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兄弟“死战”（16）
这，怎么可能呢？间桐脏砚先是一愣，然后出奇的愤怒了。这怎么可能呢？
“我分明看到你被巨石压成片汇入到这座土地的地脉里……难道说你早就已经实现了‘第三法’？早就让自己的灵魂不朽？早就掌握了不死的奥妙？你骗了我！”
身穿圣装的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没有说话，那张与爱丽丝菲尔没有任何区别的脸上，此刻满是悲哀。
她低着头凝视在地面上挣扎的间桐脏砚。
“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早就掌握了永生的奥秘？居然那么早就背叛了我吗？你这个爱因兹贝伦家的试验品，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毒妇——”
冬之圣女缓缓打断了间桐脏砚的诅咒：“玛奇里，你还记得你最初的理想是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当然是——”
是什么？间桐脏砚想不起来自己的那个理想到底是什么了，如果再早一点，他或许还能说个大概，但在现在的精神状态下，他已经彻底想不起来了。
但是记不起来又能如何呢？
“不管那是什么，都是需要活下去，永远活下去才能实现的东西！如果没有长久的寿命作为保障的话，任何理想都是绝无可能实现的！”
“是么？”冬之圣女悲哀地看着愤怒的间桐脏砚，“那么我换一个说法吧，间桐脏砚，我的旧敌啊——
“你为何不愿接受自己既定的命运，不愿意去死呢？”
冬之圣女说完后，间桐脏砚就感受到了死亡降临的气息，他慌了：“等一等，羽斯缇萨！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你不是会第三法吗？救一救我，救一救我！”
冬之圣女转过身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记起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间桐脏砚，他的世界动了。
他亲眼看到竹刀落下。
“所以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还是真实？冬之圣女真的来过吗？”间桐脏砚在被碾成肉泥的时候，这么想道，“或许只是幻觉吧。”
间桐脏砚的脑海里好像再度响起了那三个人的话语，根本听不清内容的话语。
“……消除……世间一切之恶。”就只有这么模模糊糊的一句话，是能勉强听清的。
“呵。”
玛奇里·佐尔根很久以前就死了，是间桐脏砚自己亲手将他埋葬的，但在死亡的时刻，他又想起了那个表情阴郁的自己。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看到了现在的自己，会怎么想呢？
是会恼怒地用魔术将自己铲除呢？还是会在莫大的悲哀中结束自己的人生呢？还是……会想别的办法来实现自己的夙愿呢？都有可能吧？
不过……间桐脏砚记得好像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分明是三人中最像人的那个，可为什么，最后成了最不像人的那个呢？
从不愿意死去开始？
从忘记了理想开始？
从变成虫子开始？
太久了，太久了……
“我居然堕落了啊。”间桐脏砚喃喃着，意识戛然而止。
他已经没有了能够思考的器官。
间桐脏砚，在玛奇里·佐尔根亡故几百年后，彻底死去了。
死的毫无价值，死的极其悲惨，如一只害虫般，被一名叫“藤村大河”的女性用竹刀碾成一团，再无生还的可能。
在他被杀死的那一刻，他所建立的，所培育的虫子，都在同一刻抽搐着死去了，而他临时身体手背上那猩红的令咒也在同一时刻化为虚无散落在空气中。
卫宫切嗣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倒在地上变成一堆死虫子的间桐脏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陷阱呢？还是真的死了呢？
“他死了？”爱丽丝菲尔走到卫宫切嗣身边，小心翼翼地挽住卫宫切嗣的胳膊，轻声问道，“不是陷阱吧？”
“好像不是。”间桐脏砚临死前那一刻眼睛里的恐惧与释然是做不得假的，离间桐脏砚最近的卫宫切嗣方才看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了，切嗣？”
“只是感到有些悲伤罢了，”卫宫切嗣的轻轻搂住身侧的爱丽丝菲尔，就好像要从爱丽丝菲尔身上汲取力量一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悲伤，但间桐脏砚的死给他的感受就好比是……
死了一个同类一般。
“爱丽。”
“嗯？”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看着卫宫切嗣认真的眼神，爱丽丝菲尔一愣，随即眯起眼睛笑道：“嗯！”
“好了，接下来，”卫宫切嗣松开爱丽丝菲尔，走到倒在地上的舞弥身边跪下，脱下身上的衣服把舞弥包裹起来，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爱因兹贝伦城堡，“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还有那个城堡里的东西没有解决——
“嗡——”
庞大的魔力震动了卫宫切嗣，同时爱丽丝菲尔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爱丽？！”
“我没事，切嗣，”爱丽丝菲尔站稳身体，苍白的脸上挤出笑容，拉住跑过来的切嗣的胳膊，“好像是saber那边魔力一时间抽取太多了。”
卫宫切嗣沉默地转过头，看向那被染成泾渭分明两色的天空。狂风骤起，空间几近碎裂。
卫宫切嗣明白这绝不是自己和爱丽能抗衡的东西，在这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他们能做到的事情少之又少。但还是能做一点事情的！
“我的手臂还有力气，我身上的伤还不是很多，”卫宫切嗣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我还能做其他的事！”
“爱丽，你要休息会吗？还是说你要直接离开？”
“休息的话……等会是要回爱因兹贝伦城堡吗？”
“没错，”卫宫切嗣点点头，“那个东西必须得被阻止，如果你想走……那么就走吧，舞弥醒来会带你走的。”
爱丽丝菲尔看着眼前这个分明在关心自己的男人，心里一阵热流流过。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永远是那么的温柔，永远是那么的坚定……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爱上他吧？自己早就考虑好了：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
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