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算的。
黎央心中默默道。
在他的价值观中，人命不是这么算的，至少不应该被自己以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牺牲。
但黎央却也没有再说话。
他与茅场晶彦的价值观不同，无论怎么说对方，对方都不会认可自己的观点。
对方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一个梦就能牺牲数千人命的存在。
黎央杀的那些人，也就是几千的十几倍而已，而现如今的「刀剑神域」辉煌程度又何止原本游戏的十几倍？
想来对于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若是这样一个世界与那几万人的生命去衡量，他们也一定会选择前者吧？
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
充其量也不过是在网上为那些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声讨两句，而后又充满期待的走进「刀剑神域」。
而「刀剑神域」所能带来的好处又是那么的直观。
但黎央不能这么想，亲手杀死他们的自己没资格这么想。
“那么……”黎央站起身，拿起床边的蕴炁铸刀匣背在身上，朝着屋外走去：“走吧。”
这个世界的怪物已然化为了真实生物，迫于「必要之恶」的规则黎央已经无法再杀他们了。
但眼下却有一个自己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杀死的人，还有比他更好的陪练对象吗？
“这么急吗？”茅场晶彦将目光放在黎央断掉的左臂上：“你刚醒过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再休息休息吗？”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已经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好了。”黎央走出屋子，从刀匣之中抽出断空。
洁白的世界映入眼帘，如细盐一般的白色晶体落在黎央的身上，冰冷的触感让黎央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嘴中吐出的温热吐息在与空气接触的一瞬间化为白色的水汽。
“更何况，我的时间不多了，身体这种小事无需太过在意。”黎央随意挥动自己手中的断空，斩断空间的能力让不断下落的雪花出现了一丝空隙。
黎央可以感觉到，他大概再有四天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在这之前他要尽从神话级强者身上尽可能的获得多的战斗经验。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茅场晶彦也不拒绝，从木屋中走出，身上的白色大褂在走出门的一瞬间更换为战斗用的血红色铠甲。
他的左手拿着一面刻有十字样式的盾牌，右手伸入盾牌抽出隐藏在盾后面的骑士剑。
黎央眉头微微一挑，脑海中关于茅场晶彦的情报浮现。
按照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来说，他似乎拥有与「二刀流」同级另一种独有技能——「神圣剑」。
尽管具体效果并不清楚，但似乎是一种可以用盾攻击且高防御的技能。
黎央握紧刀柄，将刀放在身前，深吸一口气后眼神一凌，瞳孔逐渐化为血色。
“无月·无踪！”
因为「绝对正义时间」的副作用依旧存在，这让黎央可以直接使用两刀化一刀与无月，战力从一开始便是巅峰。
黎央一分为七，七道分身具备着本体相同的力量分散到七个方位同时对茅场晶彦发动攻击。
尽管这些分身都具备与本体相同的实力，但只有一人是真身。
茅场晶彦气定神闲，利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四周情况。
六道分身同时击中茅场晶彦，随即消失，仅留下黎央本体出现在茅场晶彦的后方：
“无月·阴蚀！”
尽管无踪的分身可以完美复刻黎央的实力，但却无法使用黎央的其他技能，因此尽管无踪可以发挥出相当于黎央本身数倍的伤害，但实际上却也只是平A伤害。
无踪的分身攻击不过是幌子，黎央真正的目的是掩人耳目，在茅场晶彦大意之时本体发起猛攻。
划破空间的一击，这是黎央的单体最强攻击。
然而当断空真正接触到茅场晶彦的那一刻，轻飘飘的手感却差点让黎央因为用力过猛而滑倒。
那被他认为是“茅场晶彦”的人竟不过只是一道他快速移动所留下的残影。
“优秀的战术，精湛的刀术，娴熟的技能搭配。”茅场晶彦忽然出现在黎央身后，他的双眼紧闭，但即便如此他却好像能预料到一切：“只可惜……”
“咚！”
茅场晶彦的盾牌轻轻搭在黎央的背部，他的身体就好像遭到钝器重击一般夸张的扭曲，前胸的衣物更是被从背后传递到前胸的恐怖力量所撕碎。
无形的力量波动将黎央前方的森林洞穿，黎央的身体迟力量波动一步顺着力量的方向飞了出去。
茅场晶彦的眼睛缓缓睁开，恢复了五感：“失去五感并不代表失去行动能力，只要对方能在失去五感之前就将周遭环境与敌人的攻击轨迹记住，那么蒙蔽五感也就失去了意义。”
“你应该蒙蔽对方五感的一瞬间改变你的攻击轨迹以防万一。”茅场晶彦从容指导。
“咳！”黎央吐出一口血，抬头看了眼自己的生命值。
茅场晶彦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不，那甚至不能叫住攻击，只是单纯的碰了一下而已！
他只是碰了一下自己，黎央的生命值就掉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下！
这还只是因为来到下层茅场晶彦百不存一的力量！
神话级强者的实力刷新了黎央对力量的认知！
不过这样也好，茅场晶彦的实力越强与他战斗的所能得到的收获也就越大！
白虎战甲覆盖黎央全身，他的实力进一步增强，他看着前方巍然不动的身影，眼睛微眯思索着接下来的战术。
“无月·无影！”
黎央划破空间融入其中，出现在茅场晶彦的身后，但却并没有急着攻击，反而在茅场晶彦挥刀的一瞬间再次使用无影穿越空间遁逃。
茅场晶彦向后挥刀的一瞬间，黎央再次出现在茅场晶彦的身后。
“无月·阴蚀。”
茅场晶彦的五感再次被蒙蔽。
“听从了我的建议吗？”茅场晶彦说道，尽管破开这五感封印并不困难，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乐得以导师的身份指导一番黎央。
可以预料到，这一次黎央必然不会再蠢到以阴蚀攻击，他的思绪飞速转动，黎央的所有刀术技能在茅场晶彦脑海中闪过。
黎央的招式太多，他无法肯定黎央到底使用哪个，干脆挥动剑盾，将黎央可能使用的所有招式与所有轨迹在一瞬间全部抵挡并反击一遍。
“嗯？”
轻飘飘的茅场晶彦一愣，他的所有攻击路线竟然全都扑了个空。
五感恢复的瞬间，一股极强的刀气朝他迎面劈来。
“无月·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