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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周遭人惊了心神,面面相觑。

云越闻言抬起头望去,只见她直直盯向口中追问的那人,神色自若却坚定,细看之下还隐着由心而生的恨意。

顺着她目光随众人转眸而去,辰轩微张着唇直愣原地,嗫嚅着嘴,脸上不停流转着虚色。

云越思绪渐渐往下沉去。

那日之后,他自觉没身份、也没资格去探究她为何突然失去血契感应,为何突然堕了魔,后来暗暗感知她来到魔界,他也就此放下了一切。

她已堕魔,能去哪?他尊重她的选择,魔界与天界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能各从其志,自此注定成陌路,可听她这话,似乎那段早已揭过的往事竟藏着世人不得而知的真相?

入魔界,辅佐魔城王完成基业,现下又嫁作新妇,种种可是意在复当年之仇?

霜佑松了拳,也顺势松下一口气,若是她和昨夜一样倒戈相向,那自己还真没有几分能留下她的把握。

领将铁青着一张脸,剑指着她呵斥道:

“放肆!叛族,天界容不得你如此污蔑!”

荷钰嗤笑一声,瞥向辰轩,戏谑道:

“看看,光是在这些人面前七殿下就已经慌了阵脚,看来七殿下虽有愧意,却从未想过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只一心要我忘却惨绝人寰的往事,全了你的情意,无论是你或是她,都好生残忍……”

她?周遭人听得一知半解,唯有何玉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当下愧疚难当,连连心道:

对不起……荷钰……

辰轩低眸,沙哑声线道出一句:

“是我软弱,是我对不住你……”

领将慌了神,连忙道:

“七殿下莫要被这妖女迷惑,胡言乱语,置天界颜面于不顾啊!”

荷钰不理会,踱起步来:

“七殿下可知,当初祭祀大典所选祭坛最高处底下挖过一巨坑,里头曾囚着我一族?彼时他们被天雷活生生炼化,魂飞魄散,声声悲鸣却久经不散呐!”

众人吃了一惊,毛骨悚然,只觉周遭尽是嗖嗖凉风,顿时生起鸡皮疙瘩。

云越紧锁眉,回想起祭祀大典时刻,终于明白当初一同走向尽头时她为何会突然停下脚步,为何隐着愤愤,为何鞠躬拜下时那样僵硬。

辰轩哽住喉头,无言以对。

何玉默默在心里内疚地抽泣着。

荷钰继续道:

“七殿下可知,九重天上,那一座座绚丽的宫岛皆是由我白羽一族炼化后留下的羽灵撑起的?”

众人震惊不已,窃窃私语,却不敢大声发出愤慨之言。

辰轩睁大眼不敢置信,脊背发凉,内心因惶惶而悸动起来。

怎会如此……

云越紧抿唇,眉头皱得更深了,若她所言为真,必然会就此颠覆苍生对于天界的认知,而她要如何顶住压力逆天而行?

她向辰轩走近,睥睨而下:

“方才所言仅仅是天界恶毒行径的冰山一角罢了,终有一日,我会将你不敢宣告的一切公之于众!你我之间的种种,不堪回首,悔不当初,如今你于我而言,只是灭族仇人的儿孙,我以白羽名义起誓,再次相见,我一定动手杀了你!”

此言一出,众人惶惶然。

何玉心如刀绞,情绪激荡,然而却抵不过荷钰此刻从胸中满溢的怒气。

辰轩哽咽起来,仰视着她,直摇头:

“不……荷钰……”

他的一颗心瞬间失去归宿,就此沉浮不已。

云越微微错愕,心头五味杂陈。

辰轩向她伸出了手,以无比悲伤的神情苦苦哀求着,可越接近,她眸光却越发寒冷锋利。

领将见着什么,突然迅速护在辰轩身前:

“七殿下当心!”

辰轩顿下动作,这才看到她暗暗在身侧运起又熄灭的一掌,他慢慢收回颤抖的手,泄了气,蜷着身子瘫坐下来,直直看着地面发呆。

领将叹了口气,将他拉起来搀在肩头,带着天界一行人撤离。

即将踏出殿门前,他忍不住扭头去看,她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冷漠神色,他才终于明白,这一次她真的做出了一个决计不会再回头的决定。

闹剧走后,宾客也纷纷扬扬散去,凉风肆掠,热闹的宴席只余下残羹冷炙,喜庆的红烛也早已破败不堪,在风中摇曳不定。

贴满喜字的卧房里,穿戴整齐的红唇佳人端坐于床沿出神等待着。

不一会儿后,门打开了,抬眸看去,一侍女迈步走来,欠身告道:

“王妃,殿下说今夜不来了,王妃早点歇息”

“知道了”

佳人淡然回了一句,在侍女伺候下脱了婚服,除去首饰头饰,放下墨发,扬一捧水洗尽脂粉后躺到了床上。

何玉思忖很久,终于开口心道:

荷钰,之前的事对不起,如果现在这一切真是你想要的,那我答应你,从今往后陪着你一路走下去。

佳人没回应,阖上双眸,渐渐睡下了。

大婚之后,夫妇两人继续征伐魔城,许多城邦听闻白羽神族与魔界联姻,竟然主动投诚,其他城邦或挣扎,或民心向背,最后皆纷纷沦陷。

期间两人意外发现,某些城邦背后竟混入天界人助阵,不过无一人能与白羽神族抗衡,因而虽有波澜,水滴终是汇入茫茫大海中,那小王也逐渐变成万人之上的大王,逐渐变换了自称。

何玉默默看着一切,透过荷钰的眼看向霜佑,他神色始终呈出淡淡的温情,不达心底,一如大婚以来那般,他从没在她屋里留过宿,也从没碰过她,比起夫妻,两人更像是朋友。

面上虽是相敬如宾,可私底下,荷钰一直暗暗寻求那道定身禁术的解法,似乎对那晚被他掐上脖颈的事耿耿于怀,小心提防着。

何玉也不禁纳闷了,自己不愿受制于人的这一点出自她身上?还是她从自己这学到了这一点?但想来想去,自己一个影子好像不该计较这些。

舍弃那些解不开的心结,专注跟随荷钰心神行动后,她才终于明白秘谶峦王宫布下的魔阵并没有那么好破解。

秘谶峦前身曾是贩卖谍报的秘密机构,存放着大量资料及密辛,特设的魔阵耗费了几代人心血,格外牢固坚韧,秘谶峦也凭此才能在分裂的魔界中安然存活壮大。

由此可见,那晚辰轩显然是跳进了故意设下的局里,而屋内发生的一切恐怕设局人早就一清二楚,所以现在才会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明明仔细一想就能发现的这个点,却被沉浸在情绪中的两人给忽略了,但何玉觉着就算得知一切也未必能处理得尽善尽美,毕竟当时悲恸交加的崩溃边缘下,她只顾得上拼命抓住心之所向的救命稻草,将其作为情绪发泄的出口。

荷钰让她失去了最敬爱的赛神仙,她则紧牵最爱的人一同叛逃魔界打乱她计划,一路走来,谁又能说得清究竟是谁欠了谁?她想了想,自己一个影子似乎也没必要去纠结。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了下来,未归顺的城邦只有零星几个,眼见魔界的大一统就要来临,计划越来越近,荷钰暗暗激动着、期盼着。

可这个节骨眼上霜佑却停下征伐,一连好几天不见人影,神神秘秘,向他旁敲侧击时,他微微一笑,倒了一杯清茶。

“爱妃,此茶先就着喝,本王正在泡一壶好茶,且耐心等待,届时定邀你共同品茗”

荷钰流转眸色,疑惑不已,却猜不透他意欲何为,只能按捺下来,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