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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大雨滂沱,浇灌着天地万物,眼前的雨幕像白色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一切。邢爱文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夜晚十点,他看看手表,再看看大雨,咬咬牙冲了进去,雨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凶猛有力,像石子的分量砸在头上肩上,不出半分钟,邢爱文浑身都被浇透了,皮鞋里也灌满了水,在跑动中汩汩地往外冒着,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头也不抬地往宿舍楼跑。

到了宿舍楼下,借着花园里微弱的路灯,他看到一个孱弱纤长的身影,站在门廊,单薄的肩膀,及腰的长发,还握着把大伞朝外面张望。邢爱文迅速地往前探寻,才确认正是程晓楠,她被冷风吹着鼻尖也红了,握着伞柄的细细手指变成了青色。邢爱文有些心疼,他赶紧甩甩头上的水,接过程晓楠手里的东西一起往公寓走。

程晓楠带来的汤团子已经凉了,她熟练地放在锅里重新热过,在热腾腾的汤里淋上一层蜂蜜,端在邢爱文的书桌上,邢爱文快速的洗了个热水澡,看到桌上的汤团子,心里暮然间一阵暧潮涌动。吃完之后,邢爱文突然觉胃口不和,周身乏力,他浑身发起冷来,脸颊也发烫的变得潮红。

程晓楠扶着他躺下,心急如焚,她来回奔走,到处找退烧药,在宿舍楼其他同学提醒下,她赶紧拨打了医院电话,但是医院接线员说,因为夜班很忙,要优先处理更紧急的伤患,外加下大雨天气,交通堵塞,即便派出救护车,也要三到四个小时才能到达,建议她采用物理降温。

放下电话,看着眼睛紧闭,因为发冷而牙关碰撞的邢爱文,程晓楠又急又心疼,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努力回忆自己小时候发烧,父母是如何处理的,她赶紧用盆子接了些温水,然后把毛巾浸湿,用力拧干,叠好了放在邢爱文的额头上。再倒一碗水,用勺子试着给邢爱文喂进嘴里。

程晓楠来回往返的给盆子换水,不厌其烦地给邢爱文一点一点地喂水,还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湿了涂抹邢爱文已经干裂的嘴唇。她长这么大没有如此紧张的照顾过一个人,所以累到双手已经抖的端不住盆子了,还不知疲倦。

折腾了半夜,邢爱文的额头似乎不那么烫了,可是身上还是滚烫的像个火烧过的岩石,程晓楠已经竭尽全力找来被子,棉衣搭在一起,可是邢爱文还是在昏睡中喃喃自语,“冷~”

程晓楠抱着头想来想去,站起身,咬了咬嘴唇,把自己的衬衫裙脱掉,只留衬裙和小背心,然后钻进邢爱文的身旁,把他搂在身体里,邢爱文的头发柔软地贴在自己的下巴上,脸贴着自己的脖子,坚实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邢爱文隆起的肌肉线条和程晓楠柔软的肌肤彼此融合着,这让程晓楠想起了肖诗雯手里的那个司康,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一幕,是多少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情景,而眼下,又是那样的虚幻,程晓楠心里默默祈祷,邢爱文能尽快退烧,她慢慢地感觉到邢爱文的身体开始出汗,也渗透在自己的皮肤上,内衣里,她不想挪动,因为此刻的邢爱文似乎好受了一些,不再昏昏说胡话,而是沉沉睡去,他那坚挺的鼻子上开始渗出丝丝的汗珠,程晓楠这才放心下来,她用手轻轻擦去邢爱文淌下来的汗,一遍一遍,擦到手都酸麻了,后来自己也困的失去了知觉。

天大亮的时候,邢爱文睁开了眼睛,他觉得沉淀淀的脑袋轻松了不少,等他定下神来,才发现自己躺在程晓楠的怀里,她的背心,头发都被自己浸湿了,脸上挂满了疲倦,放在自己头下的胳膊也被压的失去了血色,邢爱文一下子就滚出泪来,他用牙咬着自己的手指,努力不哭出声来,唯独肩膀耸动的厉害,滴下的眼泪来不及擦去,也落在程晓楠的脸颊上,她也慢慢睁开了眼睛,此刻的晓楠在邢爱文眼中,像极了从花朵中苏醒的天界仙女,白皙透亮,清纯动人。

程晓楠本能的要举手摸摸邢爱文的额头,可因为压的太久,抬到一半又重重的放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整理衣衫,却突然间被邢爱文从背后环着抱住,邢爱文把她紧紧地束在身体里,开始亲吻她的头发,脸颊和颈部,程晓楠闭上眼睛轻柔的回应着,俩人用力地抱在一起,深沉的长吻着,任发丝缠绕,任汗水流淌,程晓楠觉得自己像一朵正在慢慢盛开的玫瑰,这个缠绵在侧的男人,这个等待了整个青春的男人,这个在梦里寻找了千百回的男人。

初秋并没有想象中的凉风送爽,霸道的夏天依旧用闷热的行头包裹着天地,大多数的时间,天是暗的,乌云通身张开,好似抖着黑压压的斗篷俯视着人间。热气夹杂着潮湿让所有的人和物都变得沉甸甸的,四肢像被注了水,抬都懒的抬一下。

夏清窝在躺椅里,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变化,看的漫无目的,她感觉自己病了,

至于是什么病,她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心病吧。自从上次在菜市场邂逅春嫂,夏清常常对李金广的另一个家充满了好奇,那该是怎样的一座大房子啊,一定有很大的客厅还有气派的花园子,门口怕是还有抄手长廊也未可知。所有的想象在她的心里翻腾着,一时变成了高山一样的期待,一时又跌入阴沟一样的怨恨。但是,这份起伏不定的心态,又不能暴露给李金广知道,他总是忙忙碌碌的,在家的时间不多,但电话很多,夏清也曾趁他熟睡之后,翻看他的通讯记录,翻来翻去,并没有什么色彩暧昧的内容,让她更加空虚茫然。好在妈是对的,夏清慢慢练成了一把好厨艺,这让李金广开始习惯每天回这个公寓吃饭。夏清起初很是得意,她想到春嫂做了十几年饭菜,也敌不过自己的速成手艺,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又跟一个老妈子争些什么呢,愈发觉得自己惶惶终日,无可救药。

早晨刚过,送走了上班的李金广,夏清一屁股瘫坐在床边的摇椅上,把毛毯盖上,在这一天最宝贵的时光里陷入了极度的虚无飘渺。她自己摸摸额头,正常体温,但总觉得身体不听使唤的懒惰至极,尤其是两条腿像是抹上了胶水,只要是可以躺下的地方,她便可以粘在上面很久很久。早上吃的牛奶鸡蛋在胃里松一阵紧一阵的翻涌,似乎有一堆食物在胃里打架,又齐齐得要跑出来跟谁算账,夏清只得快速到厨房哇哇吐了出来,总觉得嗓子有东西堵着,又吐,直到吐出了水,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头又紧又痛,她赶紧坐回躺椅上,仰着头深深浅浅的呼吸,好像一个跳出盆子的鲶鱼,凸着一对眼睛,嘴唇一张一吸。

她吃力得拿起电话,想了想,本要打给李金广,却迟疑了,她还是选择打给了妈。

夏清妈赶来的时候,挥着手绢,大汗淋漓,她进门迅速放下布兜子,看见半死不活的夏清,她并不慌张,拿出当年下乡做赤脚医生的勇猛做派,并不多话,只拉过一把椅子,把夏清的脸掰过来掰过去,翻翻眼睑,看看舌苔,然后再把头微微偏向一边,把手搭在夏清的脉搏上,紧锁眉头,细细感受。

听闻夏清早上吐了,她眼神一亮,摸摸夏清的额头,眼角的笑纹挤在一处说道,“清清,你月经最近一次什么时候?”

夏清歪着头掰着指头计算了一会儿,“得有快50天了吧,可是上学的时候也偶尔会错过一月一次。”

夏清妈再次拉过夏清的手腕,把摸着她的脉搏,然后笑津津地小声说,“看着,像有了呢!”

夏清心里一动,她越想,也越像,最近总觉得腰肢酸软,喜欢静卧,每顿饭都得配上酸黄瓜才能吃的香,夜里被李金广摸索着求爱,她也是相当的排斥和反感。她把这一系列变化一五一十地告诉妈听,夏清妈站起身,拍着巴掌,兴奋地说,“那可不就是有了吗?这不就是怀上了!好哎好哎!我们清清终于要母凭子贵了!”说完最后一句,夏清妈自觉失言,用手捂了嘴巴,转转眼睛又坐下了,拉起夏清的手说道,“清清啊,现在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接下来,你可得多长些心眼啊!我听说,老李只有个大女儿?那好哎!你的好日子就在眼前啦,你要是能生个小子,可不全了老李的心愿不?毕竟农村出身,还是盼儿子的,你听我的,从现在开始,静养不动,什么活儿都不干,我呢,先来帮衬帮衬,过一段时间,我就推说身体不好,让老李想办法,你就跟他说,这屋子小,住的憋屈,不畅快,对胎儿发育不利,你看他还不巴巴地把你请进他的大豪宅里?老妈子,司机谁不得跟着屁股后头伺候你?那时候,我也可以沾沾你的喜气,在大豪宅里住一住,享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