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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寻常神话里该被模糊和忽略的地方,这本书里却记录得十分详尽——那好像精准地图一般的山脉水系。

山海言笺当中的插画,越往后生物范畴的东西就越少,剩下来的都是蛛网一般盘桓的水系和高山。

而且以盛筱淑这个气象学博士专业的眼光来看,那些水系并非乱画出来凑数的。

若世间某处当真存在这样一个地方,那山的走势朝向,那水的高低差距、风水和气候导致的水文变化……此中种种,竟然和这插画对应上了。

盛筱淑往身后一靠。

靠上了一个柔软的垫子。

谢维安已经不在了,他毕竟是外臣,不可能一直待在宫里。

台阶下摆了一张小桌子——是天机堂新做出来的小玩意儿。

她给的图纸和建议,照着现代的多功能桌做出来的,能折叠,有专门放水放食物的地方,桌角靠里几公分的地方嵌了一盏好看的琉璃灯,正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晕,将这大殿一角的月光驱散,营造出了一方令人会无端生出安全感的小天地。

灯下用一个严严实实的纸袋压着一张纸条。

她伸出手指将纸条勾了出来,果然是谢维安的字。

“早些休息,好好吃饭。”

盛筱淑这才发现镂空的桌子底下还放着一个食盒,打开,都是她爱吃的东西,还都是热的,仿佛他已经精准预知到自己什么时候会看完这本书似的。

偌大的纸袋里装的是桂花糖,只有一块——自从李夷光发表了她再继续毫无节制地吃糖,再过二十年牙齿就得掉光这般危言耸听的言论过后,她一个月就只能吃两次糖了,每次还都只一两块。

她上辈子当--真小屁孩的时候都没被这么管过!

将桂花糖丢进嘴里,她的目光重又回到了山海言笺上。

这些插画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在景术再有行动之前,她必须尽早找出来才行。

这夜,华清殿飘摇的灯火一直燃到了后半夜。

翌日,盛筱淑是被一阵吵闹声给闹醒的。

清静太久,第一时间听到毫不掩饰的人声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做了梦还没醒。

“……你们拦着本宫做什么,这华清殿一不是哪位得罪不得娘娘的寝宫,二不是陛下圈定的禁地。既然是座闲置的宫殿,你们这些奴才哪来的胆子拦着本宫!”

得,这还是个噩梦。

盛筱淑在床上翻了个身,打算蒙着脑袋继续睡。

片刻后,她猛地坐了起来。

那从殿门口传来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她动手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把。

“嘶!”

不是梦?

盛筱淑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华清殿在莲池之上,四面环水,各个方向都有朝外带门的露台,其中一条通往湖中心,汇入九曲长廊,再往里便是宫中偶尔会用来设宴的凉亭。

若有人要入华清殿,走的也是九曲长廊。

从相邻隔壁的露台,隔着一道飞檐挂角,便看见了那站在华清殿殿门前的人。

盛筱淑眯了眯眼睛。

那人一身招摇的打扮,玫红色的华丽宫裙,浑身上下挂满了珠翠饰物,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份尊贵似的。

身后跟着的宫女和太监足足有一打,个个脸上都写着“我主子你惹不起”几个大字。

相比之下,那守在殿门口的两个守卫就显得可怜了起来。

从衣着服饰,和待人的态度来看,这位应该是风见早的妃嫔之一。

但是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盛筱淑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不是想不起来,是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风见早选妃的时候,她自个正在为景术的事情焦头烂额,人还差点儿没了。

自然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关心这选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风见早自己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关于妃嫔的事,谢维安更是巴不得她别沾半点跟的风见早有关的事。

所以到现在,除了个林若诗,这宫里的其他人,她竟然差不多是一无所知。

失策啊失策。

盛筱淑心里犯着嘀咕。

华清殿距离后宫各个主殿都很远,偏安一隅独自美丽,少有人来管。

就算是这位娘娘今日突发奇想,看腻了自个宫里的金碧辉煌和御花园的花团锦簇,想换换口味看点小清新,那也是该往九曲回廊上走啊。

偏偏拐到了华清殿,看样子还咄咄逼人得不行。

那守卫将一句“陛下有令,未得允许不得入内。”翻来覆去地讲,直说得唾沫都要干了,正常人但凡听见“陛下有令”四个字都得被吓走了,但这位娘娘愣是不走。

守卫一边守着皇上的命令,另一边也不敢真的对这宫里的娘娘们做什么,左右为难,踟躇间额头的汗几乎要将鬓边的头发给浇湿。

盛筱淑通过露台回了殿内,整了整衣衫往殿门走去。

再这么僵持下去事情可能会闹大,而且看那两个守卫也怪可怜的,她还是出去好好问问情况吧。

手方才触到门扉,隔着薄薄一层衣衫,她的手腕被突然出现的人抓住。

她抬眼,是卫凌。

再侧了身,风见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估计是匆忙赶过来的,气息有些不匀,脸色更是有几分阴沉。

“本宫最后说一次。”

扯皮这么久,慕容悠自觉自己的耐心已经顶天地好了。

高翘的眼角往下一扯,她的眼型原本偏细长,现下睁圆了,眼角因为愤怒顺势扯下来,就将那张原本精致的脸扯得有些变形,看上去多了几分刻薄的冷意。

“再不让开,本宫就不客气了。”

守卫后背上的冷汗哗哗地顺着脊梁骨滑下来,几乎将后背都浸湿了,却还是咬着牙道:“淑妃娘娘,恕奴才不能从命!”

“好。”

慕容悠冷声道:“来人,将……陛下!”

她话说到一半,殿门从里面打开了。

风见早换了常服,眉眼间含着一丝暴躁的倦怠,看起来就跟被人搅了清晨好梦一般。

他带着一身逼人的低气压,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