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夙花集 > 第四十六章 安乌勒。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吭哧!!

乞望好奇地用着鼻子拱了拱身边的一朵看似像蘑菇一样的东西,结果,刚碰到蘑菇伞的时候那小东西竟然一瞬缩进了土里,还喷出浓郁的粉末,让乞望止不住打喷嚏。

南亓走上前,看见它这般忍俊不禁的模样实在不忍直视,他蹲下身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递给乞望,然后糊在乞望的鼻子上,这才让乞望慢慢恢复正常。

“缩地走还真是专克你们兽族的植物,下次,你可要好好记住了”南亓抬头看着乞望,忍不住摸了摸乞望毛茸茸的脑袋。

鱼庭雀站在一侧,举起手中的烟杆对玄脊打招呼:“看来,你也是涂门那达之人”,说着,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南亓,“对山林这般了解,就好像……生灵族一样。”

玄脊盯着乞望打量一番,继而仔细地看着鱼庭雀,与南亓不同,玄脊给人一种沉淀又随时都冷静理智甚至气质深邃的感觉。

“行者应该是遍走夙花集,见多识广,眼界无垠,你便是南亓口中所指的驭兽师吗?”

鱼庭雀用手指抓了抓脑袋:“要说与灵兽结缘,与兽族的关系比起其他人的确不太一样这点,我不可置否。”

玄脊顿了顿,他似乎明白了鱼庭雀所说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么,你应该察觉到了我们之间巨大的区别”玄脊虽然还不确定乞望在兽族中的具体分类身份,只是从它的毛色、体型、瞳色看来应该有着不可低估的实力,“听闻南亓所言,我想,如果你们一行想要离开此地,应该不是大问题,为何……要留下来?”

“这……有些太过于夸奖了”听见玄脊的话,鱼庭雀居然表现出有些谦逊。

“常年在山林间生活接受自然的洗礼,与山中住民打交道,虽然没有兽族天生的敏锐直觉,但至少在衡量对方实力的强弱上,与兽族有相似之处。”

“也对,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没有练就野兽本能,恐怕……你们也没办法坚持到现在吧”鱼庭雀面对两人时,所表露出的真挚还是有区别于他人,往日多调侃他人的鱼庭雀在此时也带着几分敬意。

玄脊看着一旁的南亓,年轻人与乞望似乎已经不陌生了,但玄脊的目光和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缓和,当柔和的地热斯光芒被山林阻隔打碎,只能透过缝隙细碎散落,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仿佛染上了一层当光芒消失之际,便会迎来再不见光明的黑暗一样的余晖之色。

听见鱼庭雀的话,当玄脊再次抬眼看向她的时候,整个人却变得很是平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种事,对此地之人来说再寻常不过罢了。”

“我们并非是要多管闲事,要说真的话,我们其实也必须尽快赶往中心林,只是……”鱼庭雀看着玄脊,内心莫名涌出一丝很少见如潮涌一样的翻腾感,“世事难料,就像你虽然可以观天测雨,却无法将一切都计算准确,我们所经历的,或许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但也有其他可能……比如命运使然。”

“仅仅只是为了这种理由?”玄脊微蹙眉头,“我以为像你这样的行者,应该不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的确”鱼庭雀认同地点点头,不觉靠在树上深深吸了一口烟气,“行旅前做好万全准备,行旅路上多谨慎,凡事都要规避最坏的结果,这样才能顺利到达目的地,普通正常人都是如此行事。可是,行旅之路与人生路一样,都是初次踏行于此地上,伴随着只有一次的生命前行,直到生命戛然而止,途中的意外却是无人能预料的。与其担心过多,我想,只要做好接受任何结果的觉悟,那都是没问题的。”

“觉悟吗”玄脊眉头渐渐纾解,迎着鱼庭雀目光的眼神也有细微变化。

听见鱼庭雀的话,南亓起身看着她,然后再次看向沉默的玄脊,年轻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馥郁之色。

“如若不是在这种时候,真想让你们见识到吉吉伊热最真实的美景”南亓眼中饱含着对自己故土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但同时也掺杂着复杂的遗憾之色,“没想到初见造访者,却只能留下这种经历……”

“勿用担心”鱼庭雀浅然一笑,“不管他人如何看,至少在我眼中,我所见之景无关人或兽。本来……这片包容下万物的大地,怎会用丑陋去玷污她。”

“行者且听我一言”玄脊忽然叫住了转身欲走的鱼庭雀,“如果时机得当,希望各位能够尽快脱身。”

“多谢提醒。”

乞望像一只猫一样用着爪子拨弄南亓的裤腿,从鼻子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明亮的眼睛似水镜一样倒映着南亓的身影,它转身,用着长长的尾巴扫过南亓的手,似在致以谢意,这才蹦跳着跟上鱼庭雀,用着脑袋在她身上像个孩子一样蹭了蹭。

南亓始终无法放下心来:“真的不会有事吧?”

“她既已做好觉悟,他人的想法只会像是画蛇添足的累赘,而且,我们此时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为他人担心”玄脊深邃的目光随着鱼庭雀的背影远离变得透彻许多,他似乎多少能够理解鱼庭雀的话。

“我明白”南亓对此再清楚不过。

刺兜双腿夹着树枝,倒挂着在空中荡来荡去,一副百无聊赖悠闲的模样盯着从远处回来的鱼庭雀。

“怎么样了?”

“什么东西”鱼庭雀停下脚,神情变得与面对涂门那达两人的时候不同,虽然始终平淡,可是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刺兜松开腿,从树上坠落之时他蹬了一脚树干,轻盈地落在乞望的脑袋上,然后朝嘴里塞了一把黑色浆果,发出牙齿咀嚼的声音:“装什么傻,你不是见到那傻小子了吗?”它仰头,鼻子一皱一皱地用力嗅了嗅空气,“多了个男人,呃……和昨夜隐约在山中闻到的另一个人身上的味道一样,在这种时候居然会冒险跑到这里来,为了什么?”

“奉劝我们尽早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刺兜从鼻子里发出略显讶异的声音,不过,它始终一副旁观者的态度,漫不经心地继续朝嘴里塞自己找到的浆果:“真是稀奇。”

“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

“所以才说稀奇”刺兜将剩下的浆果全部吞进嘴里,然后拍拍手和身上的灰土,它缓缓转头盯着鱼庭雀看不真切表情的侧脸,“对吧。你应该也早就感知到了,他们涂门那达一族,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两人,的确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守宗人。”

鱼庭雀停下脚,眉头紧皱,垂眸间,眼中的瞳光被她以此掩盖,却渐渐收紧了捏着烟杆的手指。

“仅仅两人坚守,还要面对山下那么庞大的部族,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刺兜顺势趴在乞望的脑袋上,它所吐露的每个字眼都寻常不过,可凑成一句话,却听来那么悲凉无力,加上它沧桑的声音,听来,比苍鹰的嘶鸣还要苍凉绝然。

回想刚才玄脊的反应,他是那么的平静,仿佛已经透彻了一切,又自然的接纳了一切,或许正如南亓所说,即便如此,那也是他们作为部落后裔所找到的属于自己的信念,为了这份信念,旁人的看法不过是不知其感的芸芸之语。

“你还想干什么?”刺兜察觉到鱼庭雀身上的异样,对此有些感兴趣。

“没什么”鱼庭雀将烟杆对着树干敲了敲,将残余的烟灰敲掉,声音有些低沉,“既然来都来了,眼下这种情形,也不完全能由得了我们做主……”

“嗯?”刺兜察觉到林子里有异动,转身看向林子外的朝南台,从对面的林子里的一条小径传来了数人的脚步声。

“看吧,现在,这可不是我们想走,就能走得了的情况”鱼庭雀侧身看去,脸上竟浮现出饶有兴趣的意味。

尧九灵没有料到安乌勒的人会这么快再回来。

来到朝南台的一行人与之前布音巴等人有些区别,光看所穿的非日常服饰也知道不可能会是弋狩,更像是部落内的武者和护卫之类的人。

“祭司”领头的男子对尧九灵行礼,“族长命我等前来带走入山的访客,还请祭司能够协助”,说着,男子将手中表示身份的皮革双手递给她。

尧九灵接过皮革,打开阅览后眉头一颤:“要用符绳?”

“族长示意,这是必要所为,以防万一。”

安乌勒之人用着看似恭敬的态度却说着让尧九灵不能拒绝的言辞。

“我知道了”尧九灵重新卷好皮革,然后看向身后的小咩,“既是如此,我也让司童替我走一趟。”

鱼庭雀等人被再次带到朝南台前,前来带走他们的这群安乌勒之人手里拿着与他们人数一样系着一颗铜铃的符绳,然后将符绳绑在众人的手腕上,连同乞望和刺兜,一个不落。

“这是干什么?”众人不解。

“请勿见怪,毕竟各位是初到吉吉伊热,人生地不熟,加上我们很少接触外面的人,为了安抚其他族人避免出现意外,也为了让各位行动方便,以此作为特殊标记,没有其他意思,还望各位能够入乡随俗。”

刺兜就像一只脚上沾上泥水的猫一样用力甩腿,但很神奇的是铜铃居然没有发出声音。

“那么,请各位虽我们走一趟,族长正在恭候。”

“这可是盛情邀请”鱼庭雀说着看了一眼真北,“怎能拒绝呢~”。

走在人为开凿的山路上,与涂门那达领域有着截然不同的景色和感受,安乌勒的领地似乎更具有烟火气,而且偶尔还能看见特殊的记号以及应该是祭司留下的符绳痕迹,还能见到更多的人工建筑,就像是被规划过一样有序。

小咩走在鱼庭雀等人的前方,一跳一跳的下台阶,就连动作也与羊羔很像。

或许是之前没有注意到,鱼庭雀竖起耳朵,似乎偶尔能够听见从林子里响起的荡漾铃音,每一次响起的时候,手腕上的铃铛似乎都会小小抖动。

当一行人跟随这群安乌勒之人走出山道,站在高处往下俯瞰,与其说山下的是一个部落,还不如说是堪比一座与山林结合一体的小镇,人声鼎沸热闹十足,依山而建的木质楼屋层层叠叠几乎顺着山势斜铺展开来,楼屋的色泽也很好的融入自然,乍看之下还以为是自然形成的。

“真是人口繁盛的部落”宫彼乐忍不住低呼出声。

而位于部落对面的一大片领地上的建筑却很是显眼,里面一部分似乎是圈养着无数各种家禽,另外还有孩子们聚在一起的地方,以及充斥着各种单凭声音就能确定的工作,噪音让刺兜很不舒服地耷拉着耳朵。

顺着山势而下,但并未完全从部落的大道正门走入,反而是中途被带着走入一条悬空凿出的洞穴隧道,从此直接免去再从部落最底层往上前往族长所在之地,沿途经过无数部落之人的居所,对于这群陌生人的出现,部落中的人大部分引颈张望,而少部分的人则用着复杂的眼神戒备十足地观望。

当忽然转向走入幽深的山洞长道,洞内笼灯指引,可很容易会让人感觉到分辨不出方向感,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要被带往何方,当再次走出幽暗的长道,一尊比朝南台更像祭台且以巨大山体雕刻的石像出现在眼前,石像只有巨大的头颅上半部分和三只手,石像脸部的下半部分延伸出长长的石阶,在那之上应该就是安乌勒宗族族长所在。

在石像前的平坦阔地上,一群身着简易武服的部落之人正在训练,看旁边的兵器库,什么都有,而这群人其中尤以布音巴为中心的那群人无比显眼,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似乎都生得一眼看去就是孔武有力者。

嗖——

当鱼庭雀刚一脚走出阶梯时,身边的弓箭靶上就硬生生传来剑羽穿靶的声音,让她不觉顺着射出弓箭的方向看去,举着短弓的女子皮肤黝黑,而训练后倾覆身体上的汗液在头顶的天光下令她几乎泛着鱼鳞一样的光泽,迎着鱼庭雀的视线,她嘴角挂着的弧度连同此时带着自傲的眼神,与外面的部落住民截然不同。

此时,走在前方领路的护卫稍稍侧头睨着身后的鱼庭雀一行人,稍显停顿后继续前进。

“这可实在太有礼貌了”刺兜趴在乞望头上,圆圆的毛茸茸的尾巴抖动着。

季玄珂抬头看着巨大的石像,那双凸出的眼睛,不似人形的尖锐耳朵,好似恶鬼一般的下半张脸,从来没见过哪个部落的族长会以此作为自己的居所。

宫彼乐眼睛直直地盯着石像,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由心地产生一种惧意,不觉深深地吞咽口水。

“没事的”季玄珂意识到她的不安,这才往前多走了一步,挡住了她的一些视线,然后转身垂眸看着她,并伸手握住她的手。

回过神的宫彼乐只觉口干舌燥,抿了抿双唇点了点头。

季玄珂回头看向真北,虽无语,但是真北明白他的意思颔首回应。

布音巴结束与族人的格斗训练,转身来到一旁拿起汗巾擦拭脸上的汗水,正好见到经过一侧的鱼庭雀等人,当回想起在朝南台时的情形,他朝前走了两步再次仔细地打量这群人,除了少女宫彼乐和羸弱的季玄珂,他似乎对真北等护卫几人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没想到这么快又再见到各位了”布音巴率先开口。

听见熟悉的声音,鱼庭雀侧身看向他,只着练武裤装的男子此时完美地将其健硕的体格展露无疑,加上英朗的形象,似乎与传统弋狩有分明的区别,更像是武者,而且是擅长使用钝器的武者类同。

说话间,一群与之有着类似气质的孩童来到布音巴身边,同样用着直率且丝毫不畏惧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这群陌生人。

鱼庭雀忽然展露礼貌一笑,可声音却并不完全友善:“在山中的确承蒙指教,还请见谅当时的无礼之举。”

听出了她话中带刺的意味,布音巴身边的女子顿时眼露戾气盯着鱼庭雀,就连布音巴身边的孩童也分明流露出抗拒的脸色。

布音巴却对此并不介意,他伸手轻按孩童的脑袋,安抚一般用着手掌揉了揉。

“这家伙,似乎能跟他酣畅淋漓地干一架”刺兜此时完全被从眼前的布音巴身上流露出的强劲实力所吸引,就连声音也按捺不住地激动颤抖。

“你会被揍成普通兔子的!”鱼庭雀已经从自己的本能中察觉到对方的气势。

“嘁”刺兜不屑地露出两颗门牙。

或许是听见了两人的话,布音巴牵动嘴角,眼中闪烁着似烈日一般炽热的光芒:“虽然常跟野兽打交道,但会说话的兔子倒是第一次见,能跟传闻中的灵兽交手,想必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经历”,说着,他的目光看向真北等人,“不知道从外界而来的武者,跟我安乌勒部落中的武者是否有区别?”

“看吧,对方也有这个意思”刺兜扭动着屁股,一副立刻就要扑上去的样子。

眼看着刺兜又要冲动,没等真北上前阻止,鱼庭雀反而懒懒开口:“随它去吧,如果有任何闪失,正好将这只兔子压在这儿权当见面礼,反正人家已经知道它是灵兽的身份,看在这点上面肯定能通融通融~。”

“你这混蛋,都已经打好主意了!”

“我们只是普通的过路者,很普通很普通,如果各位真的好奇,这只兔子倒是可以留在这儿,别看它跟普通兔子一样,身手可是与武者不相上下”鱼庭雀一副示好地表情用力指了指刺兜。

“呃!你!?”刺兜斜眼瞪着鱼庭雀。

“鱼姐姐,不好吧”宫彼乐惊愕地提醒道。

听见鱼庭雀的话,孩童们的目光果然一致盯着刺兜。

“族长还在等候各位,请别停下来”已经走上台阶的护卫看向布音巴后突然出声阻止。

“啧。可惜”鱼庭雀忍不住咂舌。

走上最后的台阶,终于进入安乌勒族长所在的洞窟内,昏暗的笼灯下,鱼庭雀等人最终被引到来到一个雕刻着兽族壁画的巨大空旷石屋,正中央的图腾与布音巴所穿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各位远道而来,想必旅途劳顿不已,请不必拘礼”等候片刻,从石壁后走出的老者手持一根金铜色的手杖,着宗族图腾的长服,有着一头灰白长发与深褐色双瞳,他看向众人,然后走到上位对众人抬手示意,身边护卫这才指引众人就坐。

“咳咳~,咳~”老者坐下后在笼灯的映照下似乎面露疲倦和病态,不时轻声咳嗽,“我乃此安乌勒部落族长,塔拉善·三丹,稍早前从回来的族人口中听闻了各位的事情,还望众位见谅,是以这般方式请各位前来我部落。”

“我等自进入这吉吉伊热山后已经多少知悉此地的情势,族长这么做完全能理解”真北得到季玄珂默认后作为代表率先开口,他知道,如果让鱼庭雀交谈,又不知道会引来什么误会。

听见真北这么说,塔拉善点头露出和善的笑意:“如此甚好,甚好。”随即只见他看向身边护卫,只一眼便让护卫明白意思,更加点亮了石屋中的笼灯光芒,似乎要将所有人都瞧个仔细,却并未让自己此处的笼灯光芒变明亮。

随着光芒越渐明亮起来,看见乞望和刺兜时,他明显眼神迟疑:“没想到我吉吉伊热山竟迎来传闻中的驭兽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知是……”说着,他的目光开始在几人身上环顾,最后目光落在真北身上,“是否是这位拓康?”

“非也,在下并未荣获此天赋。”

“那是……”

“比起这种事,我们更想知道,何时族长能为我们指引一条出山的道路?”鱼庭雀忽然打断对方的话反问道。

“啊,这个嘛”塔拉善的声音有了明显的变化,“我安乌勒数百年来几乎不见有访客莅临,突然在此时出现各位这么一行人,还请稍安勿躁,能够接受我族的盛情,在此逗留片刻,届时,一定会为各位指引出山道路,在此之前,我作为族长,有些事必须要过问。”

“关于涂门那达之人?”

塔拉善一瞬停顿,面对直言不讳的鱼庭雀,明烈光芒之外的塔拉善更像自然地融入了昏暗笼灯的光芒中,他片刻后才开口:“各位既然是从涂门那达领地而来,又知悉现况,还望不吝相告。”

“在山中时,的确遇见了名为涂门那达部落的人,不过,只是为我们指引一条最快出山之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真北连忙回道。

“是么……”塔拉善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偶闻此地关于凶兽的传说,但过于模糊,不知,族长能否赐教?”季玄珂扫视了石屋内的壁画,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

塔拉善看向他:“关于凶兽犀苍的传说吗?”许是在沉思,片刻后他才继续,“这位苏吉所言的模糊,是关乎故事详尽的细节还是……之后的延续故事?”

“族长如愿倾囊相告,我等洗耳恭听”季玄珂尤其擅长处理这种模棱两可的情景,甚至凸显礼貌。

“既然各位对吉吉伊热有如此高的热忱,我也愿意如数告知,本来,也是能够坦诚之言的缘由”塔拉善垂眸,面色竟流露出惋惜和无奈之色。

看见他这种样子,这是鱼庭雀等人没有预料到的。

“各位从外面到来应该见到了我安乌勒部落此时的情况,我族安居于此,与涂门那达算得上是毗邻而居,虽有过冲突,但最终为了彼此部落着想,还是在宗族祖先的努力下平息下来,并签下了和平协议”塔拉善就此娓娓道来,言语间充满了真挚,“数百年来,我们都是这样和平相处,直到,我们发现了一件决不允许饶恕之事。”

鱼庭雀一愣,这变故着实意外。

“无法饶恕之事?”

“对,各位已经知道吉吉伊热的来历,必然也清楚凶兽曾经对这片土地的肆虐带给住民何种痛苦和磨难,这种灾厄,至今留存在继承这片土地意志的我们的骨血深处,它虽早已沉寂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可是……”塔拉善抬眼,眼中闪烁着畏怖又决绝的光芒,“兽族,更何况是凶兽,它们并非全都随冼勒大神化灵归去,而它们曾经留给大地的震慑使得大地到现在还会颤抖,谁也不能保证它们真正消失了。”

鱼庭雀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甚至收紧了手指。

“他涂门那达一族乃是此地古老的血脉延续者,所居之地的腹地,便是传闻镇压凶兽的神器坠落封印之地,他一族千百年来,不,或许在更长的时间里,持续不断地供奉凶兽犀苍,到了如今,已然拥有唤醒凶兽的能力!”

“什么!?”宫彼乐一惊,忍不住出声,就连季玄珂也不觉为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