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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许一坐在驾驶座上,他只开了五分钟,手心频频冒汗。

他慌了。

副驾驶座上。

秦七直直盯着前方,水眸微沉。

后座右边。

傅墨琛缓缓摩挲着手里的佛珠。

他盯着秦七,俊脸微凝。

在他身旁,薛麟双眼紧闭,不知在思索什么。

一个小时的车程,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家都很清楚,这次旅程异常凶险。

许一缓缓将车停了下来,他转过头:

“傅爷,到了。”

薛麟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傅墨琛摩挲佛珠的手一顿:

“许一,拿轮椅。”

许一一怔,他推开车门:

“好。”

看来。

傅爷还是想伪装残疾。

四人齐齐下车。

许一推着傅墨琛往前走。

在他们面前,站着一整排黑衣人。

他们双手附在身后,戴着墨镜,大概有二十人。

站姿笔直,腰间都别着枪。

为首的黑衣人往前走。

他似乎是认出傅墨琛,低声道:

“傅爷,谢总交代过,只允许你、秦七和薛总三人上船。”

傅墨琛回头看着许一,沉声道:

“在车里等我。”

许一皱眉。

他脸色不好,有些不情愿:

“傅爷,你一个人过去不方便……”

再说了。

陆地上的这些人都带着枪,更别提船上的人了。

他这些年一直跟着傅爷。

这种危险情况,他肯定不能一个人跑了。

生死与共!富贵在天!

傅墨琛抿了抿唇,他脸色微沉:

“许一,别任性,你是独子。”

许一:“……”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罕见地没听傅墨琛的话。

傅墨琛脸色黑沉:

“我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许一,去车里等我。”

许一垂了垂眸。

他迎上傅墨琛黑沉的目光,犹豫几秒,他眼眶微红:

“傅爷,你要活着回来,不要让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傅墨琛抿唇,他微微一笑:

“好。”

黑衣人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往前走。

在他们面前,停着一条很大的船。

黑衣人倏然脚步一顿,他转过身:

“抱歉傅爷,请配合我们,上船前要检查你们有无携带危险物品。”

秦七冷冷一笑。

她瞥了一眼他的腰侧,上面挂着一把枪。

很小巧。

杀伤力十足。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黑衣人低着头,皮笑肉不笑:

“抱歉秦小姐,这是规矩。”

薛麟有些不耐烦:

“行了,搜吧。”

黑衣人拿起金属探测仪,他分别搜了薛麟和傅墨琛的身。

在即将要去搜秦七身时,傅墨琛伸手阻止他:

“找个女人来。”

小孩。

他还没资格碰。

黑衣人有些不耐。

他转过身,很快喊了一个三十多岁、盘着头发,手关节有茧的女人来。

女人在检查秦七时,异常仔细。

两分钟后,她看着黑衣人:

“老大,没有异常。”

黑衣人松了一口气,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上船。”

秦七倏然挡在傅墨琛和薛麟面前,冷冷道:

“等等。”

黑衣人蹙眉:

“秦小姐,怎么了?谢总在船上等候你们许久。”

秦七双手环胸,冷冷打量着他:

“区区一个x型神经毒素的解药,你们就想引诱我们去=上船?筹码未免太少了。”

傅墨琛敛了敛眸。

他点点头,附和道:

“x型神经毒素,目前还没有致死的例子出现。”

言外之意。

不值得他们冒险。

黑衣人一怔。

他没想到秦七这么难缠:

“稍等,秦小姐,我这就去禀报。”

黑衣人上了船。

秦七手机倏然震动。

她掏出手机,是三条微信消息。

丁玥:秦姐,我到薛家了,阿姨说你和麟哥、琛哥出去了。

丁玥:秦姐,你们去哪里了呀?带上我呀。

丁玥:对了,伯伯邀请你今晚来我们家吃饭。

秦七指腹快速在屏幕上敲。

一加六:待会儿回来,改天再约饭。

五分钟后,黑衣人从船上下来。

他走到秦七三人面前:

“秦小姐,我刚刚问了,谢总的原话是:你想知道的所有东西,包括姜芸的死因,所有的答案都在船上。”

秦七小脸微寒。

母亲的死因……

这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傅墨琛皱眉,他压低声音:

“小孩,芸姨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家人,我们上船看看。”

薛麟抿了抿唇。

他看着秦七,眸光微闪:

“小七,芸姨也是我的恩人。”

“好。”秦七点点头,眼眶泛红。

她踏上踏板,跟着进到船舱内。

倏然,一股曼陀罗的花香侵入鼻间。

秦七脸色微冷。

她观察着周围。

栏杆旁,种满了白色妖艳的曼陀罗。

曼陀罗和一般的花不同。

全株有毒。

长期闻容易致幻。

但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就是曼陀罗。

按母亲的话讲:

“曼陀罗用得好,就是药。”

“如果世人只贪图它的美,就得承受它的毒。”

“它生来无错,错的是不懂它的人。”

三人继续往里走。

走廊里,很快出现一幅幅壁画。

每一幅壁画。

都是抽象画。

母亲生前,对抽象画异常痴迷。

傅墨琛察觉到秦七的异常,他浓眉微蹙:

“小孩,怎么了?”

秦七敛了敛眸。

心里如惊涛骇浪般翻滚。

“我在想,谢从背后的人,和母亲是什么关系?”

曼陀罗、抽象画。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

傅墨琛敛了敛眸:

“不着急,等会儿就真相大白了。”

很快,三人来到船上的顶层。

这里是露天的,海上的风很大。

在他们面前,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位是谢从。

他脸色苍白,时不时轻咳两声。

看着格外憔悴。

在他面前,一位男人坐在轮椅上,他看着四十出头的年纪。

长长的头发全白,随着海风飘荡。

那张俊脸又妖又邪。

浑身泛着一股妖孽的感觉。

他看到秦七的刹那,瞳孔微缩:

“你就是秦七?”

秦七冷冷盯着他。

她单刀直入,冷声道:

“母亲是怎么死的?”

男人嫣然一笑。

他笑起来,比女人还魅惑。

“你和你母亲长得不像,不过,这冷漠孤傲的气质,倒是和她如出一辙。”

“可惜了,你没继承你母亲的容颜,反倒是遗传了那个男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