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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六十八,万融铁合金厂

草原深处《脑语者》中部六十八,万融铁合金厂

下午,张跃麟翻厂里那些人档案,包括那些保安档案的时候,看到铁虎的档案里,父亲一栏写着铁福山。

铁福山?这个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对这个名字确实就是这么熟悉。因为一个重要的人不知道多少次和他提到过这个名字,说到过一些峥嵘岁月的陈年往事。如果要不是因为前面的这个姓,可能这个名字很普通,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印象。因为前面这个性很特别,至少在他的印象中是非常稀少的,何况他听到过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当这个名字映入他眼帘的时候,猛的让他都一惊。

再看看籍贯,中原某市某县……

傍晚下班之前,张跃麟让人把铁虎喊到办公室对他说,他想去他们家走访一下。

铁虎当时愣了片刻之后说,感谢张队啦,但是……

最后在张跃麟的追问下,铁虎才说,他们家住的是铁合金厂东面那道大河槽对面的一片棚户区。那里是历史上本市的一个难民区,完全是那种没有规划,自己搭建的茅屋,低矮阴冷潮湿,所有的脏乱差这里都有,恐怕把他带到这里不太方便。

张跃麟说:“你知道我的出身吗?我是从乡下出来的农村孩子,农村的贫穷落后,你也能够想象到吧?再怎么说,城里也不会比农村差吧?”

铁虎摇着头说,不一定,农村他也不是没有去过,再怎么说,农村的地方也很宽敞,没有像棚户区那么狭窄脏乱。再说了,最近这几年的农村整个已经大变样了,比起他们那些棚户区不知道要好出多少倍。

总之,张跃麟从铁虎的神情和口气上能够看出来,他就是不愿意把他领到他们家去看看。

最后还是在张跃麟一次次的要求和鼓励下,铁虎才勉勉强强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张跃麟能够看出来,他很为难。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似的。

当然,如果说要不是看到铁虎的档案,他父亲是那个名字的话,张跃麟也不会感情泛滥到了非要强去人家家访的地步。

张跃麟分别把这里需要落实的一些事情,给市里留守的那几位领导交代了一番,又去财务室给何春桃她们嘱咐了一番。随即他又给冯伟东.郝建成和吴浩东各打了一个电话,嘱咐了他们一些事情,说他要出去一下,可能晚上还不一定回来。

这些人都给他说,没事让他放心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他们这边有事,会随时随地给他打电话的。

张跃麟下楼,招呼铁虎坐上了李耀华驾驶的那辆奔驰S600汽车。而铁虎的那辆破自行车,就塞在了汽车后机盖里面。

汽车跨过铁合金厂东面那条南北走向的大河槽,在对面的河槽畔一个路边小市场停下,张跃麟让李耀华买了各种熟食和两瓶白酒。

铁虎当然知道这是干什么,中途他有好几次想争抢着做这些事情,可是几次摸摸自己的腰间,又无奈地摇摇头,显出一脸尴尬的模样。

真正来到那片棚户区的时候,张跃麟才知道为什么在此之前铁虎那么坚决,不让来他们家的原因。这里私搭滥建到了一种让你无法想象的地步。没有丝毫的规划,完全是那种横一片竖一片,用各种破旧的垃圾材料搭建的一些茅屋。

更为可悲,让张跃麟心里感觉到难受的是,这一片棚户区面积还非常庞大,甚至给人一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而整个周围全部是一片又一片黄色的冰盖。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没有正规的厕所没有下水,自然而然的,生活污水和马桶污水,只好倾倒在了这些棚户区周围,这就造成了夏天污水横流,冬天冻成一片片黄色的冰盖。

即将进入棚户区之前,铁虎还是用那种忐忑不安的口气说,要不就不要回去了,因为里面实在是太脏太乱了。

张跃麟摇头说,不,既然来到这里,他倒想看看人们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脏乱差到什么地步。

大概是这一片棚户区从来也没有开进来这么高档的一辆汽车,为此汽车在棚户区一角刚出现的时候,就有三四个野孩子追逐着汽车。等到他们把汽车开到里面再也开不进去的时候,围拢上来的野孩子已经有十几个了。

铁虎刚从汽车上下来,那些野孩子就一个个用那种羡慕不已的口气在和他打招呼,喊着他铁虎哥。

铁虎一边从汽车后机盖里往下拿着他的自行车,一边对围拢在他身边的那些野孩子们说,这是他们单位新领导的汽车,新领导是下来慰问他爸妈的。让这些孩子们给看好这辆汽车,不要靠近。如果一会儿他们出来汽车要有一点磕损,他就要收拾他们。

那些孩子们高声的给他表态说,让铁虎哥放心好了,从现在开始他们什么也不干,专门站在汽车周围给保护这辆汽车!

看到这些孩子们穿的破破烂烂,有的还是穿着某些工厂里的工衣,由于那些工衣本身就不合身,穿在他们身上更显得不伦不类。这已经就不错了,有的穿的还有些破烂。但是这些孩子们一个个眼神犀利,精神劲十足。他们的活力与他们的穿戴完全不符。

李耀华提着那些吃吃喝喝的东西,他们在铁虎的引导下,七拐八绕,不知道穿过多少低矮.阴暗潮湿的破茅屋以后,进入了一个更加破败的院落里。

暮色中,张跃麟看到一个拄着双拐的老年人,正在小院里收拾着什么东西。

张跃麟再仔细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大的一个破败的小院里,角角落落甚至四周几个低矮的棚户顶上,都码放着一捆捆纸壳子,和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各种破烂东西。

看到进来三个人,这人先是一愣,随后在儿子的介绍下,好像从愣神中醒转过来似的,赶紧招呼客人进家。

李耀华始终有些不明白,张跃麟为什么要这么感兴趣来这里。他总认为没有一点必要,但是看到张跃麟始终那么热情高涨,也只好跟着他有样学样了。

进入正房的这个所谓的家,他们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正扶着墙在蹒跚着,好像正准备要做饭的模样。而这个所谓的家,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张跃麟心里一惊,现在就是在农村找这么一家贫穷的人家都难,怎么城里的人家生活能过到这种程度?

为了不要让这家人尴尬,张跃麟就主动要求把桌子支楞起来,把他们拿来的那些吃吃喝喝摆出来,一边吃喝,他想一边和老先生唠唠嗑。

本来这一家三口在此之前都有一些尴尬,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他们这两位光鲜亮丽的领导,可是看到他们都那么热情,不在意家里的情况,主人也就只好按照客人的意思来做了。

铁虎的母亲明显是腿脚严重不利索,走路还要扶着墙。其实铁虎的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是拄着双拐的。还是铁虎手脚麻利的支楞起桌子,把那些吃吃喝喝摆到桌子上的。

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家里昏暗一片。铁虎的父亲提议,十五瓦灯泡太小了,再加上电压有些不够,还是把过年的大灯泡装上吧。随后铁虎手脚麻利的换了一个三十五瓦灯泡,家里立刻显得亮堂起来。

之后,在吃喝的过程中,一家三口刚才的尴尬,很快的让张跃麟主动调节起来的气氛抹平了。

几杯酒下肚,在张跃麟有意无意的引导下,铁福山说开了他本人以及他们家的历史。

铁福山说,他们家过去的家谱记载,祖上出自春秋卫国的商朝。祖上历代出过很多名人。他的祖籍也在中原。打过鬼子,上过朝x战场。但是……

看样子铁福山并不想把自己的那段历史说出来,但是张跃麟却似乎很感兴趣的模样,刨根问底的问着他,过去打鬼子和上朝x战场的一些事情。

铁福山说,他十三岁就参加了打鬼子的游击队,他亲手消灭的鬼子,至少不下十个。有一次在中原某地与鬼子打游击的时候迷了路,他走失了三天三夜。就是在那一次的三天三夜里,因为迷了路,无意中进入了鬼子的一个活动范围,他装扮成当地的老乡,用打谷场上的“荒叉”,亲自用那种偷袭和各个击破的办法,接二连三的捅死四个鬼子。

以后,就是鬼子对那一带进行地毯式的大扫荡。他在逃离那一块包围区的时候,半道又碰到一个同样像他一样迷路的人。这个人也是他的中原老乡。两个人在半夜三更撞上的时候,用口令和家乡话确认了是自己人。随后两个人结伴连夜逃离那一块儿鬼子的包围区的时候,他又亲手杀了四个鬼子。那个名叫四虎子的后生杀了三个鬼子。

最终他们两个人都逃离了虎口,当然两个人都挂了重彩。

张跃麟说:“铁老先生,你知道那个四虎子叫什么名字吗?”

铁福山说他不知道,当时他只知道他这个名字和他所在部队的番号。因为原本他们就不是一个部队的,当天夜里从鬼子的虎口逃离以后,彼此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解放以后,他还去过朝x战场,但是他们刚过了鸭绿江,仅仅在朝x待了三天,那边的战事就结束了,他没有开一枪,没有和西洋国佬打过一仗就遗憾的回来了。

张跃麟有些不解的问铁福山,按道理来说,他在抗日战争打过鬼子,又去过朝x战场,国家怎么也得优待他啊,怎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铁福山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他的命运就是这样。因为后来有人说他失踪了三天三夜,根本就不是无意中失踪的,是他投靠了鬼子,给鬼子当了汉奸。因为不久之后他们游击队的一个据点就被鬼子端了,还牺牲了不少战士。

至于说他失踪的这三天,按照他的说法亲手杀了八个鬼子,没有人相信,只怀疑他是汉奸,而他又无法找到四虎子给他来证明。因为通过最后打听得知,四虎子曾经给他报的那个部队,也被打散,多数战友都死光了,剩下的一部分战友重新改编了番号。四虎子十有八九也已经牺牲了。

听到这里,张跃麟心里一声呐喊,是啊,可不是吗!据我所知,就是这么回事!

铁虎继续说,。母亲也没有工作,过去一直在街道小工厂当一个小女工,赚着一点勉强糊口的工资。后来就连这个街道小工厂也倒闭了。他们这些儿女,也都过得非常不如意。他上面的两个姐姐,由于家里生活不好,早早的就辍学去南方打工,早早的就在外地嫁了人。很少回来,听说生活过的也不如意。

铁虎好像顺着这种思路要一出溜,发一番感慨,甚至说一些抱怨的话语,但是立刻被铁福山挥手制止了。

铁福山说,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人比人活不成,看该和谁比怎么比呢。据他所知,当年从老家村里,以及他们周围三五十里出来投军的那些同龄仿佛的孩子们,在历次战争中,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死光了。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其实只要喘气,就如同赚大发了。至少他还有和和美美的家庭,有老伴,有两个姑娘和一个儿子。

而且儿子虽然没有念成书,可是从小跟着他习武,后来又跟着他的徒弟,和周围棚户区的一些人习武,儿子的功夫,他认为也非比寻常。

最后铁福山说:“该怎么比呢?过去我在老家农村的时候,没吃没喝,十几岁了还要光屁股赤脚板子勉强度日,跟了党参了j,至少我参加了那么多次战斗,还能保住性命,现在自认为还是有吃有穿,我还可以自豪的说我杀过鬼子!我已经非常知足了,对生活没有一点可抱怨的!”

老英雄的这番铮铮铁骨的话语,这时让张跃麟的心里,隐隐的有一种疼痛和泪水要倒流到心里的感觉。他在心里一声呐喊道,老英雄,你就是挺起这个国家的脊梁啊!

铁福山说,何况这两年是民z局还能经常给他们一些慰问金啊,救济金啊,对他们的生活关照方面,明显的比过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传闻这是一个搞慈善的大善人给民政z捐钱,民z局这样做的。

这时铁虎忽然激动不已的跳起来说:“爸妈你们知道吗?今天一白天我和弟兄们才打探清楚了,原来这两年给我们棚户区捐钱的,人们说到的那个慈善家大善人,不是别人,就是咱们面前的这位张总张队啊!”

铁福山老两口在震惊之余,都有要给张跃麟跪下来磕头的动作。

张跃麟哪容他们这样做,赶紧把他们搀扶住,说不能这样,无论如何不能这样!

老两口口口声声说,张队是大善人啊,其实这两年民政扶贫方面给他们帮了好多忙,不然的话,光儿子挣那点工资,和捡破烂那点钱,真的已经维持不了他们的生活。

铁福山说,过去一度为了生活,他在北面的山上给人家揽工开山放炮,一天被山上滚下来的一个大石块砸到了他的腰上,幸亏他躲避及时,再加上自己从小习武也懂些常规的医道,给自己按摩吃中药,才保住了下肢。老伴由于腰腿疼,过去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现在只能扶着墙走路。

不过这些算得了什么呢?现在有儿子那点工资,有他每天出去捡烂子壳子,再加上民z局给予他们的救助,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没有问题。

何况他有这么一个健康的儿子,又有一身的硬功夫。他已经非常知足了。

听爸爸说到这里,铁虎一下子变得开心快乐起来。他说从五六岁就跟着父亲习武,而且他自认为是习武方面的天才,父亲一教他就会,周围的那些叔叔大爷们那些武术精华,这么多年都演练于他一身。围拢在他身边有一大帮习武的爱好者。他还带着一帮徒弟呢。他在铁合金厂能当了保安大队长,也是因为他有一身功夫,从那么多保安队员中选拔出来的。

其实这方面不光是铁虎自己来了兴趣,张跃麟也来了兴趣。因为铁虎说的这番话,让他为铁虎想到了一步光明的出路。随后他就问起了铁虎这方面的事情。

铁虎说,他从小就不爱学习,就爱练习功夫。其实明明在学习方面老师一教就会,说他非常聪明,可是他偏偏不爱学习,反倒是在练习功夫方面,闻鸡起舞,从来也不用大人督促。在十多岁,包括十大几岁,他在塞北市多次中小学生的擂台赛中,都取得了一二名的成绩。

但是由于自己家贫,没有关系,父亲也不愿意托门子找关系,就没有参加市里组织的一些集训啊,培训啊,更进一步的跻身这一行。不过他的功夫可是没有落下。他关起门来自信的说,至少现在塞北市,在拳脚功夫方面,他排在前二三名呢。

铁福山也几乎首肯了儿子的这番说法。

太好了,张跃麟心里想,有他这一身功夫,以后他就好帮他了。张跃麟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对这一家子说,以后铁虎工作啊,结婚啊住房,工资福利等等,就交给他了。

在这一家子愣神有些不解,同时不断对他说感谢话语的时候,张跃麟给他们解释说,相信他,他也不是空穴来风要这样做,是感觉到铁虎虎头虎脑和他非常投缘。今天他与铁虎第一次见面,他感觉到这后生是一个可交的好兄弟,所以他才来他们家走访,才说这一番话的。包括他们二老,以后的生活方面也不需要考虑了,他明天就把他们安排到市第一医院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哪方面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给他们治疗。这边治疗不了,就转去京城给他们治疗!

当天晚上,铁虎送走张跃麟他们这两个人返回到他们家的时候,才有空把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整天,厂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给父母说了一遍。

父母都是一阵惊叹。

他母亲喃喃地说,张跃麟就是一个现世活菩萨啊。这种好人,会有好的报应的。

铁福山沉思了片刻以后对儿子说:“不管你以前偷了厂里多少东西,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给咱们家往回偷一根断关针。你只要敢偷一次,我就会把你的腿打断。还有,给你那些徒弟和保安弟兄们说,从此往后,绝不能再做监守自盗偷摸厂里的事情了,不然的话拍拍我们的良心,我们无论如何对不起这样的人啊。”

“我哪会做那些事情啊。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以前的职工们都知道,最高层的领导,本身就是厂里最大的贼王八,厂里都让他们挖空了。下面的人想,不偷白不偷,谁不偷谁才是傻瓜呢。人家啃骨头我们喝点洗锅水,太正常了。谁也不把这视为偷盗行为。反倒谁偷的越多,感觉到谁才有本事呢!”

铁福山说:“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再也不做那种事情了。面对这种人,我们再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铁虎一边重重地点着头,一边把桌上剩下来的那些熟食,风卷残云一般一口气就狼吞虎咽的全部吃进了肚子里。然后摸着嘴说,爸妈放心吧,认识张队这个人,他感觉到他们家从此有盼头了。因为今天一白天关于这个人所有所有的事情,他们打听到的太多了。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人家之前做过的善事实在是太多了。

他现在就要回厂里,大白天没有干完的活,还要和那些保安弟兄们给抓紧干完。另外晚上他对厂里安全方面不放心,他要回去主动和护厂队联系,给看护那些东西。

总之不仅他再也不会偷厂里一点东西,他还不会让厂里丢失一点点东西!

铁虎骑着自行车回到厂里,安排留守的保安弟兄们,配合着厂里继续做着白天给焦炭和钢屑过磅的事情,然后他骑着自行车在厂里整个转悠了一圈。他给各个地方上班的那些已经变成了工人们的保安弟兄们,嘱咐了一遍安全保卫方面的事情。因为这些弟兄们有好多还是他练习拳脚方面的徒弟,对他言听计从。即使不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好哥们儿,对于他很崇敬。

最后铁虎又主动找到了护厂队几个头头,表明自己的心迹:他在不耽误干活的时候,也要加入护厂队,从此以后不能让厂里丢失一点点东西!

差不多整整忙乎了一晚上的铁虎,早晨刚在保安室迷迷糊糊打盹儿的时候,一个保安弟兄把他推醒,说是家里给他打来的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说,他这是用接他们的那位司机领导的大哥大给他打的电话。果然刚才来了一辆车,要拉他们老两口去医院检查看病,人家说是昨天那位张队安排他们来的。他们不接受也不行。人家必须要拉他们去检查去给他们看病。说所有的费用都不用他们考虑,都由张队来支付。

问题是,他们感觉到给人家落的人情太大了啊,将来怎么报答人家张队呢?对啦,昨天晚上他们睡觉的时候,发现被角塞着一千元钱。不用说,这是人家张总他们悄悄塞给他们家的……

铁虎含泪说:“爸,其实你和我妈的身体真的早应该去医院检查检查调理调理了,这么多年在我的记忆中,你们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去过一次医院。既然人家已经安排车去了,你们就接受吧,放心,儿子别的没有,就有一个好身体一把好力气,现在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报答人家的时间和机会!你们去检查吧,我慢慢的用这一生来报答人家吧!”

……

过年的前三天,国资w对外宣布了这样的情况:塞北市铁合金厂之前共计亏损八千六百万元。铁合金厂重新评估,将现有土地和地面建筑,原材料等等,所有合计估价七千八百万元,重新成立万融铁合金厂。厂长和法人代表,为市国资w委托的张跃麟。

实际上张跃麟贷款投入的五百万,和市里许诺给他的一千万干股,共计一千五百万这个情况,包括张跃麟所占股比多少这些事情,张跃麟没有让国资w对外宣布。因为他不想出这个风头,他也不想猪肉勾鸡,拿五百万再勾回一千万的股份来。他更不想雷声大雨点小,听名他给这厂投资了,轰轰烈烈的搞了,最终却落的一个没有搞起来的下场。

按照张跃麟给市领导的说法,其他的搁一搁再说吧,他先搞上几个月再说下一步的事情。有起色再说,没起色就如同他把五百万给厂里捐赠了。

当然实际情形是,由于那天晚上市领导当机立断,迅速的介入,财务室部分资金还没有被霍霍了,还有一部分库存的原料,再者冯伟东.郝建成和吴浩东迅速而及时的,严格按照张跃麟那一套万融功效法激发工人们的主人翁积极性,厂里生产方面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速高效,又及时的杜绝了偷盗现象,短短这么一段时间,厂里至少扭转了之前亏损的局面,开始盈利了。

所有环节,都迅速的向着好的方面在发展着。

冯伟东.郝建成和吴浩东在迅速的把万融功效法运用到厂里各个生产环节的时候,也在把他们之前一直以来想推广,但是没有机会推广的一些先进的冶炼方法再推广着。

而且十几台硅铁炉,都在展开了功效方面的竞争和评选。

下游的销售方面,张跃麟让李耀华和董登高开动所有的关系,在尽可能优先销售着这家铁合金厂的产品。而万融贸易有些公司从中不产生一分钱的利润,完全是帮忙,有时候甚至将厂里到火车站短途运费的油钱都给贴了。

再加上财务室有赵美华和何春桃安排的徒子徒孙坐镇,甚至一千块钱以上的开支都需要和张跃麟打招呼,从而如同烂筛底子的一般的财务室,所有的漏洞都堵塞了。

总的来说,张跃麟认为铁合金厂现在运行得还算可以,但是在销售方面他并不满意。因为他知道国内销售和国际上的销售还有一定的差价。他想过年以后,他要赶紧帮着把国际市场销路的问题拓展起来,让铁合金厂的利润最大化。包括万融功效法如果更进一步能够百分之百精细化的贯彻下去,那么这个厂也就算是救活了。

……

正月初八,张家沟张跃麟家院里大餐厅和草原大酒店的酒宴,都是非常隆重而热烈的。不管是哪里,嘉宾们都是人满为患的那种情况。

下午三点。草原大酒店一楼大厅。又送走一波客人之后,张跃麟笑着对三姨夫和四姨夫说,他想请两位老人家去一个地方看一看。

三姨和四姨包括两位姨夫,是正月初六从京城飞到塞北市的。初七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他们在张家沟张跃麟家院里的大餐厅,参加了张跃前和秦超男结婚的宵夜,然后今天上午从村里坐车来到草原大酒店。

此刻大酒店乱哄哄,还有好多客人没有送走。毕竟昨天晚上宵夜到今天中午正日子,来这边参加酒宴的人数太多了,远远超出了之前最大的预想。

何况有好多客人,昨天就是住在草原大酒店的。

在这种时候,张跃麟不留在大酒店照顾客人,却和他们说出这样的话,两位老军头感觉到有些诧异。如果要不是之前张跃麟是那么一个做事沉稳干练,老成持重的人,这会儿两位老军头就要感觉到他有些唐突了。

不过,毕竟张跃麟之前在两位老军头心目中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为此他们面面相觑之后,就说好吧。

李耀华安排的一个司机,开着奔驰S600,载着张跃麟和两位姨夫,去往了民z局下属的一个疗养院。这处地方虽然在郊外,但是距离草原大酒店也不远,汽车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到了疗养院的大门口。

隔着汽车玻璃,车里就隐隐的能够听到疗养院里,传来一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斗歌曲: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武装的弟兄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

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

看准那敌人……

要知道车上拉的,这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从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下来,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两个老军头啊,他们对这首歌曲太熟悉了,而这首歌曲立刻点燃了他们身上已经平静多时的热血。

三姨夫虎须一振,脱口道:“怎么……我的天啊!”

四姨夫也同样喊出了大同小异的一句话。

不待张跃麟招呼两个老军头,他们蹭的一下拉开车门,就像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样,飞身跳下了汽车。

张跃麟原准备要让司机把汽车开进大院里,他看看两位老人家已经跳下汽车,而且走在前面,他也赶紧跳下汽车。

张跃麟甚至小跑着才追上两位姨夫。

毕竟刚才他们是坐在了一辆密封性能非常良好的高档汽车里,这会儿进入疗养院,耳边的这首歌曲更加嘹亮,更加听的让人热血沸腾。

如果说这首歌曲就让两位老军头够热血沸腾的话,进入院里,转过挡在他们前面的一溜房子之后,他们突然更加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们就看到六个穿着一水“八路军”制服的战士,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荒叉”,正对着前面绑在木桩上的十个鬼子,噗嗤噗嗤的用荒叉捅着。

当然这十个所谓的矮骡子,只是穿着矮骡子军服的十个稻草人。

六个“八路军战士”把手里的荒叉舞得虎虎生风。尤其是一个大个子“八路军战士”,手里的那把荒叉,舞得眼花缭乱,水泼不进,内行人一看这就是一个功夫了得的练武之人,让人看着就有一种特别来劲的感觉。

这是一种什么节奏呢?

这个节奏可是把两个老军头有些看傻眼。

张跃麟知道,三姨夫可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

这时六个“八路军战士”挥舞着明晃晃的荒叉,噗噗噗,眨眼之间就连续对着十个“鬼子”的脑袋上,胸脯上,不知道穿了多少个透明窟窿。尤其是那个大个子年轻人,手里舞着的荒叉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太娴熟了。

这个情景深深地把两个老军头吸引住。

在两位老军头最初震惊过后的询问下,张跃麟才赶紧给他们解释了原委。

原来民z局下属的这处疗养院,疗养的对象主要是市里那些离退休干部和一部分老j人。由于这处地方地处郊区,没有太多的娱乐设施,当地的民z局为了让那些老j人们调节一下心情,有利于他们疗养,就在给他们疗养的过程中,隔三差五抽调这么些保安队员,来装扮成八路军给老j人们演练用荒叉在打谷场上捅鬼子的戏码。

这会儿,那些疗养院的老j人们,正在对面主楼上,透过玻璃在看“八路军战士”捅鬼子的这些情景呢。

三姨夫用那种迷惑又严肃的口气对张跃麟说:“你确定这是一些保安队员吗?保安队员能有这种身手吗?你要知道,我可是真正在打谷场上,见过八路军战士用荒叉捅鬼子的情景啊,和这是一模一样的!实在是太惊人太相似了!要知道我见过的八路军战士,可是有着深厚的家传功夫的啊。”

张跃麟说:“三姨夫没错,你要知道,带队的那个大个子保安队员,他就是八路军战士的儿子。虽然他没有亲自捅过鬼子,可是他爹可是真正在打谷场上用荒叉捅过鬼子啊。他八路军战士的老爹,把亲自捅过鬼子的这种手法,不知道手把手的给他教过了多少遍。”

闻听此言,三姨夫一声惊呼。

张跃麟继续说:“可惜,在新时代的战场上,他没有机会参j,空有一腔像他爹那样杀敌的本领和杀敌的热情,只能屈居在这些小地方,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保安队队员。”

这时,三姨夫已经走到了那个威猛壮硕的“八路军战士”面前。

这个穿着一身八路军战士军服的青年,立刻给三姨夫立正敬礼。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潇洒利落,完全是一派正规j人的做法。而事实上,他不是j人,是铁虎。

其他五个“八路军战士”,同样给两个老军头立正,敬礼。

三姨夫和四姨夫赶忙给铁虎和其他几位年轻人回了军礼。

三姨夫久久地凝视着这个魁梧壮硕的“八路军战士”。这时他的记忆飞回到了几十年前。他想到了那个晚上和他并肩战斗的那个游击队战士。他们摸黑战斗了一晚上,消灭了好几个鬼子。直到在一个老乡家里的油灯下,他才看清了那个老乡加战友的面容。

而那个面容这一生刻在他的记忆里,从来也没有丢失过。因为他是他的战友,他是一个真正打鬼子的战士!他亲眼看到战友,用那种各个击破的闪电战,只用了四荒叉,就彻底的捅死了四个鬼子。

几十年以来,他以为这个老乡加战友,也许在那晚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就被鬼子杀害了。

难道说……老军头用那种探寻的眼神在望着张跃麟。这个外甥越来越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可是跃麟还是那么淡定,他的神情什么也说明不了啊。

三姨夫用那种沙哑的声音说:“年轻人,能够告诉我你父亲的名字吗?”

“我父亲名叫铁福山,是抗日英雄!”

张跃麟就看到,猛然间,两行眼泪就涌出了三姨夫的双眼。老人家用那种颤抖的声音说:“年轻人,能告诉我,你父亲还活着吗?”

“我父亲还活着,活得很好!”

张跃麟看到,三姨夫仰望着天空,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让更多的眼泪流出来。

过了良久之后,张跃麟看到三姨夫强忍着把泪水转回到眼眶里,他用那种低沉的声音说:“孩子,既然你是一名普通的保安队员,说明你父亲这么多年过得非常不如意。不过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四虎子一口气在,你们家所有所有的事情,从此就包在我身上了!”

张跃麟就看到,三姨夫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铁虎手里提着的那把荒叉,当啷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张跃麟看到,铁虎在巨震过后,似乎要上来和三姨夫说万语千言,张跃麟赶紧上去拽了一下他的臂膀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这就是你爸口里的那位四虎子,他是我的亲姨夫,老j人。有我姨夫给你爸作证,你们家之前所有失去的东西,都会补回来的。”

铁虎错愕万分的模样。

几分钟以后,他们簇拥着两位姨夫去往了北面的主楼。

随后就是三姨夫和铁福山两位老j人抱头痛哭的场面。

四姨夫和这里其他的一部分疗养的j人,也在一旁抹眼泪。其场面是非常感人的。

而不久之后,疗养院的正副院z,闻讯赶紧赶了过来。

两位院z私下里和张跃麟探讨了三姨夫和四姨夫,离休前在部d的职务以后,在惊诧之余,他们赶紧回办公室拨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