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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荡山一战!

陈知命强行调动三千剑气,一剑斩杀四尊通玄境小宗师,致使本就四处漏风的气海瞬间破碎!

虽然有墟火缝缝补补,又有蛟龙驮剑梳理杂乱的剑气,但他依旧身受重伤,甚至近乎瘫痪…

老李也好不了多少。

他被朱轻侯剑意困了五百多年,气海早已枯朽,就连本命剑都不知丢到了哪里,已经算是半个废人。

这也是当初他说至多只能出三剑的缘由…

琅琊城内,他以枯枝为笔替薛衣人画了一杆枪。

又在御剑宗彻底引爆剑气,勉强算第一剑…

姜道玉持圣兵而来时,他持木棍将之劈退,这是第二剑…

雁荡山一剑斩开天幕,拖拽手持圣兵的洞天境圆满姜道宗和持半圣兵的洞天境奚梦青入天外,这是第三剑…

所以当他手持木烛斩杀奚梦青抢了神火炉、又将隐藏颇深的姜道宗吓得落荒而逃后,他气海仅存的剑气,已然消散殆尽…

木烛是朱轻侯初涉江湖时的佩剑,近千年过去,早已跻身圣兵之列。

但这世间,除了拖拽朱轻侯剑意入气海的陈知命,没有人有资格用它!

剑魁更不可能。

因为当年朱轻侯轻飘飘一剑将狂拽到没边的剑魁斩落时,手里握着的正是它。

所以剑魁手握木烛,其实和握着木棍区别不大…

那日他从天外降落,将奚梦青寄存于神火炉的道种搅碎随手丢给钟言后,直挺挺倒在了车顶。

钟言懵懵懂懂接收奚梦青的遗产后,造化之门大开,阴神疯狂滋长!

竟一举从普通人连破数境,一跃而为化虚境修行者。

成为他们三人中最强的那人。

彼时看着两个忽然变成了废人的剑客,钟言眼波流转间,做了件违背祖训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将剑魁扶起坐直,用一根木棍撑着他的身体。

又将剑气逐渐平息了的陈知命抱在怀中,小心翼翼替他梳拢乱发!

陈知命意识恍惚,心下微暖。

估摸着等伤好了后,还是再确认下她到底有多少钱…

哪知钟言竟不讲武德,没给他这机会。

直接摁着他的头拜了天地,证婚人便是被木棍撑着的剑魁老李…

礼成后,

她把剑魁丢到小树林,在那四处漏风的马车里强行圆了洞房…

事后钟言一脸认真地表示会负责,心满意足地背着陈知命拎起老李御风回了河西钟家。

于是乎...

迷迷糊糊的陈知命!

就这么成了钟府的的女婿!

这还不止。

在河西钟府,她甚至给老李也寻了个寡妇,而且差点就成了…

......

将黝黑丑陋且布满了浅坑的杀鱼刀举起,陈知命学着那些铸造大师的模样仔细端详,许久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铸出农具以外的杀器,就叫它初一吧,知安肯定喜欢...”

“二十枚元石就铸出这玩意儿,就是叫它圣兵都没鸟用...”

老李嫌弃地看了杀鱼刀一眼。

心想也就陈知安人傻钱多,要换个人,非叫你退钱不可...

陈知命不以为然。

将杀鱼刀小心翼翼地插入刀鞘,一脸严肃道:“老李,去把牌子挂上,以后我的剑炉,接铸剑的活计了!”

“你认真的?”

老李嘴角微抽,忍不住劝诫道:“陈小子你好歹也是剑道天才、又是河西钟府的女婿,何至于此.....

真要为了钱,河西钟家任你索取还不够吗?

总归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咱们软饭硬吃也没人敢说啥!

要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你就当是钟言那小妮子付给你的朴资也好啊!”

“我凭本事挣钱,不寒碜...”

陈知命见老李言语挚诚,略微感动,负手叹息道:“知安都能开青楼,我开个剑炉而已,不会辱没我的身份...”

“这特么是辱没你身份的事儿么?”

老李指着地上那块上书剑圣炉的牌匾骂道:“这他娘的是坑蒙拐骗啊,那些小伙子们掏空钱袋子,为的是仗剑走天涯,可不是为了劳什子仗烧火棍!

当年老子就是这么让你们这些奸商给坑的!”

“老李...”

陈知命幽幽看着剑魁:“你是要成为在下的大道之敌吗?”

“艹!”

老李闷闷骂一声,捡起地上的牌子愤愤向门外走去…

一代剑魁,终究是错付了…

就在他正挂牌匾时。

远处走来一青衫女子,女子头别玉簪,腰间佩剑,老远就施施然行礼:“钟言见过剑魁前辈!”

“嗬嗬~”

老李老脸板起,别过头不理她,他怀疑自己上辈子大概是作了大孽,才叫他这辈子遇到这两口子!

一个趁他不能动的时候把寡妇往他床上送,另一个则整日气他!

“前辈,夫君呢?”

钟言对老李的态度并不介怀,毕竟事儿确实是她做的不假。

琅琊一行,把钟言从小竖立的观念尽数摧毁,让她几乎从内至外换了个人。

要放从前,

别说做这种事,就连想都不敢想。

如今她身上再也找不到大家闺秀温婉可人的模样,在江湖侠女的路上渐行渐远!

“你自己不会看?”

老李闷哼一声,多多少少有些后悔把神火炉丢给了这妮子!

当时也是莫名想到琅琊城外悬崖上那执意要随陈知命一起赴死的可怜女子,顺手罢了!

没想到差点成酿成大祸!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毕竟朱轻候剑之所以那么快,就是因为他打了一辈子光棍!

他是立志要做剑圣的人,怎么可能沾染那些红粉枯骨!

见老李大约还在生气。

钟言也不再理他。

自顾抬头看着门匾上那三个扭曲大字赞叹道:“夫君的字剑意森然,别具一格不落俗套,就算只给他们铸根烧火棍,他们大约也是不亏的...”

“呵,你们倒是夫唱妇随...”

老李嘴角一抽,这两口子不愧是一家人,连不要脸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陈小子在剑道上的造诣他是信服的,可要论书法和铸剑…

狗都不如!

剑炉内正哐当打铁的陈知命听到钟言这由心而发的赞叹,不由得嘴角勾起:“这才对嘛,我怎么可能是外头那些奸商?

我明明可以抢...

却还是给了他们一根烧火棍!

这黑水城,再找不到比我更厚道又老实的铸剑大师了...”

这想法并不是他找的理由,在陈知命心里,他真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之所以开剑炉,除了诚心诚意想要挣钱外。

更深层的原因,还是被逼无奈。

那日,

当他揣着巨款走进黑水城时,剑炉遍地热火朝天的景象让他错以为断剑重铸之日就在眼前!

在心思缜密明察暗访走遍整个黑水城后。

他终于忍痛掏出元石放在一位头发花白臂若虬龙的铸剑师面前。

然后便见那位传说中厚道又老实的铸剑大师捡起堆在桌上的元石,头也不抬道:“勉强可以铸一柄寒铁剑,如果要刻字,是另外的价钱...”

那一刻,陈知命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沉默许久,他不死心地问道:“一千元石外加三百二十七两百银子和五个铜板...只寒铁剑?只一柄?”

那位铸剑大师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不然?”

于是陈知命默默收回桌上的巨款。

拎着木烛去了城主府,将木烛搁在朱轻候那位儿时玩伴后代重孙的脖子上。

用既兴奋又愤怒的诡异语气道:“我要一座炉子,立刻,马上...”

然后就有了这名头吓死人的‘剑圣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