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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野心疯长 > 第88章 确实是我先打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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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排暖黄色的路灯撑起了黑幕般的天空,压抑,透不过来气。

周以绥被时蕴安排坐在长椅上,看着她进了对面的药店,他精神集中不到一起,眼神涣散,等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时蕴已经坐在了他旁边。

她一脸认真地拆着包装,拿起棉签沾了沾药水,抬眼看向周以绥那青一块红一片的脸,眉心锁起,自言自语道:“老班刚说打架的事情,你就打了。”

周以绥垂着眼帘,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时蕴心被拧了下,语气软了些,“我没指责你,疼吗?”

她的指肚轻轻触碰在那些青痕上,他肤色冷白,就这样的青紫和红痕印在他脸上显得异常恐怖。

周以绥偏过头,躲散开她的手,带着一惯的冷静,“别看了,丑。”

照那些人说的,他只剩下这张脸了,可现在,也没了。

“谁说的?”时蕴较劲儿地捧起他的脸,在周以绥死沉的目光下上下打量了番,点点头,“不错,阳刚之气浑然而成。”

感慨完了也没将手放下,反而是更加仔细地端详着,她眼睛扫过那一寸寸皮肤,啧啧道:“你这皮肤随裴姨,无论干多少活受多大罪,皮肤都细腻得很。”

呼吸喷洒在两人中间,气氛有些浓重。

时蕴松开了手,拿起棉签重新帮他擦着药。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爸妈因为公司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她也曾被爸打伤过,我当时还小,不知道她那时候有多疼。”

周以绥抓住那只靠近脸颊的手腕,时蕴扯着不怎么轻松的笑,“我觉得你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礼物,感谢她让我认识了你,真的很幸运。”

周以绥早就知道,时蕴对他这样纵容和亲近,有她母亲一大半的原因。

但是这样好像也不错,他有些阴暗地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周以绥不怕疼,整个过程中,只有药水沾到出血的那块时,听见他吸了口凉气,其他时间都像个木头人一样。

“没事,几天就能好,不会毁容的。”她宽慰道,周以绥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时蕴脸上,突然说道:“确实是我先打的他。”

他重新垂下眼帘,像是等着时蕴给他治罪。

时蕴突然笑了,“嗯,想到了。”

许也虽然脾气大,但是从不撒谎,这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所以呢?”时蕴满是坦然,连带着上药的动作都轻松了许多。

所以?

周以绥不解地看向时蕴,似乎在想,他先打了人还有什么所以?

是要给辩护的机会吗?

可是......

周以绥并不想解释,也不想让时蕴知道那些曾经。

可是,那些曾经已经是了个所有人都可以探知的阴暗,想到这里,他紧抿着的嘴唇张开又合上。

他只剩下时蕴了,想问她能不能不要抛弃他。

可是理智又告诉他,他不能这样,时蕴是个独立的个体,她以后是要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的,而不是像他一样,一辈子躲藏着黑暗的角落里,期待着那一缕光再次降临。

“怎么不说话了?”时蕴拖着腔调,清澈的水眸望得他心慌。

“我不该打人。”

他见过时蕴害怕的样子,她害怕他这样的人,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不要命一样什么都豁得出去。

“嘶!”感受到按在脸上的棉签重重压在伤口上,周以绥疼的倒吸口凉气,好几下之后才渐渐缓过来。

见周以绥稍有些埋怨地看她,时蕴将手里的棉签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月辉洒在周以绥的侧脸上,明明暗暗,将最真实的情绪隐藏。

“这就是你反省出来的结果?”

周以绥沉默,想扯过她的手告诉她自己以后会改了这样那样的矛盾,以后都会的。

只要,只要别抛弃他。

“周以绥——”

周以绥抬起头看她,时蕴似乎很无奈,“我没说你打人不对。”

打人难道不是不对?周以绥不懂。

“说实话,我很高兴。”时蕴对上他的视线,比起这样,她更害怕周以绥缩在自己的壳里,任人辱骂。

她认识的周以绥,不是这样的人。

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虽然经历磨难,也终将抵达彼岸。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面对他们的恶意,你本身就不能忍,不能忽视别人的白眼和辱骂。”

时蕴握住他因为没底气而握紧的拳头上,“你就应该像我们初见那样,可以义无反顾地去抵抗那些恶势力。”

“反抗......”

所以在时蕴看来自己那次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是,在反抗中我们成长。”时蕴拉着周以绥冰凉的手,“那时候的你才是最好的你,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原本以为镇上的那些事情是自己的一个污点,没想到被时蕴指出来的时候她非但没有自己想象中厌恶的表情,反而是支持他,觉得他做得对。

她见过他小心翼翼沉默不语的样子,见过他为了生存忍气吞声的样子,见过他穿着白旧的t恤打架的样子。

他所有的污浊全都时蕴看见了,可是时蕴却不像他想的那般,远离他,放弃他。

周以绥被提起的心渐渐放下,那些自卑也似乎消散了很多。

所以,他做的一切对她来说是有意义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周以绥有些开心。

“我不知道许也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所以你不用生气,至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时蕴牵起他的手,看着他手背凸起的骨骼上有了斑斑血迹,心里泛着阵阵酸楚。

“我会和许也好好谈谈,你们之间的问题,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原因。”

“不用。”他眼神有些慌张,怕许也将正阳镇的那件事说给时蕴听,也不放心她和许也单独在一起。

时蕴痴笑,“好,那就不用。”

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原因是什么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等她帮周以绥稍微处理完伤口,伴着月色回家,许家灯火通明,人影齐齐一排印在窗边。

时蕴不太放心跟了进去,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碎东西的声音。

两人相互看了眼,打开门,在那一瞬间,一个白瓷净瓶直直地冲时蕴飞来。

还没等时蕴叫出声,“砰”的一声,瓶子被周以绥借力推到了一边,砸在地上,随便震动着在原地打了两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