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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城设有宵禁,只有在特殊的几块地区得以放宽。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马车飞驰,蹄铁敲打着石砖上发出清脆的踢踏声。

车内息焕惺忪着睁开眼,上身的伤势已经简单用伤药做了处理。虽然还是处在一副虚弱的状态下,但相比于之前那副吊着半口气的状态要好转得多的多。青衣女子安静的坐在对面,息焕醒来是只是微微掀开一点眼皮,很快便重新覆上。

息焕检查了一下身旁躺着不起的李时淼,双腿已经得到良好的止血处理。那柄裂痕密布的鸱血安静的放在他的身旁。少年这才放心下来,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来。这一番接触下来,起码可以认定对方短时间内对他们二人没有恶意,至于女子口中所说的淮安国府,息焕心里是觉得能避则避的。

“姑娘名叫蒲毓是吗?”

女人依旧闭眼没有回答,息焕碰壁以后也没用气馁,尝试着再询问道:“淮安国公是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派你出现在这里来接应我?”

“还是说,这一切,其实都在你们的掌控中?”

“姑爷,我的任务只是接你回府,其他的,到时候你可以自行去问淮安国公。”青衣女子打断道,少年的喋喋不休让她有些不耐烦。

息焕怯怯的挠了挠脸,对方比他想的还要不近人情的多。

“蒲毓姑娘不是剑修吧?那些蝴蝶可不是什么常见的路数,能以蝶翼代刀,姑娘的身手一定很了得。”息焕还想试探些线索,哪知对方睁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少年只能悻悻作罢,犹豫再三还是感慨了一句:“那些蝴蝶还挺美的......”

蒲毓紧闭的双眼微微一颤,这一次真正打量了面前这个白家女婿一眼。转头看向窗外细不可闻的说:“月神夜蝶,很美的一种蝶类。”

相顾无言,车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息焕尝试着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蒲毓貌似只要和她的蝴蝶无关的话题便没有了兴趣,极少作出回答。马车弯弯绕绕不知行出多远,偶尔掀开帘子,路边的建筑越来越靠近城北,息焕心里估摸着应该快到了。

“蒲毓姑娘,无论怎么说,救命之恩还是多谢了,一开始误以为你也是前来袭击的凶手,误会一场真是抱歉。

青衣女子难得的回答道:“既然是淮安国公的吩咐,那你要谢便去谢他。”

蒲毓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远处的仪门隐隐可见,沿着直道他们很快就要抵达淮安国府的大门。

“你也不必抱歉,行事谨慎是好的,那种情况下换谁都会心有顾忌。”女人俯身向前,和息焕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很近,少年鼻尖传来女人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素雅清澈,是那种深山幽谷的气息。

息焕身体微微后仰,女人一下子兴起的热情让他有些不自然。

蒲毓继续咄咄逼近道:“况且刚才不杀你,我有我的原因,姑爷,你不能死在那种窄巷内,你只能死在淮安国府的大门前。”

息焕脸色猛然狰狞起来,一柄简朴的匕首深深扎在他的心口,鲜血汩汩流出,蒲毓下手很稳,也很狠。他死死攥紧女人持刀的手,想说些什么,最终只能呛出一口血沫。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息焕的气息逐渐弱了下去,男人的瞳孔放大,死不瞑目仰躺在车内,素色的长衫心口处绽放出一团红色的花。蒲毓起身扫了一眼。看向旁边多半也是死人一个的李时淼,将匕首收进小腿的贴身处。

马车在仪门前停下,门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恰好站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中,蒲毓下车以后恭敬的朝那身影缓缓拜下,刚要出声对方就抬手制止到。

那阴影中的人点点头:“从偏门入吧,那群剑修已经在府内了,不要声张。”

蒲毓拜手点点头,接替马夫驾车驶向偏门。

阴影中的人微微抬头,光线中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百里长青的视线从远去的马车上收了回来,投在远处青蓝夜色下的黑瓦房顶,嘴角抹去一丝止不住的笑意,此刻的他和纨绔不化的那个百里长青判若两人,眸子阴沉面色不善,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闲散模样,眉宇间的气势隐隐要追上那久经官场的淮安国公。

紫袍高冠收拾的得体大方的他转头看向身后那扇记忆中从未开启过的紫漆大门,整理了一下衣袖,抖抖肩膀顿感轻松。

“走咯,回家咯!”

百里长青大步迈出,仅是一步就重新恢复成那个南淮城人尽皆自的败家公子,男人脚步悠闲的踱步迈进门内,看门的仆役在他身后轻轻合上了那扇侧门。

淮安国府,来客已齐,今夜不再接待任何人。

几条街外的酒楼海天楼,三楼一处天字号客房内。薛平静坐在窗前听着雨打青瓦的声音默默饮茶。敞开的推窗外一道人影从屋顶落下,来人并不入屋,半跪在窗外的瓦顶上,禀报道:“淮安国公果然别有所图,已经擅自邀请那群剑修进了府内,大摆宴席招待,万剑阁一战的几十位剑修连同伤员皆以被送进国府,无一人缺席。”

薛平点点头:“既然老国公想要谋反,那府内的人,不论是主是客,都一概定作反贼,只要今夜进了淮安国府,一视同仁杀无赦。”

窗外谍子低头道:“禀告公公,属下有一事要补充,淮安国公的小儿子,城里臭名昭着的那个百里长青,好像有异动。”

薛平听到这个名字,略微有些意外:“细说。”

“属下被分配的任务是盯梢住百里长青那个可疑的女侍从,先前她出府以后截了去接应白家女婿的车子,之后甩掉眼线,再出现时车上便出现了白家的那位女婿。在大门外属下亲眼看见他们没有按计划把白家女婿送入府内交给东岭众人。百里长青若是背着淮安国公另有图谋,那他恐怕是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薛平听完以后,联想起前几日那封送到他手上的那封迷信,纸张上记录着今夜种种淮安国公的计划打算。心中的线索逐渐串联成一个真相。

身后房门敲响,来者也没有等回应便径直推开了房门,燕子青脱下沾血的雨披随手丢在靠椅上,一身水气的他站到薛平的背后,背后挂着那两柄奇异的大锏。

“百里常盛传口信过来,说想面见公公,恳请公公赏脸。”燕子青声音沙哑。

薛平酌饮了一口冷下去的茶水,指节轻轻敲击桌板,眉头不悦的皱色道:“这一家子都没安好心啊,先退下吧。”说罢白面太监挥手撤退了那名谍子。

谍子应声后轻快的跳离此处的屋檐,雨夜中像是一直矫健的黑猫,快速奔向远处那座灯火亮起的府邸。

年轻谍子没有说的是,在刚才仪门外百里长青远眺的那一眼,他有一瞬间感觉对上了那双阴沉的眸子,黑色阴影下年轻谍子莫名感到一股紧张的情绪,这是没有证据纯靠感觉的线索,他所受的训练不允许他跟薛平讲述这种不称职的线索。

但年轻谍子内心深处明白一点,百里长青,一定看见他了。

淮安国府宴客的厅堂内,一派热闹的光景,觥筹交错主客尽环。宋长卿本是山上人,对于山下的这种宴席心里自然而然有些抵触。没想到淮安国公本人平易近人,很体贴的没有对这群山上仙家摆设酒池肉宴。宴席极为清雅,仆从简简单单数人,多位抚琴煮茗的乐师丫鬟,宴席上众人互相谈论各种文人清谈,天下大事。

为官者久居官场,难免沾染上些许山上人所厌恶的俗气功名。淮安国公举止间倒是少有那股子朝廷官人的浑浊杂气,对谈举手投足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除了设宴招待,淮安国公这一次还额外准备了一些不俗的雅件赠送给众人。入手都是一些随身佩戴有益身心调理的配件,出手之阔绰,可见一斑。

白玥魁无心摆弄手中淮安国公赠送的凤羽玉佩,视线一直停留在厅堂外的院落内。

白月开看见自家小姐这般忧虑的模样,也没了食欲。上前牵住白玥魁的手拍了拍:“小姐,要不我们出门去找找吧,都半天了姑爷还没见到个影儿,连我这么大条的人,也有些担心了。”

白毅放下手中的杯盏,自家小姐他陪护到大,白玥魁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大致也有个准头。既然小姐无心在此次宴席,那便由他去和淮安国公知会一声。

隔着几座的淮安国公早早发觉东岭这一席人的气氛不对,简单思索便明白是和那个白家女婿有关,他轻轻挥手招来仆役,在耳边细语几句过后,面色也沉重了起来。

白毅起身,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扑进厅堂内,大厅的氛围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断,青衣女子浑身血迹,气喘吁吁,那张俏丽的脸庞上布满了惊慌,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淮安国公见状大怒道:“蒲毓!谁让你闯进来打扰众位仙家雅兴的,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奴婢参加国公,大事不好了!”蒲毓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全身伏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奴婢奉命去迎接白家姑爷息先生,不曾想息先生半路遭遇刺客,奴婢每用,二人联手也不曾敌过那名刺客,为了保护奴婢,息先生他......”

“他怎么了!”白玥魁身形一闪便蹿至蒲毓身前,狠狠箍住女人白净的手腕怒声道。

““息先生被刺客伤及心口,奴婢没能救下息先生,只带回了一位李公子,望国公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