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暗首领双眼圆瞪死死地盯着周川。
但他嘴上气势如虹，内心却不断透露着慌张。
周川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谁会知道它后面的那些同族，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最有可能结果是，幽猫谷在狼群和古鼠地都的夹击下同归于尽。
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一个掌权者都无法接受的。
权力的美妙很多时候，甚至超出了实力。
“我既然敢说黑影神鼠是间谍，我当然能拿得出证据。而且，我可没有说我要藏着掖着。能让你们古鼠地都内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暗首领斩钉截铁的样子可不像说谎，现场议论纷纷，就连幽猫谷中都发出了不少的讨论声。
足见这件事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作为事件主角的黑欧维，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仿佛一尊雕塑一样。
“欧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事情会搞清楚的。”
黑老拍了拍它的肩膀说了句宽慰的话后，对着暗首领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暗首领没有直接张口，伸出了右爪后，一股黝黑的能量好似云烟一般在不断的翻滚。
这...
周花花等人看得是一头雾水，暗影之道。这能代表什么呢。
周川双眼微眯，眼神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
白祝安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黑欧维，嘴巴张了关，关了有张。许久才组织好语言。
到说出口的时候，依旧是咿咿呀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老黑，你...你...”
良久之后，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竟然真的是间谍，为什么！”
看着面目狰狞的白祝安，黑欧维也没了之前的冷静，它的震惊不比对方的少。
它也从之前的看好戏，变成了想解释。但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者说，再怎么解释，又有谁人会信。
幽岚作为现场除了周川外，和古鼠地都交际最多的人，她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
“川哥，如果我们看错，那应该是专属黑影神鼠的神通吧。黑欧维是间谍？真的假的！”
暗影一道并不是谁的专属，只要境界修为够了，都可以参悟，运用，掌握，甚至是彻底掌控。
而且除了极少数时代，暗影一道的最高成就者，都不是黑影神鼠一族。
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那种天生自带的属性，属于天赐。前中后期想要提升，也都会受到天佑。
但有得必有失。
在天道完美掌握的那道坎上，黑影神鼠就像是被带上了一道厚重无比的枷锁。难度是寻常人的十数倍。
所以才会有人说，天赐的东西，早就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黑影神鼠先贤们也有过自嘲。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到头来竟然成了最可怕的枷锁。
综上所述，暗首领掌握暗影一道，便能让黑欧维和间谍扯上边，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了。
或者说，这就是尬黑了。
但黑影神鼠掌握暗影一道和一般情况下的暗影一道不同。
因为血脉传承，黑欧维掌握的暗影一道，有着独特的标记。和清晰无比的个人特色。
就好比黑欧维和古鼠女皇的那个黑影神鼠后代。
它身上的暗影一道给人的感觉虽然古朴，却透露着活力和跳脱。
黑欧维本人的气息，除了古朴外，是冷峻，杀意层峦叠嶂，还有一些沉重与压抑。
一般人可能感受不出来，古鼠地都绝对能分的相当清楚。暗首领右爪身上的气息和黑欧维身上的如出一辙。
“暗影一道。黑影神鼠专属，黑欧维的气息，假不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嘴，算是将众人心中的疑惑给解开了。也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你一言我一语。
“我真没想到竟然是它。我之前还让我家那小崽子以它为偶像呢。哼，现在看来，真是瞎了眼。”
“我们古鼠地都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黑影神鼠当叛徒。黑欧维，你死后有脸下去见祖宗吗？”
“这就是我们古鼠地都的黑影神鼠，我们的两大守护神种族。竟然勾结外敌，哈哈哈。太讽刺了。”
相信黑欧维已经叛变的，有的气愤，有些悲哀，也有自嘲。
既然有人相信黑欧维是间谍，自然也有人不相信这样的结论。
一位古鼠地都士兵品出了其中的不合理。
“不对啊。暗首领是如何掌握的。暗影神鼠专属的暗影一道。黑欧维就是教她，也不可能。这可说不通啊。”
此话一出，又有一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是这个道理啊，即便是黑欧维教授暗首领，那它掌握的暗影一道，只会是普普通通的暗影之道。绝不可能烙印上黑欧维独有的气息。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这两位说的有理有据，也有不少人相信了这样的说辞。
但有又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传来。
“你们又不是黑影神鼠，怎么知道办不到。我只知道，这事只有黑欧维能办得到。
现在都铁证如山了。你们竟然还对它抱有幻想。难道你们不怕他再背叛一次吗？我们古鼠地都被它害得还不够惨吗？”
“就是，黑欧维是黑影神鼠，它的寿命可比我们多得多。把我们的后代交到这种人的手上我们不放心。”
“黑老，您现在一言不发，难不成是想包庇它吗？”
被千夫所指的黑欧维眼神中除了慌乱，不可置信，剩下的全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就是想洗，也洗不干净了。
黑老作为古鼠地都辈分的最高者，面对群情汹汹，不得不给出说法了。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质问道：“黑欧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黑欧维仿佛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认罪了。
“给我控制起来。”
白祝安看着几位蠢蠢欲动的同族，连忙说道。
或许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多说了一句，“现在事情尚未盖棺定论，你们作动轻一点，别伤了它。”
说完，它好似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若不是一旁人快速托住了它的身体，会立马瘫软在一旁。
黑欧维也没有反抗，任由来人将自己羁押。
暗首领好似看了一出非常令人满意的好戏一般，直勾勾的看着黑老，“这个证据能说服你了吗？”
“说服，说服你m个头。老黑生在古鼠地都，长在古鼠地都，它凭什么背叛！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掌握了什么法门，偷走了老黑身上的法门。不然的话...”
不等黑老开口，一旁的白祝安已经骂起来了。
但它说着说着，感觉说不下去了。或者它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无法站得住脚。
“你需要的是理由吗？你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是吗？我这里当然有。只是你们敢听吗？”
暗首领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祝安，哪里还有半分受制于人的样子，满脸都是得意，仿佛它才是掌控全局的那一个。
虽然古鼠地都众人的心里都已经认定了黑欧维是叛徒的事实，但当证据要拿出来的时候，心中还是出现了一丝无比复杂的情况。
它们即希望证据是真的，从而还古鼠地都高层一片朗朗乾坤，不再受制于人。
它们同样也希望不是。黑影神鼠的叛变，对于古鼠地都的影响太大了，大到所有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古鼠地都一方，陷入了罕见的平静。
就连幽猫谷，和一旁舔舐伤口的狼群出奇的都安静了下来。
约莫过去了五分钟。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四个字飘了出来。
“我想知道。”
白祝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云淡风轻，双眼猩红的看着黑老，言语间又有坚定，又有乞求，还有一些奢望。
黑老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了一旁，仿佛在寻求意见。
周川何尝不知道黑老的意思，黑欧维毕竟是古鼠地都养大的，如今幽猫谷又被拿捏住了，还有没有以后都不好说。
有些事情摸棱两可一些，还有的转圜。
如果直接公之于众，那就没有退路了。
它想给自家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是人之常情。
周川有些冷血的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黑老应该明白吧。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言尽于此。”
这一刻的黑老仿佛又老了数十岁一样。本就风烛残年的身体，更加腐朽衰败了。好似下一秒就会彻底死去。
缓了好久后，对着周川说道：“小友，那就听你的。”
“长痛不如短痛。”
周川丢下一句话后，开口述说：“白祝安，我刚刚突袭了幽猫谷的秘密实验室。得知了一些秘密。
幽猫谷这数十年来一直在进行血脉移植实验。并且已经成功了。
如果黑欧维真的叛变了。它只需要定期抽取少量的血脉供幽猫谷研究，便能解决超级血脉反噬的情况。”
这个极其残忍的消息，周川没有人暗首领说。毕竟对方是敌人，即便吐露实情，也会是用尽全力冷嘲热讽。
此刻的古鼠地都，黑老，白祝安，已经承受不住了。
所以，他这个古鼠地都的合作者开口，最为合适。
就在众人细细品味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时。
黑老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友，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
看着黑老欲言又止的样子，周川似乎明白了几分。小声交流几句后。
见黑老不忍心的闭上双眼后，周川一个闪身，在所有人惊讶的眼光中，一把掏出了黑欧维气海之内的灵丹。然后好似丢垃圾一样，将它的残破的身躯摔到一旁。
此举仅有震惊，更有疑惑。
震惊的是，黑欧维的死。
黑老竟然如此果决。
疑惑的是周川手中那颗带血的灵丹。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聚气境实力的黑欧维体内。
殊不知，这异世界的天地法则压制的是即战力，并非无法一直修炼。
也就是说，只要可以顶得住天迪维亚，便能和外界人一样，可以一直修行。
不同的是，这里修行的难度更高。
若非黑欧维这等天赋惊人，血脉出众的神品，一般人绝不可能打破这个桎梏。
最高境界也和外界不同。别说尊者或者圣人境了，就连化神境都无法触碰。炼神境巅峰便是极限。
黑欧维如今的境界是实打实的灵丹境巅峰。若放开压制，这次升华礼中的所有天才，在单对单的时候，都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黑影神鼠的威名，可不是说说的。
即便如此，随着灵丹离体，黑欧维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好歹相识一场，算是送你一次了。
周川看着弥留之际的黑欧维心情有些复杂的说完后，话锋一转：“等你到了阴间，可千万别说是我周川的朋友。老子生平最厌恶，就是你这等背叛种族之辈。”
看着黑欧维死不瞑目的眼神，周川看向暗首领，言语中满是威胁：“它既然死了。你到底给了它什么好处，什么许诺。我不感兴趣。你也不用再说了。
现在古鼠地都中还有没有间谍，都是谁。现在给我一一指认。
但我警告你，你要敢再阴阳怪气，或者无赖好人，别怪我心狠手辣。”
斩草要除根。
暗首领知道自己处于下风，也知道有些肉不割也得割。退一步说，古鼠地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那些间谍的用处，也没有那么大了。
“可以。”
就在暗首领准备开口的时候，白祝安突然跳出来制止了它继续说下去。
“没这个必要了。”
说完，它仅用周川和黑老能听到的声音，解释道：“黑老，周川。今天我们古鼠地都的脸，丢的太大了。损失也太大了。
如果让它这么一个个指认，全是真的还好处理，如果真假参半该怎么办？
一旦出了差错，后果可不堪设想。
老黑那样了，古鼠地都的人心可不能散啊。
退一步说。就算是有三两只漏网之鱼，还是给它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现阶段还是以稳为主。如果再犯，定斩不饶！”
倒是个非常有见解的提议。
算是有点远见。
但...
周川说到底不过是个局外人，别家的内政，能避嫌自然是要避嫌的。
黑老点了点头后，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说完，它又叮嘱了几句后，托着它疲倦不堪的身体走向一旁，将接下来和幽猫谷谈判的事情也交给了白祝安。
周川见白祝安有看向自己，明白它是在询问自己，它能不能全权和幽猫谷谈判。
毕竟能拿捏幽猫谷的筹码，在自己手里攥着呢。
“黑老都没意见了，我自然也没意见。”
周川说完后耸了耸肩回到了周花花众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