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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少年壮志不言愁

我便及时打消他的顾虑:“道上的规矩咱不能破,是我的一分不能少;不是我的,一分我也不多要。”

一听这话,终作巳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果然没有看错人,事成后我再给你几板(一板是100万)!”

这期间,勾当几人决定带点原料回南方,好好研究。然而,直到2007年初,终作巳等人也没有返回青城。

再苦再累我都能忍,可让我无法忍受的是,这些毒贩经常指使我干东干西,买这买那,回头之后还训斥我,当时我的心里极不平衡。

因为对方是罪犯,他有什么资格来指使我?虽然为了工作忍了,但心里真是无法平衡。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高哥虽然始终与我定期联系,但表面上这个制“冰”团伙一时还没有返回的迹象。而实际上他们已经几次秘密来过青城,通过多种途径对我进行不停地窥探。

确信没有危险了,2005年4月25日,终作巳派梁上君及弟弟梁子先期到达青城打前站;5月3日,终作巳和勾当带着活动经费和几种化学配剂赶到青城。

他们先后租了两处房子,再次试制冰。这中间,梁上君又飞往八桂,去找宋忠搞黄素。

毒品试制期间,我表现得干劲十足,显得对生产冰赚大钱充满信心。眼看试制冰日趋成功,可终作巳却不慎烧伤了脸。于是,终作巳又把勾当调到青城。我心想,这下好,谁也别想跑。

5月25日,你们东海警方追踪的m国毒贩“竹鼠”和三个马仔来到我们在武船大青山脚下的制毒厂,送来了原料,梁上君说“竹鼠”在指导勾当攻关。

实验一直在进行,勾当始终说没有成功,我不禁产生了怀疑。

5月25日,我瞅准一次机会,溜进制毒的核心部位,惊异地发现玻璃器皿内出现了晶体。这里出现晶体,不可能是别的,只能是冰。那他们为什么说没有实验成功呢?

毒枭对我隐瞒实情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他们对我保留最后的防范界限,怕暴露目标;也可能是他们有着追求金钱的本质,不想和我利益分成。

无论是哪一点,都不能排除在毒品制成后,这伙凶残的对手杀人灭口,毁弃证据。我知道在这个时期,自己处于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5月26日,终作巳等人又进行新一次试制。听他们的口气,这回肯定成功。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前期工作,只等液体结晶变冰了。

这天下午,勾当说他要于28日回南方,顺便带些冰样品回去鉴定。

我试探终作巳:“我看那东西还湿乎乎的,能出来冰吗?”

终作巳说:“小智你就放心啦,他带不回样品去也是要掉脑袋的。28日我们一起去机场。”

28日夜间3点半,我溜进生产车间,发现那液体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结晶体。我的心跳都加快了:这肯定就是冰了!

我立即向高哥报告。专案组命令:“你开车把终作巳、勾当送到机场,我们在大厅实施抓捕。”

5月28日9时30分,我开车送终作巳、勾当去钢城机场。我心里想,这一次是和你们这帮人渣的最后一次“合作”了。

车开到机场,终作巳、勾当和我走进候机大厅。我一眼就看到同志们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我借着肚子痛,转身进了卫生间。侦查员在大厅内把这两人抓获。

做了六百多天毒贩的“马仔”,重新做回一名缉毒警,真是百感交集,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但我心里最清晰的念头就是:我对得起这身警服!

小智的讲述结束了,我们还沉浸在惊心动魄中,高哥又补充道:

“这伙制毒犯罪嫌疑人于2003年纠集到一起,长期从事跨省区、跨国制贩毒活动,制造毒品的技术十分老道,具有固定的境内外毒品分销渠道,是一个典型的职业化团伙。

他们非常狡猾,反侦察能力特别强,经常不停地变换手机卡号和居住地点,相互联系都用暗语和方言,每到一地,都要不停地进行反侦察、反盯梢。

对于陌生人,他们使用离间计的办法进行观察,注意发现破绽。小智不错,特警、刑警、缉毒警都干过了。”

方队长问了一个专业问题:“高局,你们是怎么收网的?”

“嘿嘿,时间差的监视和同时跨地区抓捕,确保无一漏网。”高哥神采飞扬,“案件有了重要进展,2005年5月14日,警署厅提出几点要求:一是对制毒地点、犯罪嫌疑人进行全方位监控;二是抽调力量伺机抓捕;三是保护卧底侦查员安全。

5月17日,两名年轻干警到达绿城抓捕梁上君等人。

这是座600多万人口的省会城市,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目标并非易事。他们克服语言不通、气候炎热等条件的困扰,在当地警署等有关部门配合下,深入街道各种场所进行排查。

经过12天的连续作战,终于查到了梁上君在绿城的三个临时住处,并发现梁上君和神秘人物宋忠保持联系。两个目标均出现在视线内,让侦查员们兴奋不已。

其他人负责缉拿尚在瀚海境内的毒枭。接到抓捕任务后,我挑选了8名武艺高强的老特警队员,组成了特别行动小分队,代号为“金盾行动”。

根据得到的消息,制毒分子身上可能藏有武器。为做到万无一失,我们制定了详细的抓捕方案,队员们还针对犯罪分子在宾馆房间、轿车内、公共场所等不同的地点,对抓捕行动进行反复演练。

经侦查发现,制毒分子由于天天接触毒品和大量的剧毒化学药剂,他们每天都要在浴池内长时间浸泡以消毒,所以在青城北山宾馆洗浴中心包了房间,房间号为513。

为监视他们的行踪,4名队员在513房间的斜对面512房住了下来,进行24小时全天候监控。

冰最终制成后,毒贩欲携带制好的冰返回南粤。

2007年5月28日,一场抓捕制毒分子的秘密行动启动。10时20分许,终作巳与勾当两人乘车前往钢城机场,特警队队长带领3名队员乘坐两辆轿车跟踪终作巳一行。

终作巳、勾当乘车到达机场后,两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未见异常,便分头从两个入口走进候机厅,又先后向厕所走去。队长和队员猛虎下山将两人制服。

与此同时,另一场抓捕行动在青城打响。青城缉毒支队支队长率队,分别在浴池抓获梁子,在513包房里抓获暴龙。

同一时间,远在八桂绿城的抓捕组接到收网的命令。半小时后,在绿城市大街上将正在和女友闲逛的梁上君抓获,在其住处缴获制毒化学配剂和试剂22瓶,存折9张和一些制毒工具。

但此时,那个狡猾多端的宋忠又不知去向。侦查员马不停蹄,经过艰苦工作,于5月30日下午,在八桂某医院发现了他的踪迹,迅速出击,拿下宋忠。

5月30日深夜,梁上君、宋忠等3名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回青城。至此,历时二十多个月的“8·17”特大制冰案全面告破。

此案抓获犯罪嫌疑人7人,缴获“冰”3.3公斤,液体“冰”85.2公斤和大量制毒设备、工具、化学药品,摧毁生产“冰”窝点2个。

同时,从5月25日开始,就有境外毒贩和烟花国人,陆续到制毒厂买货了,也有一些本地毒贩。包括m国的“竹鼠”等四人,因为想多分点技术费也在制毒厂一同被抓。可谓一网打尽。”

方队长首肯:“对于禁毒工作,缉毒警卧底工作的危险系数是非常大的,世界上警方深入重大犯罪团伙卧底成功的概率也不是很高。

小智你能够在近两年里,和众多对手周旋而不露出任何破绽,既要保证自身安全,还要及时向指挥部递送情报,可见你心理素质的过硬和机智多谋。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呢?”

“自从我化名“小智”,就努力忘掉自己的身份。不仅要忘掉自己是一名缉毒警,就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要尽快忘掉。很显然,单位、家庭更是要忘得一干二净。”小智叹口气,接着讲述:

“我女儿上小学,同学们都嘲笑她没爸爸,女儿回到家和她妈妈抱头痛哭,因为我爱人也不知道我去哪里了?我的父母身体都不好。后来才知道,在我卧底期间,父亲住了好几次医院。

我母亲患心脏病多年,在家里,她最担心的就是我。一连这么长时间杳无音信,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老人的心理承受不了。

当我胜利归来时,发现母亲已经成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我这个七尺汉子也不禁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妈,儿子对不起您啊!”

“唉!为了人民的幸福和安宁,我们安全局也是这样牺牲小家啊!有的人牺牲了都不能公开姓名。”金哥看了我和妍儿一眼。

方队由衷称赞:“祝贺你,高局长,小智,向你们学习!”

高局笑夸:“嘎嘎,警署部一级英模,缉毒大队一级先进单位,方队,我们才应该向你们好好学习呢。”

“不值一提,那都是过去的光荣了,高局、小智、杨妍,你们才是后起之秀啊!”方队十分谦逊。

宴席完了,金哥把我叫到一边,神秘地宣告:“歪打正着,估计要破获间谍大案了……”

第二天上午,由于青城警方要审问,m国嫌疑犯还没移交,我陪妍儿和她的战友,开车去了格根塔拉草原。

格根塔拉是蒙古语,意为“辽阔明亮的草原”。柏油路宛如一条黑色的丝带一直延伸到旅游点,属国线景点。每年8月15—8月25日,都要举办旅游那达慕。

如今的格根塔拉草原更加美丽动人,水草肥美,丘陵起伏,海浪似的马群,金色霞云的驼群,和白云似的羊群,在绿海中游动。骑马的牧人,手里拿着细细的套马竿,像矛头一样尖尖地指向天空。

首先从迎宾马队——那支由英俊的蒙古族小伙和美丽的蒙古族女孩组成的白色马队,在迎宾仪式的整个过程中,都能看到一种敬重宾客、高贵自我、和谐世界的理念。

妍儿对一切都感到新奇,我在旁边轻声指导她和战友们蒙古礼节。

“洁白的哈达、甘醇的美酒、嘹亮的歌声表达出牧民对远方客人的一片诚心!”我一边走,一边讲解,完全就是朱子给我导游的翻版。

那一次,我与高哥、金哥,朱子,四个人周末来玩过一天,但没过夜。

午饭后自由活动。我参加了赛马,还获得第七名的好成绩,赢得了妍儿崇敬的目光。随后,我俩被她战友们哄笑着撇下了。

我和妍儿骑在马上教她骑行,半小时后,她已经可以独自驰骋。于是,我愿与你策马同行,奔驰在草原的深处。

妍儿温情地说:“真希望和你一直骑下去,永远不到尽头。”

“我也是。什么时候才能纵情于山水啊?”我很神往。

晚餐时,我们齐聚蒙古包,在热情的敬酒歌声中,品尝醇厚清香的马奶酒、清香扑鼻的手扒肉。

夜幕降临,格根塔拉艺术团在篝火前为游客献上独具特色的蒙古民族歌舞。随后,我们都被邀请跳起了舞蹈,优美奔放的安代舞把我们在草原的活动推向了高潮。

只不过,我的动作不太好看,把我家妍儿逗得乐开了怀!

晚会结束后,我们下榻在度假山庄。

我和妍儿搂抱着散步,仰头望着漫天的星星,皎洁的月亮,呢喃情话,觉得感情又升华了许多。

妍儿含羞带俏:“军儿,唱首歌给你听,好吗?”

“好啊,妍儿。”我也有些夏日甜酒的迷醉。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歌声偷走了我的心。像母亲的摇篮曲。

夜宿蒙古包,透过天窗,遥望天上点点繁星,远处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

第二天早晨,我们神清气爽同时醒来,互相说着对方馋猫,咯吱笑闹了好一阵。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信步走出蒙古包。

日出东隅,草原腾红,百鸟欢歌,大地吟唱,那更是奶香与白云齐飘,原野如洗,一派清新。情侣双偕诗意地散步于广袤的草地,尽情地诉说心中的爱恋……格根塔拉会接纳你的一切。

早点后返回青城。

我给他们每人在新世纪超市买了很多的特产,什么风干牛肉,骆驼肉,奶豆,奶片,还有平遥的驴肉。本来还有时间参观昭君庙的,妍儿说不去了,太悲惨。大家就回了酒店。

下午2点,妍儿她们押着“竹鼠”,他头上戴着黑套子,上了飞回东海的航班。

告别时,自然是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