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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还不动,超过半个月不吃药,蝉儿真的会死的,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快,快救救他呀!”

胡曳几乎称得上是声泪俱下了。

任谁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估计多少都会有所动摇。

盛筱淑拍了拍谢维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后者了然一点头,附耳到卫凌身边说了些什么。

卫凌皱了皱眉,“还未确定那药是不是真的用来救人的,就这么让夏蝉吃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的!”

胡曳激动地仰起脖子,像是愤怒又像是仇恨的表情几乎让他的脸扭曲起来:“我不可能会害蝉儿!”

卫凌干脆地无视了他。

谢维安悠悠道:“你先去吧,我还要在外问他几个问题。”

说着,他用下巴点了点门外。

在胡曳看不见的角度,风见早和李夷光都站在那。

卫凌心里一动。

“好吧。”

他转身离去,只给门扉留下了条缝儿。

胡曳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靠在来墙壁上,似乎再也没有维持坐着姿势的力气了。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是我虽然早就和景术有接触,除了替他看着那间屋子,他从来不给我透露别的,那个人谨慎得很,我这辈子没有见过比他更可怕的人。我……”

“我知道。”

谢维安打断了他对景术的“吹捧”,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仿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胡曳愣了一下后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身手卓绝,还有资格在监察司暗部自由来去的,除了那位权倾朝野的谢大人,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吧。真是委屈了谢大人,为了去我的千伞坊调查一番,竟然还扮作了护卫。”

盛筱淑和谢维安交换了个眼神。

她说:“胡坊主,既然你这么配合,那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要问个清楚。”

“说吧。”

“从你的书房里,搜出来了一样有意思的东西。”

胡曳的脸色一下变了,仿佛已经猜到接下来她要问的是什么。

“是一只被冰封起来的手,女人的手。能不能问问胡坊主,这是什么新奇的收藏爱好吗?”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冷冷道:“小柚姑娘,麻烦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那不是什么收藏,我也不是畜生。那是,那是春儿的手。”

“哦。”

盛筱淑面无表情地一挑眉,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半分,给到了十足的压迫感,她看着胡曳道:“不让死去的入土为安,你将人家的手砍下来冰封,日日对着看,不会以为这是深爱的表现吧?”

大约是被她话语里的轻描淡写和暗讽刺痛了,胡曳一张脸彻底沉了下来,黑如锅底。

“小柚姑娘!我,我舍不得亡妻,想留个念想不行吗?她说过,自己会永远陪着我,要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只不过是希望想起她的时候,能有个“睹物思人”的物,我既没伤害旁人,也没偷没抢,难道仅仅是凭吊方式不为你们所理解,就要给我扣上罪名吗?!”

他说得义正言辞,双方的立场一下反了过来。

若有旁人见到这一幕,估计要以为盛筱淑和谢维安才是那个逼迫好人的坏单开。

“是,你的确是没偷没抢,大徵律法里没有侮辱尸体罪这一条,所以你也不犯法。”

盛筱淑心平气和地说。

“哼,我问心……”

“你问心无愧吗?”

盛筱淑扶了一把谢维安的手腕,站了起来。

浅褐色的琥珀瞳孔在灯火下颜色浅淡得如同一片薄薄的琉璃,冷冷地反射着稀薄的光线。

她一字一句,“那你取夏蝉的血来做什么?”

胡曳瞳孔一缩:“我那是……”

“你,或者你的燕儿、彬儿身体有恙,需要一点他的血。夏蝉体质特殊,放点血也不会死,所以你才这么做的?”

平白被抢了胸口当中的辩驳之言,胡曳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胡坊主。”

她牵动嘴角,笑得很灿烂,眼底的光却越发的冷,“你是不是真的把我们当傻子了?”

“什么?”

“那块冰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是普通的冰,并无什么异样,就算里面加了些特殊的药草,也绝不可能将一只人的手保存十六年之久。”

“药人之血,能治百病,也能……保物不朽。”

胡曳耳朵里“嗡”的一声,无数噪音穿脑而过,雷鸣一般炸得他头晕目眩。

“胡坊主。”

盛筱淑往前走了一步,缓缓道:“你确实喜欢夏阳春,但你到底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的样貌,或者说……喜欢的是她那双能够奏出天籁弦音的手?”

“你,你胡说!”

胡曳的心神终于被她这句炸雷般的发言给炸了回来。

谢维安接过话道:“夏阳春,这个名字我有几分印象。当年西江月还不像如今这般百花齐放,二十四桥下的柳音阙,是当之无愧的京城风月第一去处。那里有美人,有解语花,有风月歌赋,自然也有能倾倒众生的乐声。”

他顿了顿,看向已经软倒在地上的胡曳。

“春夏,这个名字你应该清楚。”

这两个字像是某种有神奇力量的符咒,胡曳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此间是何日月,此人是否故人。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十八年前,那抱着古琴,一身碧衣,低眉浅笑间奏响天籁之音的姑娘。

她的手指在泛着古梨香的琴弦上跳跃,像是不知疲倦的优雅精灵。

那一瞬间,胡曳的精神世界就已经被那双手全然占据了。

他想:那一定是神赐的礼物,是这世间最宝贵的珍宝!

所以他费尽心思,用无数承诺和细心周到的关切赢得了美人的芳心。

那个会抚古琴,笑起来眉眼间都很温柔的姑娘大约真以为自己得遇良人,接受了他给自己赎身,像一只被养起来的金丝雀一般,日夜为他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