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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面发出叹息声,胸膛上满布着新旧交错的鞭痕,看着触目惊心。

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满面含春,手握皮鞭,疯狂的抽打着皇帝,一边打还一边用赤足去踩男人的下身:“你知错了吗?”

皇帝面色更疯狂了,眼底露出痴迷之色,一把夺过赵贵妃的鞭子扔在地上,而后将她扑倒在床上。

一轮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景仁宫撒下一片昏黄朦胧的光。

崔兰听见皇帝说:“贵妃,他死了,他终于死了。是朕亲手端了那杯有毒的茶水给他。呵!他不是想让朕退位吗?还想向天下臣民斥责朕的罪行,那朕就只好送他去死了。他是出家人,应当不会怪罪朕让他提前到达西方极乐世界吧?”

赵贵妃亲吻着皇帝的喉结:“皇上是九五之尊,任何人都要臣服于您,那些反对您的,想害您的,都是他们自己该死,皇上何必自揽罪责呢?让我们尽情享乐,做些快乐的事……好吗?”

美人媚眼如丝,勾魂夺魄。

如坠云山幻海的帐中传出动人的吟唱。

崔兰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光是皇帝这让人难以启齿的一面,就已经震惊她三万年了,更别提狗皇帝话里话外都透露出,空觉大师的死是出自他的手笔。

空觉大师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当今天子,竟然弑父。

传出去,必定让皇家受损,各地又会爆发出百姓们的起义,邺朝后会乱成一锅粥。

她太过激动,以至于忘了收敛自己的气息,立马就被守在院子里的大内高手捕捉到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景仁宫的大太监是皇帝暗中安插在赵贵妃身边的,不仅武艺超群,伪装技术也是一流。

大内高手不是崔兰的对手,大太监王川正好经过,崔兰不欲与其纠缠,免得惊动了皇帝,自己就真的走不了了。

所以她挟持了王川,要求大内高手放自己走。

崔兰蒙着面,看不清真容,王川对围上来的侍卫挥手:“咱家没事,你们快去保护皇上和贵妃娘娘,不要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侍卫们离开后,崔兰松了一口气,就在她松懈的那一瞬间,王川突然暴起,反手将他按在地上,揭下她的面巾露出狞笑:“裴或身边的崔兰姑姑,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崔兰都想好了,如果王川要把她关起来严刑拷打,她就乱说一通,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但最好就是,在受折磨之前,她自己咬舌自尽了。

然而,王川那假太监将她抗来了宫中最偏僻的一处宫殿,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还说要让崔兰在极致欢愉时死去。

结果,他还只来得及撕开崔兰胸口处的外衣,就被裴或一刀封喉。

肖炽再次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主子,王川是皇帝暗中安插在景仁宫监视赵贵妃的暗卫,看来狗皇帝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相信,所谓的宠爱,八成都是假的。”

裴或冷冷一笑:“连弑父之事都与赵贵妃说,说明他在赵贵妃面前已经放飞自我,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老虎将肚皮暴露给人类,当然要防着人类给自己致命一击。”

崔兰昨夜的收获太大了,大到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慕容战这个狗皇帝。

“好热啊!”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快,无数马车急驰在山路上,赶着午膳前到家。

在圣安寺的两天可太值了。

寄住在荣国公府的表小姐,抢了国公爷小女儿的未来夫婿,还不得不为表小姐讨说法。

现在那些贵小姐,人人都在背地里取笑沈飞鸾是冤大头,为她人做了嫁衣。

江氏和柳翩然在听沈飞鸾说要成全她们的时候就安份了下来,她们可不想在关键时刻又得罪了沈飞鸾,令她改变主意。

沈飞鸾甚至觉得,从今早开始,柳翩然对她的笑容都格外的真诚了几分。

“让二小姐出来见我们,不然我们今天就撞死在国公府的大门口。”

“就是,二小姐最喜欢我们家桑雪了,怎么可能送她去见官?定是你们这些眼皮子浅的嫉妒我家桑雪,从中作梗,害得二小姐误会了我女儿。”

“天呐!没天理了,他们诬陷我的女儿偷东西,把她送进了顺天府严刑逼供啊!我女儿才十四岁,她怎么受得了啊!天呐!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不得好死啊你们!”

满身疲惫的回到国公府,远远瞧着桑雪一家在大门口撒泼打滚。

围观的百姓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荣国公是什么人啊?

人家是杀敌护国的举世大英豪,为保邺朝太平,三代荣国公皆战死沙场,并不是什么肖小之徒都能污蔑的。

沈飞鸾吩咐车夫道:“不走正门,从侧门入吧!”

想走正门,就一定会被纠缠。

祖母年岁大了,圣安寺两日抽干了她的精气神,这会儿在马车上都睡着了。

跟祖母的舒适睡眠比起来,与桑雪一家互撕也没那么重要。

不过她也不愿意那家人总堵着自家大门口。

荣国公还有紧急军务在身,并没有送老太君和沈飞鸾回家,所以沈飞鸾将老太君送回寿喜堂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鸾绣苑。

王成、王甲两父子在院子里侯着,等下一步的安排。

起先桑雪一家人是在国公府里闹,被王成父子赶了出去。

可那家人手里还有二小姐的田庄铺子,没有二小姐的首肯,他们不好动手明抢。

沈飞鸾后回了房,直接让王成去牙行把牙郎找来,再让王甲把桑雪的爹娘、兄嫂都带进鸾绣苑来。

桑雪的父亲姓孙,肥头大耳,满身富贵气,不说他是国公府的奴才,寻常吃以为是哪里来的地主老爷。

老孙的妻子更是穿红戴绿,珠翠满头,活脱脱一个行走的金库。

他的儿子和儿媳倒是低调不少,但越低调,身上的物件就越贵。

这不,沈飞鸾打眼一瞧,孙小祥的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价值已经超过了他娘满身珠翠的价格。

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到底……她这些年花了多少钱养着这一大家子蛀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