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阳启动了超脑状态。
在闪烁的视野之中，牛头狱卒高大的身躯变成了一团灰蒙蒙的雾气。
果然是系统。
和试炼副本的审判官以及血祭副本中的撑船老者一样。
他们是只做裁判，不参与剧情的Npc。
苏穆阳跟着牛头狱卒在牢房里弯弯绕绕走了很久，沿途看到了很多和自己一样被关在牢里的犯人。
有的和牛头狱卒一样，不过是用来充当气氛组的Npc。
但也有很多玩家。
很巧的是，苏穆阳还看到了那个一身火红机师服的霹雳火罗美琪，因为放火烧牢房，结果被两个青面獠牙的狱卒给摁地上一顿胖揍。
额……
苏穆阳嘴角上翘，跟着牛头狱卒从霹雳火牢房前走过，而后往左一拐走出了牢房。
回头一看，牢房大门上方写着两个红色的大字。
冥狱。
出冥狱又穿过两进院子，面前出现了一个超大的广场。
广场上乌压压的全都是人。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盯着苏穆阳出来的方向。
苏穆阳用超脑看了一眼。
好嘛！
没一个活人。
全都是一个个鬼魂制造出来的幻象。
人群前方是一座高台。
高台呈塔型，最高点离地大约有三四米的样子，通过一条石阶与地面连接。
牛头狱卒指了指高台，瓮声瓮气地说道：“上去！”
与此同时，苏穆阳面前有半透明的任务提示光幕弹出。
【场景一：替死鬼】
【登上还乡台，寻找有缘人。】
【半小时内如有人愿意做你的替死鬼，即可获得一张还乡路引。】
苏穆阳是懂得这个流程的。
那些认为这个副本非常简单，很快就通关副本回到现实的，都是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替死鬼。
都是自己已经死去的父母、亲人、朋友。
比如那个半小时就通关副本的女孩儿，她在这里遇到了她的前男友。
苏穆阳记得那个女孩儿的口供资料是这么说的。
他说，他不后悔。
他说，即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跳下水去救我。
我说，不用再来一次，你现在愿意做我的替死鬼吗？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同意了我的要求。
我说，你确定吗？
如果做了我的替死鬼，你就再也无法转世做人了。
你会永生永世留在这里，做一个鬼差。
他说，我很确定。
但我不能马上做你的替死鬼，我想陪你一直待到倒计时结束。
因为，这是我们最后的回忆。
因为，以后你不管轮回多少次，都不可能再遇到我了。
……
材料的最后，有那个女孩儿和灵调局调查员的对话。
女孩儿：“警官，副本真的只是游戏吗？他真的只是个Npc吗？”
调查员：“我不知道！”
“但他即便是Npc，也是一个非常非常爱你的Npc。”
.
苏穆阳走上了高台。
高台上有一道传送门，跨过去就能离开这个副本，回到现实世界。
但你得有还乡路引。
有人自愿做了你的替死鬼，你就能获得一张还乡路引。
苏穆阳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鬼魂幻化的人群，希望有人站出来，同时又害怕有人站出来。
如果那人是老爸，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老妈呢？
或者夏老师？
事实证明苏穆阳的担心是多余的。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依然没有人站出来。
没人出来也是好事。
说不定老爸老妈还有夏老师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死。
苏穆阳安慰自己道。
在时间还剩最后五分钟的时候，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瘦瘦高高，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
白枭。
苏穆阳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很蠢。
死人出现在这里很合理。
反倒是苏穆阳这种活人出现在这里才是不正常的。
白枭似乎也觉得苏穆阳的问题有些蠢，脸上又露出了惯有的骄傲和鄙夷：“那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苏穆阳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因为我在一个副本里。”
白枭没有出现被系统屏蔽的反应。
说明在这个副本之中，死亡的玩家是保留原有记忆，而且不会被系统屏蔽的。
白枭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所以0817副本，你是最后的赢家，对吗？”
苏穆阳点了点头：“随风起舞被我杀了，连同背后主使她的人也被我杀了。”
白枭嘴角勾了起来：“所以为了报答你，我是不是应该做你的替死鬼，送你离开这个副本？”
苏穆阳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片。
那是白枭的人物卡。
如果把人物卡放入登陆室变成自己的游戏角色，白枭就真的死了。
但苏穆阳并没这么做。
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收白枭做仆从，但是一直没下定决心。
不过现在当着白枭本尊的面，他觉得这件事终于可以做一个了断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还可以活下去。”苏穆阳微笑着说道，“不过你要委屈一下，做我的仆从。”
“同时我还想借这个机会做一个实验。”
白枭苍白的脸庞浮现一丝红晕，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激动。
但凡能活下去，谁愿意死啊？
“什么实验？”
白枭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苏穆阳笑着问了白枭一个问题：“你说，副本真的只是个游戏吗？”
白枭愣住了。
苏穆阳在白枭的人物界面上操作，选择了“收为仆从”的选项，而后又在弹出的二次确认界面选择了“确定”。
白枭的身影化作了点点星光消失在空中。
在最后的一刻，苏穆阳听到白枭说了两个字：“谢谢！”
苏穆阳嘴角向上勾起：“不客气！”
如果副本真的只是个游戏，面前这个“白枭”只是个Npc，那么在真正的白枭成为自己的仆从后，面前这个“白枭”就不应该消失。
相比找到自己的替死鬼而言，苏穆阳觉得这个实验或许更加重要。
至于副本。
只是普通难度而已。
就在刚才站在高台上的时候，苏穆阳已经想明白了那95%的玩家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
时间到。
苏穆阳走下高台，跟着牛头狱卒离开广场，来到一座气势恢弘的庙宇跟前。
庙门匾额之上写有三个大字。
因果庙。
庙内有一座钟楼。
钟楼里有一口青铜古钟，古钟上面也有三个大字。
报应钟。
苏穆阳在庙门前站定，眼前再次弹出了任务提示。
【场景二：因果庙】
【踏入因果庙，敲响报应钟。】
【找你报仇的孤魂野鬼会用尽各种办法来折磨你，你不能还手，只能想办法去获得他们的原谅。】
【每获得一个鬼魂的原谅，可获得一张还乡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