着她兜头浇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一瞬间炸了起来,是不醒也得醒了。

一睁开眼睛,她就暗道不好。

她被绑在一个木架子上,双手双脚全都动弹不得。

几米见方一个昏暗的小房间内,墙壁上挂满了足以去竞选恐怖片道具前十排行榜的刑具,地上一片血红。

看起来是刚才泼的水和上了原本的血,乍一看简直有“血流成河”的气势。

而这个一看就是“刑房”的地方,除了她还有两个人。

两人皆是穿着黑衣,带着鬼面具,其中一人将木桶放下,冷冷地说道:“接下来问你的话,你最好如实说来。”

声音阴恻恻的,回荡在幽暗又逼仄的小房间里,令人后背生寒。

盛筱淑闻言立马道:“我说!二位大哥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开玩笑。

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她自问自己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和人家硬碰硬。

面前的两个人全都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看着她带了几分自暴自弃的笑容,其中一人道:“你是谁的人?”

盛筱淑听了这问题,心里抿出来了点滋味。

似乎是跟朝堂的事情有关。

“回答我!”

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滚烫的铁烙子立马就凑了上来,烧焦了她一缕垂下来的鬓边发丝。

她连忙道:“我不是谁的人,也没人命令我做什么事情。”

“哼,嘴硬。”

旁边一人拿起沾了辣椒水的粗鞭子,动手甩了一下,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股肃杀又恐怖的氛围。

眼看鞭子就要落到盛筱淑身上,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大声道:“我说!我是右相的人!”

鞭子在半空中顿住。

即使戴着面具,但是盛筱淑一直盯着他们,所以没错过他们眼里一瞬间的震惊。

这个反应让她对自己的猜测更有了几分自信。

她连忙解释道:“我还认识徐安和白鹤,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把他们找来我们当面对质。”

说完之后她自己的心也提了起来,万一猜错了,自己今天可能就要折在这了。

对峙了片刻,其中一人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

“砰!”

一句话还没说完,坚固的房门忽然被人一章拍碎,溅起来的木屑满天飞。

两个黑衣人立马反应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要攻上去的时候,木屑散尽,灯火重燃,他们看清楚了来人,登时都愣住了。

“……右相?”

盛筱淑“呸呸呸”了几口,刚把钻进嘴里的水和灰尘吐出去,就听见了这一句话。

下一刻,绑着她的绳子应声而断。

自己被来人狠狠地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力道大得都让她生出了快要窒息的感觉。

盛筱淑便明白自己瞒不住了,打了个“哈哈”道:“额,我身上有水,你……唔!”

炙热又微微颤抖的唇落在她嘴角,狠狠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这个吻前所未有的深,揉进了数不尽的思念和后怕,像要将她生吞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