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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才干了什么?!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笛音停了也不知,而后径直被小孩掰开手腕,强行拉了勾。

疑惑看去,只见他道:

“姐姐,一定要再带那位哥哥来咱们这个秘密之地,就当作上回的补偿,拉了勾,你可不许再食言了!就这个时辰,我今后每天都会来,可别让我久等了!”

“我……”

话还没说出口,小孩已经飞快跑走,看势头不容拒绝。

“我怎么带嘛……”

她喃喃自语,看着茫茫远山,犯了难。

呆到入暮,她下了山坡,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打算在附近找个客栈投宿,休憩一晚。

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河边及回廊聚集着无数男女,放着花灯天灯,看起来像是在庆祝什么,找个小摊贩问了一嘴,原来是当地习俗,于冬日放灯许愿,于春日放灯还愿,以季节轮回来庆贺新一年到来。

走着走着,前方一人身影无比熟悉,人群中只消一眼,便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

“云越……”

只见他身着一袭鹤纹墨色大氅,发带在晚风中飘扬,灯火照耀下依旧倜傥英俊,气宇不凡。

他也是一阵微惊,迈步向她走来,她见状迎了上去,闪躲着神色,略扭捏问道:

“你…怎么来这了?”

他淡笑回道:

“云夷来人间一行,就在不远处,我来此散散步,你也在这,好巧”

说着他转了转眸:

“既然偶遇,不如…一起吧”

她流转眸色,点了头。

两人徐徐并行,静默无言,荷钰暗抠着手忙寻话头,扫一眼街上,道:

“好热闹啊,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

他停下脚步,径自到一旁小摊上问道:

“大娘,不知今日是何节日?”

他的行动力着实让她有些错愕,跟着走过去,便听人答道:

“你们是外乡人吧?这是当地习俗,冬日许愿,春日还愿,两位既然来到这,也算有缘,不如买俩天灯放放吧?”

大娘笑眯眯地递出俩天灯。

荷钰上前道:

“不了吧…我们是外乡人,并没有在冬日许愿,现在自然也就没有要还的愿……”

大娘仍是满脸笑意:

“姑娘不必对此习俗介怀,其实许那么多愿,老天爷哪看得过来呢?所谓祈愿,更多是给自己增添一份念力罢了,两位可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只管挂在灯里,放飞于空,闭眼默念便好”

云越微微一笑,似乎很认同这番话,随后偏头看来,示意性地询道:

“要不……”

都说到这份上了,荷钰只能点点头。

展开纸条铺平,两头压上纸镇,她一时不知该往上添什么字,从前的愿望早已随那份情感落空,现在的自己还能有什么愿望呢?

她瞥向那边桌后的身影,专注认真,他手持最小号毛笔,熟稔地按着间距挥下每一毫,动作间不失优雅,引得周遭姑娘暗暗投去注目。

如今虽是武生身形,她却能透过这方侧影看到他文生时期的模样,不消片刻就入了神。

自己这一世重来的全部念力可都是他啊……

思及此,她生出想法,收回目光,拿起毛笔,小心翼翼地写下了有关他的心愿。

写完时,那比鸡爪样还要难看的字迹在纸条上明显不搭,她皱着脸不忍去看,暗忖几百年不写字,果然还是退步了。

向那头暗瞥一眼,云越也刚好在这时候写完了,小号毛笔在长纸条上留了两排字,密密麻麻的,又细又小,完全瞟不到具体内容。

将纸条别在灯里后,两人带着天灯来到河边共同放飞,云越闭上眼祈愿,很是虔诚,河灯柔光映照下睫毛覆落于眼睑,俊逸的脸庞透出丝丝文生的雅质,看得她有些悸动。

在悸动勾起感应前她回过神,学着他模样闭上眼在心底默默念道:

云越,惟愿你这一世平安喜乐,一定不要再像上一世那样,将自己折腾得那般狼藉。

完毕后再睁开眼,随他一同向天上看去,千盏万盏远比星光璀璨。

她暗暗扫过放飞不久的无数天灯,很快就找到写着两排字纸条的那盏,其上道:

“云夷时和岁稔,荷钰幸福安康”

她不露声色,心下却惊讶。

回想过往,大战前他曾对来访的舒妤透露过,毕生最珍视的是云夷族和自己,重来一世,就算没有入魔之事,他依然持着这样的想法吗?到底是什么时候就情根深种了呢?

她咬着唇不由心道:

云越,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如果重生到以笛问情那日,她一定会直白向他表明心迹,一定会在遭到辰轩探问时大大方方承认,如果重生到软香楼那日那刻也行,她一定会当场抛下一切,在鞋底落下前将冰琼护好拾起,不管不顾追去,举至他眼前,相视之后无需言语,他大概会投来微笑,帮忙擦去手背上的鞋印,拥她入怀。

然而现在,得知他丢下冰琼离去的真相后,她失去了所有勇气。

她承认,她当初的确受那个吻的影响,开始摇摆不定了,这份不坚定的心意、与辰轩发生的种种,已经使得她错过这份感情太久太久,而云越太好太好,要是自己重新捡起这份感情,是否会小心翼翼,因他一个举动而揣测不安,患得患失,终将使得感情的天平向他倾斜呢?那完全变质变味,并不是她想要的。

往身旁暗瞄一眼,他脸上不见异色,只是静静看着天上明灯,露出淡淡的微笑。

果然,君子如他,从不会藏着心思,偷摸去看对方的天灯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即便血契相连,他也很少去探自己此时此刻在哪,在干嘛,只是维系着淡淡的情感连接。

然而如此情形之下,他又如何看得到别人,做出别的选择呢?或许和他的一切该从这里开始改变。

“云越……”

他回过神偏头看来,等着她开口。

“血契解法我找到了,我们…就此解除掉吧”

她还记得他当初施展过的解法。

他微微诧异,不由得黯下眸色。

原以为能听到今日末午呼唤的解释,或是那日深情凝望的缘由,毕竟他直觉那日感应消逝后再回来,她变得不太一样了,如今没想到竟要解除血契。

“解除血契,可是七皇子让你提的?”

他从她心绪偶然得知,她和他似乎闹得不太愉快,莫非是因为自己?若她真是为他至此,他便再也没有任何底气。

她淡然道:

“跟他无关,我只是…不想让这强行绑下的感应再去打扰你,麻烦你了”

他脱口而道:

“我从不觉打扰,也不觉麻烦”

其实解法他早已掌握好几种,只是不愿告知,不愿施展罢了,若是可以,他只愿一直维系着这样微小的感应,默默关注守护这个和自己何其相似的人儿。

她讶然,在他眼底深处看到了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情愫,实际上话说出口后,一想到要和他断掉交集,她就感到心痛。

她也才恍然大悟,自己和他,不正如自己和荷钰那样吗?长久关注、长久感受之下,彼此人生早已交织在一起,如何割舍得了?

云越啊云越,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攥紧拳头,心下失了主意。

或许该拿辰轩做幌子,再次伤他逼退他?可前车之鉴让她痛彻心扉,她实在没法开口去扎他心,更何况面对他时,只要稍微失神,那几百年梦中追寻的过往总会浮现,她真怕自己哪天又忍不住抱着他哽咽到喘不过气。

相顾无言时,就听着后头有人叫道:

“云越,白羽姑娘,你们在这呀!”

转眼看去,云建优哉游哉地朝这走近,看到他,荷钰顿时升起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