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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一个满是歉意的少年,先碧莲一步,飞身上了刑台,来到了姜子苓的身边。

随着一声熟悉的师姐,还有一件带着体温的大氅,裹在她身上。

“师姐,我们回去。”

少年拿出一瓶白色的药丸,一粒一粒的喂给姜子苓。止住姜子苓伤口上的血水之后,才敢把人从地上抱起。药丸入口即化,少年被姜子苓脸上扭曲的面容吓着,扭曲的肌肉仿佛在笑,却让人看不出笑的痕迹,怪异极了。

那一刻,少年好似把握不住自己炼制的丹药功效,每喂一粒药丸,都会耐心的观察姜子苓的神色。直到第六颗药丸入肚,才止住了姜子苓身上的痛感,姜子苓面容上的肌肉才舒展,身体也不再打颤,他才收起了药瓶。

药丸起效很快,少年将她抱起时,姜子苓身上的伤口,已经止血。

“呜!呜呜~小姐。”慢了一步的碧莲,泣不成声。

刑场已经撤去雷形护阵,放下了一个九十九阶的云梯。

修为不高的碧莲,就是从那条云梯跑上来的。昨夜她就已经在刑台之下守了一夜,眼睁睁的看着姜子苓被那雷阵折磨了好几个时辰。

“小姐,您疼不疼,您哪里疼?告诉奴婢,奴婢给您擦药。”碧莲哽咽着,抬起的手却不敢触碰浑身是血的姜子苓。

“先回麒麟谷。”冥猿抱着姜子苓,径直走向云梯。

“哦!对,先回家。”待冥猿抱着姜子苓走下了台阶,碧莲才小跑着跟上前去,亦步亦趋的贴在冥猿的身旁,仔细擦着姜子苓脸上的冷汗。

受了鞭刑的姜子苓,面无血色,口唇苍白无华,就连呼吸也是极为乏力的,仿佛一口气下去,便要提不上来。

冥猿目不斜视,抱着姜子苓一步一步的走下刑台。

“对不起,我不知道师傅这次是来真的。”如果知道她会被真打,他定不会带头起哄。

冥猿没有像来时那样御剑飞行,而是选择抱着姜子苓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

当年七峰峰主设计这条云梯的时候,就是为了给那些犯了门规的弟子,长记性用的。

传闻,第一任七峰峰主极为严厉,所有上了刑台的弟子,都是自己一步一步的爬下去的,不准同门接应。

这个规矩一直沿用至上一任峰主继任,才被废除。

他要让自己记住姜子苓今日的惨状,也要让姜子苓好好感受这份屈辱。

如果他没有在姜子苓闯祸的时候闭关,如果他平时能让姜子苓将他的告诫放在心里,如果他今晨出关时,没有来刑台凑热闹,而是去跟师父求情……

如果他和姜子苓都做到了所有的如果,姜子苓又怎会闯出大祸,惹师父和峰主动怒,白白受了一顿打。

“苓儿!我的苓儿!”一回到小院,姜母便扑上前来,握着姜子苓的手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白色大氅被鲜血染红,被少年抱在怀里的身子,小小一团。如果不是姜子苓胸口处,那微弱的起伏,姜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还活着。

“七鞭而已,怎就伤得这么重?”似在问自己,也似在问会医术的冥猿。

“娘。”

姜子苓,虚弱的张了张嘴,无声的叫唤了一声。

“娘在,娘在,我的苓儿受苦了。”姜母哭得肝肠寸断,脸上的倦容尽显。

姜母的身上被人下了禁制,双脚无力的拖着,整个人的重量,都要依靠书琴姑姑用灵力托举。

“是父亲做的吧!”

姜子苓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声,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冥猿喂给她的药丸,有镇定的作用。

没有了疼痛的侵扰,姜子苓很快陷入了梦香。

睡前她还在想:原主害人不浅!为什么要烧了那天雷真符,搅了她的清梦。既然复生……也没能有几时是清醒的,不如继续让她被雷符封印着好了。

隐藏在魂符中,虽不得自由。却也有着天雷真符做掩护,不用担心被自己的仇家给找上门。

哪会像现在这般憋屈。

自由是自由了,却没几日是清醒的,动不动就昏睡过去。还要整日提心吊胆,忧心自己的小命。

姜子苓是真的怕自己在这个躯壳里一觉睡过去,就再也无法清醒。

“去打盆清水来,把这个放水里,擦掉她身上的血污。切记,一定是要清水。”

待把人安顿好,冥猿拿了一个玉瓶交给碧莲。

然后,礼貌地退出屋子,守在门外。

碧莲年龄小,阅历浅,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血,早就被吓蒙了。

接过玉瓶就蹬蹬蹬的跑了出去,很快便端了一盆清水回来。泪眼婆娑的替姜子苓清理好伤口,又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衣后,才请冥猿进屋看诊。

“冥公子,你快看看小姐吧!小姐又晕倒了。”

明明已经用了冥猿给的伤药,怎会又晕倒?碧莲五岁开始跟在姜子苓的身边,从来没见过小姐这么没有生气的模样。

“师娘,师姐的事,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说?”姜子苓没昏倒,只是睡着了而已。

在刑台吹了一夜罡风,又被狠打一顿,没被高烧没烧死,已经是幸运的了。

用了药,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不会还在生气吧!”冥猿把姜子苓的情况跟姜母解释了之后,迟疑的问起了师傅的态度。

以他对师傅的了解,震怒好平息,余怒难消。

以前,师姐把他最爱的灵宠炖了吃,也没见他对师姐动用大刑。

这次……师姐,恐怕还有苦头吃。

“你师父他昨夜便去了主峰,宗门护阵的修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哪还有空闲来管苓儿的事呀!”想到丈夫的狠心,姜母眼眶里的泪水潸然落下。

“他就那般信任奉晴儿吗?把人扔下就不管了?我倒是希望他来看看苓儿的惨状。”若是丈夫见了女儿流了这么多的血,也能做到面无表情,姜母就彻底死心了。

她用心守护了十几年的宝贝,何时流过这么多的血!瞧这血色尽褪的惨白,仿佛全身的血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哪还成人样。

姜母轻轻的拂开姜子苓额前的碎发,轻叹:“我原本就打算带她回俗界住上几年,调养身子的。如今倒是要麻烦你了,冥猿。”

“师娘,你要把师姐放逐俗界?”冥猿不敢置信的看向姜母。“师娘,你怎么舍得!”

俗界灵气浑浊,并不适合修士久居。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让她回去陪她外祖父住一段时间而已。你忘了我本就来自俗界。”

姜母苦笑。

也正是因为她来自俗界,丈夫的一众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才会看轻了她。哪怕她努力的修行,比旁人努力千倍万倍,也是枉然。

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有我父亲的照看,她在俗界不会受苦的。我被你师傅下了禁制,离不得他,所以护送苓儿回大周国的事,就要麻烦你和碧莲了。”

送走女儿,姜母心有不舍,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你也知道苓儿的性子,若是留在这里,肯定不会乖乖听话的,我怕她等不及身体养好,就会偷偷修炼。”

“师娘,那也不能把师姐送去俗界呀!”冥猿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您若是担心师姐乱来,我可以带着她去我的药园,由我看着她,每日替她调理身子,定不会让她乱来的。”

俗界实乃非好去处!

冥猿终究没能说服姜母。

姜子苓睡醒的时候,人已被送到了大周国。

送她来的人不是冥猿,而是那日站在冥猿身旁的娃娃脸。

“姜姑姑,我就送你到这了,冥猿师叔给你的这些药,你一定要记着用,在伤好之前,切勿擅自修炼。”

娃娃脸名叫蒋星恺,是北剑仙宗的一百三十二代弟子,也是姜子苓大师伯的徒孙。年龄要比姜子苓和冥猿大了四五岁,辈分却足足低了一辈。

平日里与冥猿走得近,这次冥猿托他送姜子苓一程,他自然也就应下了。

反正也只是顺道而已。

他要去东边的海域历练,必须经过大周国的皇城。

“姜姑姑且安心住着。三年后,若是师叔祖不来接你回宗门,我也会来将你接回去的。你放心,如果师叔祖气还未消,你就去我们青枫塘,我爷爷定会很开心的,他老人家早就想收你做徒弟了,只是师叔祖不放人而已。”

蒋星恺嘱咐之后,把姜子苓交给了前来接应她的禁卫军。

对于姜子苓被放逐一事,只字不提。

“劳烦小师侄跑一趟,这是我之前炼制的一些小玩意,你留着防身。此去小心。”

蒋星恺要去的海外历练场,危险重重。由蒋星恺的爷爷坐镇,也还算安全,适合金丹境以下的弟子历练。

之前,姜父也有意把原主送去历练一番。

“如此,便多谢姜姑姑了,姜姑姑且在俗界安心住着,小侄不日从海上归来之时,定给你带一颗鲛珠回来。”

蒋星恺接过储物袋,开心的在手上抛了抛。

虎父无犬女,姜子苓炼制的符箓不比姜父炼制的品质差。只不过是受修为所限,姜子苓炼制的符箓,不是高等级的货色。

但是对于筑基期的修士而言,却是刚刚好的。

目送蒋星恺离开后,碧莲搀扶着姜子苓,坐进了富丽堂皇的皇家马车,缓缓驶入皇城大门。

“拖累你跟我一起受苦了。”皇宫虽好,却是在这灵气浑浊的俗界。

不宜修士久居。

碧莲跟着她在这俗界住着,相当于荒废了这几年的光阴,不能修炼。

“小姐,奴婢不苦……”小姐才苦。

后半句,碧莲没敢道出口,怕勾起小姐的伤心。

“这个你拿着,等我们安顿下来,想法子挣些灵石,到时候你用灵石修炼,我定不会让你白白浪费了这几年的光阴。”

碧莲的父母都是外门的弟子,后来在外门混不下去了,甘愿卖身为奴,与宗门签了奴契,进了内门做伺候人的活计。他们的儿女自娘胎起,也受契约的影响,被烙下了魂印。只有突破了元婴境,才能破了家族奴印,恢复自由身。

原主最大的心愿,就是碧莲这个玩伴也能像冥猿一样,可以做一个潇洒的自由人。高兴的时候肆意的大笑,不开心的时侯找她打上一架……

不要整天低着个头,被人骂了也只知道低着头道歉,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掉眼泪。

所以平日里总是督促着碧莲的修炼,希望她早日突破元婴境,恢复自由身。

“小姐,这个奴婢不能要,这是夫人留给您傍身用的,您可一定要收好了。日后定不能再拿出来送人了。”

碧莲看见姜子苓递到她跟前的流苏坠子时,慌忙推了回去。表情严肃的提醒姜子苓,此物不可赠人。想到这个坠子的来历,碧莲的眼角泛红,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拿着。”姜子苓的脸色也不好看,强硬的掰开碧莲的手指,把流苏坠子塞进她的手心。慎重的拍了拍,才语重心长,道:“这东西放我这没有用,你贴身带着,不许解下来。我日后若真遇上了危险,还要指望你来保护呢!你拿着她,未来三年好好替我娘看好我。莫要辜负了娘亲的心血,知道不?”

坠子是姜母给的,她现在丹田空空,拿着也是无用。不如放在碧莲那里,至少紧急时刻,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您,不让您受到一丁点伤害的。”碧莲捧着手里的坠子,想要还回去。碍于姜子苓的强势,却又不敢这么做。“夫人的法宝,奴婢暂且替您保管,待咱们回了麒麟谷,奴婢再行归还。”

“行了,把眼泪擦干,别整天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姜子苓用自己的手绢,替碧莲把脸颊上的泪珠拭去。

她并不担心碧莲会把坠子据为己有,坠子是认主之物,除非碧莲的修为能高过原主,抹掉原主的印记。

马车外面的禁卫军,是姜子苓的外祖父派来的。

听着他们整齐划一的行军步伐,刚睡醒的姜子苓,又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又回到,离开北剑仙宗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