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浑身乌漆抹黑，跟受了核辐射一样一样。”低沉嗓音说的时候，能够感觉到那语声中的恐怖。“身上各种脓疮！也没有手了……”
尖细嗓音打了个寒噤：“别说了，别说了。”
他们渐渐走的远了。
橘猫涂阳则是在花圃中，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厂房的建造都会有图纸备案，因此涂阳脑海里一惊有了b21厂房的位置，朝那里不断前去。
路遇有些人多的厂房楼栋，涂阳就回从袋中取出光电探头。
听王奇介绍，这种探头具备多重光谱成像模式（包括但不限于x光，红外光、可见光等）……
涂阳将探头一启动，废弃民宅中的侦查班，便已经开始了收到信号了。
而且这个信号不只是他们一个班，而是整个指挥部都能看到图像。
“太好了，我们能够看到更多人了。”
通过显示屏幕上的光谱成像，缺失的厂房内部图像，得到了补充。
涂阳将厂房都溜达了个遍，最终来到了b21厂房。
刚一靠近，涂阳就能感觉到空气中腥臭，腐烂的味道。
这里的看守更加严密，查岗放哨的人多了很多。
有一棵大树生长的很茂盛，橘猫涂阳爬上了树，顺着树干，跃上了厂房的屋顶。
厂房的墙面十分光滑，但念力可以将橘猫粘在墙面上。
涂阳就这么如履平地，在透过窗户朝里面望去。
这个厂房非常的巨大，里面有数十个黑洞洞的池子，每个鱼池中都灌满了水。
在墙壁上，天花板上，甚至地面上，都刻画着诡异而扭曲的印章。
那是拉耶赫的印记。代表着那位海与鳞之全主。
墙壁上长满了蓝绿色的似霉菌的物质，像是浓痰，又像是脓包，而且还会颤动，似乎是活物一般。
腐烂和朽坏的气息，遍布此地。
各种令人恶心的黏液与胶状物，在这间厂房中滋生……
而在那里面，有着巨大的身影来池中穿梭。
那些身影都是半人半鱼的存在，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是鱼身……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干宝《搜神记》
山海经中有记载氐人国，也是人面鱼身的存在。
氐人，尽胸以上，人；胸以下，鱼也
在地球的世界各地，都流传着半人半鱼的生物传说，西方有美人鱼，而东方古籍中同样记载着相同的生物，鲛人。
“美人鱼？”涂阳想到了这个：“他们是身体变异，但不是变成那种保留着四足的鱼人，只能在水中游动人鱼。”
一个人浑身布满鳞片的鱼脸人，用网将一个鲛人抓了出来，带到了厂房的角落。
“不要啊，不要杀我！”那个鲛人发出大声喊叫。那个鲛人还穿着工作服，说明他曾经是个人类。
鱼脸人挥动着手中的木棒，不断砸着那人的脑袋。
充耳不闻，仿佛听到的不是人在惨叫。
那个厂房角落，是一个冰冻的房间，里面已经是挂着三具鲛人的尸体。
他们将鲛人放入粉碎机中粉碎，粉碎后的肉块，放入高温蒸炉中蒸煮。
鱼油开始挥发，最后通过冷凝法降温。
“这群混蛋，这些鲛人的可都是人啊！”
这里的画面通过光电探头，源源不断地传回了侦察班。
“他们这是在干嘛？做鱼油？”那些鲛人的上半部分都是人，就这么放入了粉碎机中粉碎。这场面，十分的恶心，令所有人后脊梁本能汗毛倒竖。
“人鱼膏。”涂阳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来。
“传说，秦始皇陵中以人鱼膏为烛，灯火千年不灭。”劳丹嘉咽了口唾沫，回想起了人鱼膏的传说。
“他们难道用人鱼膏点灯么？”王奇说道。
他们自然不是用人鱼膏点灯，能够点燃千年不灭，人鱼膏中一定含有超凡要素。涂阳心中如此想道。
金黄色的油脂被萃取了出来，那个鱼脸人端着那盆油脂，走进了一个厂房中央。
那里被黑色帘幕遮蔽，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而且，距离也很远，他的念力延伸不到那里。
涂阳想起了警卫说的话，b21厂房中的黑色帘幕。
“老板何毅，就在那里面？”
那鱼脸人很快便出来了，手中盆已空，说明鱼油倒在了其中。
涂阳将这个厂房不同角度，都放上了光电探头。
转身便离开了厂房，驾轻就熟地从园区那个破洞中钻了出去。
他往外走出了两公里，遇到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正在等车，他跳上了引擎盖，敲了敲车窗。
出租车里的那名司机，也是一名干员，不过不是劳丹嘉所在的侦查班。
这是外勤干员，他们一般都是长相普通，见过就忘的面孔。
提前约定好在这里等他。
副驾驶那侧的门被打开了，橘猫涂阳跳上了副驾驶。
汽车发动行驶，那名干员看着路，转动方向盘，一边用余光瞥向橘猫。
他虽然提前知道了消息，所接乘客是一名橘猫，但是当他真正坐在副驾驶的时候。
这名干员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和荒诞。
“有什么问题？”橘猫涂阳询问道。“需要我系安全带么？”
涂阳知道一般副驾驶都需要系安全带，但是一只猫似乎也不必系。
“没……”司机干员显然有些紧张：“不需要您系！”
车中一人一猫，就这么陷入沉默之中。
出租车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在一条土路前停下。
车门打开，那只橘猫跳下了车，走了出去。
橘猫还非常有礼貌的，用前足将车门带起，说道：“谢谢你！”
“没事。”那名干员发动出租车，朝着橘猫挥了挥手。
透过后视镜，直到看见橘猫消失在了乡间草丛中。
“我的天。”
干员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刚刚吓得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从业这么多年，开出租车接送的乘客，竟然是一只橘猫。而且是成了精的橘猫。”
干员觉得刚刚的一切，异常惊奇有趣，特别想跟老婆女儿分享。
但是他知道，这个秘密他永远不能说出口。
就像是一纸调令，派来调查鱼脸人事件一样。
就像是他作为干员，经历过的无数次暗中调查一样，无数次潜伏在犯罪集团，所经历过的奇特事件一样。
那些凶险的，有趣的，都必须要作为秘密保守。
也许等到退休后的某一天，可以对抱着怀里的小孙子说，以前你爷爷我，有一次还开车接过一只会说话的橘猫……
“不过，这只橘猫看起来很有意思，早知道多和他聊几句了。”
干员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气。
涂阳在土路中穿梭，很快便是见到了那栋破败民居。
“001，你回来了！我们通过多种光学成像，看到了黑色帘幕后的东西了。”
涂阳刚踏入房间，王奇便迫不及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