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看上去很眼熟的来自于虚拟机的短信。
“林文，是谁？”
“卫宫切嗣，也只有那个男人会用手机跟我发消息。”林文打开手机，短信上的话让林文不由得微微一愣，紧接着咧开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卫宫切嗣这家伙居然会这么警惕么？”
“怎么了？”
“没什么，”林文熟练地将短信删除放回手里，做出使魔给自家老师送了一条消息，“只是发现卫宫切嗣的情报源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丰富的多。”
这或许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因为有自己的存在，所以卫宫切嗣的准备要比原本历史上来的要多得多。
“接下来我们准备去一趟爱因兹贝伦的城堡，拉维妮娅。今天晚上，我们将会在那座德式城堡里过夜。”
几分钟后，一位客人出现在了空旷的远坂宅内，脚步声在这偌大的古宅里荡起回音。正是言峰绮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像是一个机器人。
在敲响魔术工房的门后，言峰绮礼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这一次见到的远坂时臣，比起往日里，看上去要烦躁得多。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或许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女儿？
言峰绮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站在自己老师面前：“老师。”
“林文被卫宫切嗣拉到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里面去了，理由则是那位君主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肯定会找时机来进行报复的……你怎么看？”
言峰绮礼开始回忆assassin之前提供的资料，回答道：“这是十分有可能的。”
“哦？”
“那位君主，是一个自视甚高的男人，他太过高傲，乃至于傲慢了，所以绝不会容忍别人在炸了他的魔术工房后还能全身而退。”
“有道理，”远坂时臣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头往后仰闭上眼，片刻之后问道，“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老师是怎么想的？”
“saber的手受伤了，但是爱因兹贝伦不可小视。”
言峰绮礼听明白了自己老师言语中的意思。saber的手受伤了，最好抓紧时间解决掉，但是爱因兹贝伦作为御三家之一，虽然不像是远坂与间桐，但天然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本土优势，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魔术师杀手……是块硬骨头。
远坂时臣想淘汰saber，但是又不想太麻烦。其实只要让archer那位英雄王上那里逛上一圈击杀就可以了，但是……远坂时臣是不会同意的，这并不符合他稳重的策略。
言峰绮礼想通这一点后，心瞬间雀跃起来了：“我觉得，我可以去。”
“有把握吗？”
“有。”
远坂时臣在犹豫片刻后，再次审视般地看了一下言峰绮礼的脸，说道：“那你就去吧，注意自己的安全。”
“是。”言峰绮礼低下头去。从魔术工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言峰绮礼简直要“快乐”到飞起来了，卫宫切嗣，卫宫切嗣，卫宫切嗣，卫宫切嗣，卫宫切嗣！终于要正面遇见你了吗？！
不，还有安排自己出动的
“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绮礼。”
言峰绮礼站住脚，转过身去看向贴墙站着的吉尔伽美什，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我可不觉得我们关系有这么近，archer。”
“该说不愧是兄弟么，就算是义兄弟，在这方面都是如出一辙的。”
言峰绮礼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吉尔伽美什会在这里提到这件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多想了：“不过你应该会很开心吧，言峰绮礼。”
“什么意思？”
“你们兄弟，还真是一脉相承的装傻充愣，都没有看清自己的本性么……呵，”吉尔伽美什丢过来一个小包裹，被言峰绮礼单手接住，“所以，别给我死了，绮礼。”
看着化为灵子状态消失的吉尔伽美什，言峰绮礼在迟疑片刻后，打开自己手里的小包裹。包裹的皮可能是某种不知名野兽的皮，颜色很朴素，不像是那位英雄王会收藏的类型，但包裹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言峰绮礼伸出手，轻轻夹起那薄如蝉翼的物件。那是一件用细小银色不知名材质的锁环环环相扣结成的细密盔甲，远远看上去，宛若一件银色的t恤。
这无疑是一件极其精美的防具。
“这是什么意思呢？”言峰绮礼站在原地拿着那个东西陷入沉思，那种不安的感觉像是从阴影里冒出来攀附在自己身上似的。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言峰绮礼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
算是因为自己而死的女人吧……
如果当时的自己，杀了她，又会有什么感想呢？是悲伤呢？还是快乐呢？
这种事，他其实没有跟任何人讲过——是的，任何人，就连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师长、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神，都没有提起过。只是，在某次，他曾试图与义弟林文谈起过，只是话题中道崩殂了。
“我想谈论死者这种大不敬的事情，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干的好。”
当时言峰绮礼觉得林文说的话是对的，所以也没有深思。但，如果结合一下吉尔伽美什说过的话……也就是说，林文与自己是相像的？
言峰绮礼在想到这一点后，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不不，林文可能跟自己是不一样的，只是“相像”而已——
“所以你才会找上卫宫切嗣吗，林文。”
“阿嚏！”林文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总感觉有什么肮脏的东西盯上自己了，是错觉吗？
转过头迎上拉维妮娅关切的眼神，林文笑了笑：“没什么问题。”旋即转过头来看向那高耸的城堡。
看上去有些像是天鹅城堡。不如说，日漫里大多数的城堡，都有些像天鹅城堡。不过林文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的财产吗？”
观察四周，目力所及之处悉是绿意森森的森林。再回过头来看向那巍巍城池，在夕阳下活像是一副画。
“你来了。”林文转过头来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saber，还有两个人造人女仆。人造人女仆面无表情，一身女仆装，而saber呢，还是那套黑色的西装，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殷勤，也看不出不喜，倒像是很平常的见面。
看得出来是一位“完美”的王。
“哟，没想到居然是大不列颠的王出来迎接我们了，”在林文的示意下，拉维妮娅化作金色的粒子消散在空中，进入灵体化，“这还真是让人愉悦的事情——谁能想到，骑士王居然是个女孩子呢？”
saber剜了林文一眼，转身：“跟我来——”
“等等，骑士王，虽然我们现在是同盟，但我可未必信得过你们，”在把saber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林文笑了笑，说道，“所以我希望在我进去之前，你能发一个誓。”
“发誓？”saber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座城堡的主人并没有出来迎接我，谁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藏在城堡的角落里等我进来之后把我和我的servant一网打净，”林文摊开手，“所以啊，想让我进去，除非身为骑士的你，以自己的名义发一个誓：发誓不会对我们动手，发誓在我们受到不合理对待的时候站出来。”
saber走上前，脸色却突然一变，少顷，神色突然轻松起来：“好的，我发誓。”
看着saber的脸，林文开始在心里琢磨：“也许是卫宫切嗣给她发消息了？不不不，以卫宫切嗣的性子，也有可能是在骗saber，但……现在可以进去了。”
目前为止，圣杯战争还没有一个从者掉线，在这种情况下，卫宫切嗣是不会对自己的盟友动手的。
于是乎，林文这一次很顺从地跟在saber身后走入城堡。城堡的大厅内，一个身穿黑色衣装的男人正站在大厅中央，手里什么都没有拿。
林文停了下来，开始打量这位自己早就知道，但现在才真切看到的男人。他比自己想象的要沧桑不少：“卫宫……切嗣。”林文的眼开始四处乱瞅，试图找出那可能在角落里蹲伏的舞弥。谁知道手无寸铁的卫宫切嗣搞出这一手是不是想要排布一出反过来的空城计？
“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林文。”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起码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面对这句话，林文陷入沉默。这句话，无论是站在哪个立场上，都没有错。虽然卫宫切嗣指的可能只是自己与老师闹掰这件事。
“很好，你说的对卫宫切嗣。那么今天晚上，你打算如何安排？”
“你愿意听从我的安排？”
“前提当然是你也得听听我的意见。”
saber站在角落里看站在大厅里的两个男人开始互相扯皮，观察起那位自己并不熟悉的御主。想起他今天的一些作态，saber突然觉得爱丽丝菲尔对自己丈夫的理解还是很深的。看着他们俩讨价还价，saber恍惚间想起昔日开圆桌会议时那些互相较劲的同僚属下们。
“saber。”这是卫宫切嗣通过从者与御主之间线路传过来的消息，不由得为之一振。她本人还是想跟自己的御主打好关系的，在她看来，愿意与自己交流，便是一个好信号。
“我在。”
“去保护爱丽丝菲尔，我这里有令咒，出了什么事，会让你过来支援的。”
这个命令saber很自然地接受了，在远远地看了这两个男人一眼后，saber转身走上城堡的台阶，去找爱丽丝菲尔了。
林文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想到你居然敢让自己的从者离自己远一点……算了，我建议是晚上等肯尼斯来了之后，你带你的那些人离开。”
“为什么？”卫宫切嗣反问道。对于林文的建议，他是有些不解的。在他看来，面对肯尼斯的时候，自己的赢面更大一点，而且林文没理由去主动啃肯尼斯这块硬骨头。
“肯尼斯是一个很传统的魔术师，而且极其强大，但你不是，卫宫切嗣。虽然在面对他的时候，你赢的可能性会很大，因为对手没有什么战斗意识——但是，我想你应该多保护保护你的妻子。”
反正是不可能告诉卫宫切嗣，自己不想看到肯尼斯被起源弹射穿的场景。
卫宫切嗣沉默少许后，问道：“……你都知道？”
林文一愣，然后意识到卫宫切嗣指的是另外的事情，比如圣杯战争的一部分真相：小圣杯，以及献祭从者灵魂方面的事。
“我的老师是远坂时臣，身为御三家的他，自然知道一些事。”
在林文的视角来看，卫宫切嗣似乎皱了下眉毛，似乎也没有皱，这就很神奇了。考虑到卫宫切嗣自参加圣杯战争开始就一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这样决定吧。”
“哦，还有一件事，”林文想起了自己的那位义兄，于是直接说了出来，当成是免费的好心提醒，“我的义兄，言峰绮礼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林文这下子看的很清楚了，卫宫切嗣的脸彻底阴沉下来，看起来那个男人给卫宫切嗣留下来的印象不是一般的深刻，只是这印象肯定不是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我知道。”
“他似乎试图在你身上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至于是什么问题的么，”当着卫宫切嗣的面，林文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跟别人谈过这方面的话题，我自然不可能知道啦。”
卫宫切嗣干巴巴地回答道：“谢谢。”只是这谢谢里面到底有多少真情实意，或许也只有卫宫切嗣本人知道了。
林文转过头看向房间一侧的夕阳，饥饿感涌了上来：“话说你们家城堡这么大，有没有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别这样看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想打一出硬仗，总得吃好喝好准备一下，不是吗？我对德国菜没有什么偏见，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