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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想了想,原身就惨了,要怎么说呢?

“我爹娘…挺厉害的,但去世得早,没人给撑腰,自然就没法比咯”

婷儿微惊,静默无言,没想到原来她乐观开朗的背后,竟有这番坎坷的身世。

想到什么,何玉坐了起来:

“婷儿,你才脱籍,在盛安城内开店,肯定有很多人认识你,今后肯定也会遇到这种大无语事件,可千万不要被影响了!”

婷儿淡笑点头,却抓紧了被里。

何玉躺了下来,帮忙理了理她那边的被子,察觉到什么,笑着轻拍:

“没事的,没有谁生来就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事,刚开始都一样,有我陪着你呢,慢慢来”

想到此,婷儿才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第二日两人早早地起了床。

一开门便见亭中坐着拂扇的一人,正抿着茶水看向远处蓝天白云,大清早的好不快活。

听闻声响,他转眸看来,闪过一瞬惊讶。

目光之中,他所关注的人儿又改了装束,一袭淡青色荷边上衣,袖口被交缠的白色棉绳扎紧,下身白色棉麻长裙,清丽又不失气韵。

往日两缕长辫已梳成头顶上的简单发髻,一边还留出一撇下曲小揪,随风飘动,异常灵动,其余发丝垂落成一缕长辫,娇俏之余,尽显小家碧玉。

他停扇起身,淡笑道:

“荷钰姑娘、婷儿姑娘,早”

面对他那番打量,何玉飘忽着眼神,直觉有些尴尬。

刚才起床后,她本想换上自己那身万年不变的褐色长裙,却被婷儿拦了下来,说是此颜色过于沉郁,并不适合自己的性子,接着从包袱里找了一套衣服让自己换上,又拉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手把手教了这个发髻,说是今后依此装扮。

她仔细看向镜中,发髻简单清爽又日常,衣裳鲜亮衬肤色,她不禁勾唇浅笑,转向身后人,调侃她可真是个造型大师,不拓展这项业务真是浪费了!

回过神后,她咳了咳,恢复如常神色:

“早啊!辰公子平常也起得这么早吗?”

他回笑:

“实不相瞒,今日早起,只为帮两位姑娘的忙,寻常忙或许帮不上,但若论起住宅之相,我自诩颇有见解”

“哦?”

何玉抱起臂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可是花天酒地、游手好闲的天庭无业游民,这等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今天竟然会主动提出要陪她们看房?确定不是来添乱的?

看她露出怀疑之色,他笑意更深:

“荷钰姑娘若不信,不妨待会瞧一瞧,毕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可知”

何玉忍不住嗤笑一声:

“辰公子都把自己比作骡子和马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走着瞧呗!”

她径直迈出脚步。

辰轩对驻留的婷儿作了个请的手势,默默地跟在两个姑娘后头。

街道之上,婷儿瞥了眼后头,转回身旁人:

“这位公子…可是你师兄?”

“额……”

何玉认真想了想:

“严格来说,他算是我师弟,我是四个人里面出生最早的那个,算是他们的大师姐”

“啊?”

婷儿似是不信了,从样貌来看,四人分明是年纪相当,但抛却此念,她还有更好奇的:

“那你们怎么一口一个姑娘、公子地称呼着彼此?”

“额……”

何玉又开始了思考。

想想和他从相识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是这么称呼过来的:

“这就是一个习惯性的称呼,其实吧,我们虽然是同门,但算不上多熟”

婷儿疑惑不解,两人竟然不熟?

“是吗?可那天花魁赛你坠落下来时,他可是第一个来救你的,而且昨夜到现下,他一直都在帮你”

何玉纳闷了,她怎么就认定他是第一个来救自己的?

“他来救我,那是因为先看到,反应速度比较快罢了!巧合,纯属巧合!”

但星翊在留仙居中率先跃出,将李怜儿救下的回忆立即袭来,与这番想法起了矛盾。

她赶忙再道:

“他昨晚帮我,那是因为他在小队里一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要没有他调和,我和慕容潇潇早打起来了!”

她兀自陷在分析中:

“他现在来帮忙,那就是没事干,来和我们两个女人一起逛逛消遣,打发时间罢了!”

面对她这一连串自顾自的解释,婷儿有点怔,暗想她这是怎么了。

说罢她转过头瞧来,等着回话。

“知道了,你说得对,你和他不熟”

婷儿应和道。

何玉满意地点了头,间隙不禁开始了思忖。

按逻辑来看,男人们向来是不喜欢和女人逛街的,更何况还是看房?

要知道,她们今天有可能要从城东跑到城西、城北跑到城南,这一趟趟奔波下来跑断腿不说,还一点乐子都没有,他傻吗?他不傻吧,那他图啥?搞不懂了。

然而接下来看房过程中,她好像渐渐明白了这厮来陪同的目的。

踏入一间小小别院,她里外看了一遭,又到院子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婷儿,你看看,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一屋一院,院里还有爬山虎呢!”

婷儿笑着点头。

哪知辰轩却说:

“不可,此宅为西北向,极易生潮,久住易积湿成疾”

何玉微怔,按照他所说情况再仔细查看,果然,她微微皱起眉。

踏入下一间别院,她立刻按他刚才的话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笑着转向婷儿:

“婷儿,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阳光通透,出行方便”

婷儿笑着点头。

哪知辰轩却道:

“不可,此处邻街,外头吵闹,不利安休”

何玉听着院外传来的三三两两脚步声,低闷了一声气。

再到下一间后,她索性转向辰轩:

“这里呢?有什么毛病吗?”

辰轩瞧了一圈,摇摇头:

“此处布局甚是逼仄,风息阻塞,无法流通”

又到下一间后,她话也不说了,直接给个眼神,偏了偏头示意。

辰轩仔细看过内外,轻叹出一口气:

“此处布局本无功无过,但横梁压顶,每每穿过如受胯下之辱,实乃不利主人气运”

到了正午,几人找了个面摊坐下歇息,顺道叫来几碗面填填肚子。

婷儿细嚼慢咽尝着,以往一日两餐她都是在春风楼解决,现在在外头吃面,她内心竟生出些许新鲜感觉。

而一旁何玉三下五除二嗦完一碗面,紧接着又来了下一碗,如果说在现代有飙车这一说法的话,那她此刻毫无疑问是在飙面。

她化悲愤为食欲,端着碗喝下最后一口汤,瞥了眼对面,那人轻快拂扇,勾起嘴角回了个淡笑。

她暗咬了咬牙,有些气郁。

这一上午过去,毫无进展,在他那些话之下,每个住宅看起来都有毛病,偏偏他又说得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所以这四轮下来,她悟了,他之所以来陪同看房,就是来炫耀自己学识的,他说得越多,就越显得她们两个女人是傻子、是憨憨。

她不信了,难道盛安城里就没有一所宅子能入得了他法眼?

她也气到了,这厮轻飘飘地在旁边指点江山,算个屁的帮忙啊!能不能来点实质的?

似乎是感应到她情绪,辰轩抿唇浅笑,停扇后前倾身子低言道:

“荷钰姑娘莫忧,待吃完面后,不妨换我带你俩前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