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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盛筱淑心神一荡,久违的安心感浮上心头。

此时此刻,心里的感受告诉她,自己选对了。

她心说,这个理由已经够了。

要是谢维安那个时候不愿意跟自己走怎么办,她总得使点手段吧。

除此之外,倒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

要是自己不受点伤,那也太假了。左相搞了那么多次刺杀,哪一次不是伤筋动骨,她若是不吃点亏,如何能让旁人信谢维安是真的被迫被带走呢?

盛筱淑也想过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但是与其给谢维安留个隐患,不如一开始就排除掉。

而且她事先吃了药,也确认过角度,怎么也不会丢了性命。

就是没想到……疼是真的疼。

差点儿玩脱了。

谢维安无奈地看着她,心说这小脑袋里怎么就那么多想法,没好气道:“不是你给了我母亲信物,拿永不相见这种话来威胁我的时候了?”

盛筱淑心说我啥时候说过这种话花?

不过略一想就明白过来,估计是禾晏那女人为了让谢维安彻底死心撒的谎。

虽说有些气人,但是母亲的想法,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估计是害怕谢维安违抗圣旨,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想什么呢,不说话?”

下巴被轻轻抬了起来。

盛筱淑被迫看着谢维安,被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莫明有些心虚,可怜兮兮道:“不说不行吗?”

“不行。”

“好吧。”

她怂得很快,坦然道:“这不是知道你要娶别的女人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实在受不了就动手了。”

谢维安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但是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就这样?”

盛筱淑震惊地看向他,:“这个理由还不够?嘶,我再想想,有了!”

“嗯?”

“我觉得让你去娶林若诗,你肯定比我还伤心,为了不让你难过,我就大方地帮助你脱离苦海,这个理由怎么样?”

她眯起眼睛,眼角带出来一抹灵动的狡黠。

谢维安盯着她沉默了半晌。

“干,干嘛?”

他俯下身,在盛筱淑耳边轻声道:“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说完低头吻了吻她有些干裂的唇,将这个不着边际的小嘴堵住。

等到蓝月例行来送药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面红耳赤的阁主,和坐在床边神色淡淡的谢大人。

“阁主,你醒啦!”

她满脸惊喜,又转而忧虑起来,:“阁主,你这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发热了?”

说着就要上手来测量一下温度。

盛筱淑连忙道:“不用了,只是刚醒有些燥热罢了,等会儿开窗透透气就好了。”

“哦……”

蓝月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地缩回了爪子,将药端了过来。

盛筱淑正要去接,就见蓝月直接将药递给了谢维安,一板一眼道:“今天也拜托谢大人了。”

“无碍,你再去让厨房做点清淡的粥和糕点来。”

“好嘞!”

蓝月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对着盛筱淑这个真主子叮嘱道:“阁主,你要好好听谢大人的话,好好喝药哦!”

盛筱淑:“……”

她才晕了几天,怎么有种老巢被谢维安给端了的错觉。

“听见没有?”

谢维安淡淡笑着,一只手将她扶了起来,靠在榻上,随后吹凉了药,喂到了她嘴边。

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重复了许多次一般。

看着他足以将人溺死其中的温柔眼神,盛筱淑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动了,只能乖乖地张嘴喝药。

喝着喝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有一个问题。”

“说。”

“我,我晕着的时候你怎么给我喂药的?”

谢维安钩子似的眼睛在她的唇上溜过,勾起一个微笑,眼底弥漫出一股邪魅气息,:“你说呢?”

盛筱淑:“……”

她就不该问!

好容易熬过了喂药时间,盛筱淑重新躺了下来,这才开始问现在的情况。

谢维安原本是不想告诉她这些,无端地让她烦心,一点都不利于伤口长好。但是实在经不住盛筱淑左一声“大人”,右一声“求你了”的软磨硬泡。

“没见过你这般闲不下来的。”

他放下药碗,给她塞了颗救命的糖。

然后才将当天劫持事件发生过后的一系列事情讲给她听。

盛筱淑咬着香酥的糖块,也立刻明白过来了现在局势不容乐观。

“你想怎么对付胡为安?”

谢维安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他?”

“京城这边不出事,合州那边左相的人如何会自乱阵脚?你让合州那边暂时稳住,不要轻举妄动,不就是想从这边去解决问题吗?”

盛筱淑砸吧着嘴道:“我猜还得从我把你劫出来这件事上下手。对不对?”

“嗯。”

他点点下巴,感叹了一句,:“徐安要是有你这么聪明,我就太省心了。”

“徐安要什么脑子,人家有一颗忠心还不够吗?”

谢维安:“你说的对。”

要是徐安听到这番话估计要吐血,他堂堂谢府名义上的幕僚,在京这么多年,哪个提起他不得称赞一句智勇双全?

怎么到这两个人嘴巴里就成了没脑子了!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谢维安思索了片刻道:“等你伤好些了,就该我现身了。”

盛筱淑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要顺势将这口锅直接扣到左相的头上去?”

“嗯。”

谢维安赞叹地看她一眼,缓缓道:“徐安现在正在让之前我们埋在左相那边的人上书皇上,将胡为安尊为大徵唯一宰相,立大皇子为储君。”

“嘶。”

盛筱淑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捧杀。

这样未必会让皇上完全相信胡为安和大皇子有异心,可对现在的皇上来说,一个怀疑的种子只要种下,但凡有一点点的外力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因为他对待谢维安就是这样的。

大限将至,博的已经不再是势力,而是皇上的心理。

谢维安看向窗外,悠悠道:“合州那边,也不能拖得更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