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清算？罪恶？”就算是被托尔单手掐住脖子，金并依旧露出满是嘲讽的笑，“你是哪里钻出来的精神病？”
“老汤姆，还有那些……”
“啊，他们是死了，”现在金并倒是看开了，自己准备的秘密武器没有运来，不过就算运来了，也未必是托尔的对手，“所以呢？”
“血债血偿！”
听到托尔的回答，金并是真的很想大声笑出来，但脖子上逐步加大的力道让他不得不把这个想法延后：“咳咳……你给我放下来！我还有话要说！”
托尔狐疑地看了金并一眼，也许是对于自己现在实力极其自信，所以他松开手。金并落在地上后站稳脚跟，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服：“你觉得我对老汤姆他们的死负有责任？”
“难道不是吗？”
金并心里顿时生出一股荒谬感：现在打败自己的，难道就是眼前这个过分天真的年轻人？开什么玩笑？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要跟这个天真的家伙讲清楚这世间运行的法则？
“当然不是。你知道纽约每年有多少人死去吗？如果所有跟那些人的死有关的人都必须接受法律审判的话，那纽约估计早就没有活人了！而且我早就说过了，我与他们的死没有关系，这都是我手下做的。”
“可是如果没有你去指使他们去抢——”
“不不不不不不，托尔先生，我并没有抢，我是正大光明买下来的。我的手下当时只是去接收啤酒厂，并对那里的员工进行补偿。在这里我必须得指出来，如果不是你的那些朋友们在那会出手阻拦的话，这次流血事件根本不会发生。”
“……”托尔沉默了。他明白金并说的是对的，但他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么你拿下那个啤酒厂是为了什么？”
金并不屑地笑起来，他还以为托尔会说什么呢，到头来，还是跟那些戴个头套就以为自己是英雄的家伙一样，头脑简单，无比固执：“我现在在竞选市长这个职位……拿下啤酒厂当然是为了给自己的政绩上添一笔。”
金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买下那个啤酒厂的地皮，做点慈善的工作，给自己的履历上添上几笔可以称得上是优秀的业绩，给自己来点微薄的名声，这就是金并的打算。
金并当然懂得“狼来了”的故事，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嘲弄托尔：“你们这些人，永远无法相信一个‘坏人’会改邪归正，是吗？”
“不，我……”托尔刚想说自己是相信的，但金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不，你从来不相信，难道不是吗？你们这些家伙就是一群双标的圣母，一边破坏规则，一边说要遵守规则。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遵守规则的话，能活到现在吗？”
金并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童年、少年时代是怎么过来的，那里面充斥着苦难、欺瞒、杀戮与背叛。如果他当真选择去做一个好人的话，他早就死了——要么是死在地狱厨房不知名的小巷子里，要么是死在自己父亲的枪下。
那么做一个好人的回报是什么呢？现在可不是教会当道的年代了，要是在教会当道的年代，那帮虚伪的家伙或许还会给他立个牌坊，说他是圣人，是圣徒。但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
“不是这样的……”托尔敢对自己的灵魂发誓，他从没有这么想过。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能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是对的，金并是错的？
托尔说不出来。他已经不是那个阿斯加德意气风发的大王子了，见过一些事情的他已经丢去了往日的一些单纯……但这并不代表托尔已经看破红尘，他只是更加现实了一些，开始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不希望自己去招惹冰霜巨人。
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办？托尔不由得去想象，如果是洛基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托尔，”金并并不打算跟托尔继续纠缠下去，他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很宝贵。而且你就算是在这里杀掉我，也无济于事。”
“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吗？”
这下金并不得不加大对托尔的嘲笑力度了。告发？这就是你的最终答案？拜托，这又不是幼儿园，而且就算是幼儿园，你也得知道告诉老师未必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你尽可以去尝试。”
除了那位油盐不进的斯黛茜还有其他几位，哪位不是跟自己至少通个气眼的？当托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并就已经知道托尔要面对的结局是什么样子了。
无非就是那么老几件套。
“随便你，托尔先生，”金并从托尔身边走过，托尔没有做出阻止他的动作，那张苍白的面具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就算你成功了，这个世界未必会变得更好，说不定还会更加糟糕。”
因为这就是这世界的运行逻辑。金并与托尔，这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越来越远，最后，金并站在库房门口回头看了看托尔。
在孤零零灯光的照射下，托尔那魁梧的身形也显得单薄起来，看上去多了些孤独的意味。金并悄悄一笑，一叹，示意手下打开库房的门，走了出去。
他的时间很宝贵，经不起这样浪费。
如果托尔这个年轻人能想清楚的话，过来找自己，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如果没有想通，但也没有继续来找自己，金并也不愿意跟托尔这么耗下去。但既没想通，也继续来找自己麻烦，金并就得做些事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海底的水泥罐里埋葬了多少理想。但这也不过是他王座基石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但无论是金并，还是托尔，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金并肩膀上一闪而过的金色亮光。这或许是哈斯塔的一步闲棋？也或许，是哈斯塔自己对金并产生了兴趣？在场的几人中，没一个知道答案。
就连古一都不知道。当然，这几人之中，包括趴在房顶的洛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