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隔阂
一个商贾忍不住抱怨。
另外一名则有些羡慕道：“你知足吧，能卖到水泥，商铺早开一天，这钱不就赚回来了么？”
“其实这水泥也就那么一回儿，被那些说书先生说的神乎其神，据说开过光，用这东西扶墙能免血光之灾。”
“没办法啊，客人喜欢这玩意，觉得用来水泥，这店铺就上了档次，不过是场风气。赶得上就能喝口汤，赶不上也不用急，因为这玩意主要是用来建城、铺路、修缮水利的。若不是皇帝缺钱，这东西还不会外卖呢。”
“陛下缺钱，你可真敢说！”
“那热气球，还有这水泥，咱一个普通老百姓都知道是个好东西，那鞑子肯定会派奸细来套取秘方，所以大伙眼睛放亮点，这段时间外地人要多加防备，万一被牵扯进去那一家老小都完了。”
“咱们陛下圣德真没的说，这么缺钱了，还不杀一两个富商。”
······
其他商贾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说出那句的人，真是老寿星上吊。
葛二河在一旁听到后，也觉得有些不妥，这水泥他们在军营里面是学过，也制作过的，虽然不知道完整配方，但是也知道这东西的用处，天子如此急不可耐的下放给民间，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这个时候，巡逻过来的官差也敲打着铜锣吼道：“小心鞑子奸细，若发现可以人，前往官府举报，重重有赏。”
葛二河与葛老爹互相一看，有些叹息：“这水泥其实不该流到市面，但是天子缺钱没有办法啊。”
天子缺钱，似乎成了城内所有人的共识。
但偏偏缺钱还保持相当大的克制，就让无数人肃然起敬，也让百姓明白圣君当道可不是说说的。
朱肆的确缺钱，但不认为水泥的技术的丢失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像水泥这样大规模普及，技术扩散是不可避免的。
再封锁也封锁不住。
并且为了让水泥产量迅速攀升，相关的从业人员也太多了，大明知道这配方的太多了。
长沙这里还只是流入一点到民间。云贵那边，随着贵州煤矿的开采，为了配合商道的建设、物流的铺设，云贵相关路线上的每个州县都已经开始建造土窑，开始烧制水泥了。
以后就算打通金沙江，直通印度洋后，金沙江河道，码头，桥梁，甚至城池等等，都需要大量的水泥。
水泥虽然重要，但不足以影响两国的战争。
再说了以满清那费拉不堪的动员能力以及生产能力，又要防备汉人，水泥产量根本提不上来，只能用在少量的军事用途上。
等朱肆能够成功的将钢练出来，改善火炮后，他还会主动与满清走私。
一句话速度决定命运，以前那个静止的农业社会已经不存在了。
再则朱肆对于水泥工艺也不是完全没有保密，他只不过将保密的重心放到了生产端，这种销售端，就算满清卖点水泥回去又有什么用。
大明占据水道，他还能一箱箱的往满清回去运？
再加上明清两国的发型，进入大明后的那些探子肯定得剪去猪鞭子，这一样就足够挡住满清派遣大量的间谍渗透。
只能派遣精英、心腹进入大明刺探消息，这样防备就容易的多了。
而满清有间谍，他大明也有啊，比他多得多。
潜伏在满清的探子看到短发的人，不是和尚，大概率就是满清的探子，可以大清境内定点清除。
而满清要想分辨大明探子可就难多了，都是一样的辫子还能怎样分辨。
朱肆本来对于钢铁迟迟没有炼制成功而焦躁，但是太子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是冯双礼进入东吁，连战连捷，打的东吁王抱头鼠窜，并且成功策反了东吁境内的木邦等土司，有了这些人的帮助，让东吁王屈服，怕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了。
二是在云南的姚安府以及四川的马刺司，交接的地方成功发现了几座大型的矿山，煤矿、铁矿俱在，可以就地炼钢。
并且这个地方还在金沙江与打冲河的交汇处，通过相邻的宁远河可以直抵建昌城下，十分的便利。
太子今年才十一岁，从他记事以来，大半时间都在颠簸之中，这种环境也让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攻击力很强，格越隐忍却易怒。
但是在朱肆面前却乖巧的像只猫一样。
父子相见，场面不能算温馨，二人似乎都在很努力扮演自己的角色，但那颗心始终无法走近。
为了太子的到来，朱肆特意在后院给他腾出了一个院子，然后把他扔到国子监去读书。
朱肆忙于政事与炼钢，也没多少时间照顾他，朱慈煊每天也早晚请安，倒也相安无事。
炼钢、种子培育、燧发枪、牛痘、玻璃等等东西千头万绪，让朱肆虽然不用亲力亲为，但现在都处于起步阶段。
朱肆每个环节都要盯着，给工匠们指引思路，一刻也脱不开身。
深夜时候也常常在想他这个皇帝是不是当的太累了，或者说自己可以不用这么累，但是想到江南百姓正在保守鞑子摧残，想到了姜孟肚子里的孩子，朱肆便一刻也闲不下来。
按照大明现在的形势，他其实不用这么急躁。
其实他深知，他所有的焦躁都源于炼钢的失败，这东西几乎是他以后战略的核心，让不得不心急，让他偶尔有些失眠。
这日朱肆横竖睡不着，便起床到了披上外衣到院子里走走。
走到朱慈煊的院子时，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这让身旁跟随的黄方大惊失色，急忙掩护道：“想来是那个奴才无状，老奴这就去让他们消停消停。”
朱肆明显听到了朱慈煊的笑声，摆手道：“算了，这孩子基本没怎么笑过，只要不耽误他明天的学业就可。”
黄方听后，不由叹道：“陛下舔犊情深，太子怕是不自知。”
二人正说着，院子里面突然传出尖叫。
“狗奴才，连你也敢来教训孤！这院子死气沉沉，闷死人了，孤高兴高兴怎么了？为什么叫我去睡觉，不要因为父皇不喜欢我，伱们这些狗奴才就可以欺负到我头上！”
朱肆听后，脸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