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没把手机摔地上,张丞宇缓缓放下举起的胳膊。
他感到胸口堵得慌,不由自主揉了揉胸口。
突然一只老鼠出现在他脚下,老鼠黑不溜秋闪闪发光的小眼睛朝着他看,鼻子动一动嗅着四处。
“死老鼠滚一边。”
张丞宇伸出一脚去踩老鼠,老鼠往前跳了半米远蹲在原地看他。
“咦,你它娘也来逗我,我踩不死你!”
他暴怒着跳起来去踩老鼠,老鼠又往前跳半米依然呆着看他。
张丞宇肺要气炸了,边跑边骂去追踏老鼠。
“日,调戏我,我一脚把你踩成肉饼。”
老鼠跑一截,张丞宇追一截,可始终追不上。
他简直要气疯,嘴里哇呀呀叫着跑上去追老鼠。
几个路人看见他在追老鼠禁不住笑出声来,说他是个神经病。
他全然不顾路人的嘲笑拼了命追打老鼠。
老鼠最后跑进一处很暗的角落,他才气喘吁吁叉着腰停下来。
他双手交叉按在头上往回走,样子乖张滑稽。
走了一阵坐马路伢子上,摸出手机想给王若文打电话。
晚上十点多了,平时上夜班,王若文不知已经给他打了多少通电话。
可是,自从下午王若文打过那个电话后,她再也没来过电话。
她为什么不来电话呢?
也许她一直跟白运鹏探讨明天去医院敲定胃药上会的事,也许她跑了一天很累已经睡着了。
不对,以前无论何种情况下,她都会来个电话的。
她一定对于那张撕碎的照片耿耿于怀,她一定对自己不能坦诚告诉她照片从何而来不满。
而她,她也许一直在等我电话,她也许也再埋怨我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张丞宇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感觉脑子里有无数个蚂蚁钻来钻去。
抬眼看到马路对过有个小卖部,他快步穿越马路买了一瓶二锅头一包花生米。
他大口喝着酒往公司走,到了公司楼下已经喝了半瓶多。
刚才他还在犹豫是否跟若文打电话,还在踌躇电话里到底要跟她说些什么。
这会,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精神亢奋起来,拿出手机就拨若文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若文温柔的声音。
“丞宇。”
“若文,仙女,在干吗,还没有睡吗?”
“嗯,没睡,你今天的工作怎么样了?”
“还有一半没完成,到凌晨三点应该能完成。”
“那你赶紧做吧,没事就挂了吧。”
“若文,我想你,你怎么从下午就没来过电话?”
王若文在电话里逗张丞宇。
“你若想我,可以回来,二十分钟就能走回来。”
张丞宇酒精上头,把若文的话当了真。
“那你等我,我马上走回来。”
“亲爱的,我逗你的,我们别闹了,你快去工作吧,做完早点休息。”
“若文,你还没回答我,晚上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其实老想跟你打电话,想着不想打扰你工作,而且在跟运鹏聊明天去医院的正事,所以没打,你不要瞎想。”
张丞宇仰起脖子对着酒瓶咕咚喝了一大口酒。
此时此刻,酒精愈发麻木了他的神经,他的思维迟钝,说话也少了考虑。
“若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所以不愿跟我说话?你说,是不是?是不是?若文。”
“丞宇,你是不是在喝酒?”
“嗯,你快回答我。”
“你一个人吗?在哪里喝?你碰到什么事了吗?”
王若文听得出张丞宇在喝酒,能听出他话里话音都没有清醒状态下的那份沉稳持重。
他那么问,他那种问话方式,王若文隐约从其中揣测出张丞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在张丞宇身上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潜意识的快速分析不禁使王若文心中一紧,她脑子里瞬间涌现出许多灾难性的事情。
他可能已经知道丢了一张照片,知道我已经撕碎了它。
所以他才那么问,那么急切地问。
他不会兴冲冲去找景震昆吧?然后又与他打了一架?
如果是那样可就坏了,景震昆是不会再饶恕他的。
他那问话的语气与口吻分明有责怪我的意思,责怪我为何迟迟不告诉他关于照片的一切。
“在公司楼下,马路边,一个人喝。”
王若文一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紧张。
“你没事吧?你跟谁发生了冲突?跟人吵嘴了还是打架了?”
“呵呵,亲爱的,你怎么尽琢磨我跟人打架呢,我有那么多仇人吗?我的仇人扳着指头都能数得出来有几个,景震昆,闻明,老丁,尚二狗,没有了。”
景震昆、闻明、老丁这几个人,王若文是知道的,可尚二狗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仇人?
王若文知道尚二狗是跟景震昆混在一起的,知道他是替景震昆办事的。
景震昆能指派尚二狗与闻明打斗,那他同样能指使尚二狗找张丞宇的别扭。
莫非尚二狗已经把张丞宇打了?
想到这里,王若文心里更急了,似乎看到张丞宇额头在流血。
“丞宇,不是有人打了你吧?”
张丞宇在电话里笑起来。
“若文,你不会认为随便是个人就能把我收拾了吧?”
“那你怎么说尚二狗是你仇人,他何时又怎么样就成了你的仇人?”
王若文又急又大声的问话使精神兴奋思想松懈的张丞宇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尤其她问尚二狗何时成仇人这话使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明白刚才说漏了嘴,不该提尚二狗,赶紧往回找话弥补漏洞。
“若文,我说错了,尚二狗不是仇人,只是那天晚上听你提过这个人。”
“你在你们公司那栋楼下等我,我马上打车过来。”
“别......”
张丞宇刚说了一个字,王若文已经挂了电话。
王若文急匆匆下楼打车向张丞宇公司赶来。
张丞宇脑门沁出一些汗珠出来,他擦擦汗珠看看酒瓶子没多少酒,三两口喝完把瓶子扔垃圾桶。
然后,点上烟望着王若文来车的方向。
他唯恐王若文来了问这问那自己再露了什么马脚,心里有一丝忐忑不安。
同时,想到心爱的人儿因为担心自己火急火燎来看他,心里又很美。
十分钟后,一辆飞驰的出租车稳稳地停在张丞宇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