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抉择
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以及令人站不稳脚的大地震颤，不少站在开阔视野地界的居民惊奇发现，岛屿的周围竟然升起了一圈圈的陆地。
等到震颤及声响停息，林屿已经扩大了三倍不止！
惊愕之中，林屿居民看到一道道金色光芒消散，也纷纷理解了什么。
那些看到金光飞散的居民，纷纷面向金光，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同时手指在胸前按着上，左，右，下的顺序点了四下，然后在中间画了个S型线条。
这是针对莫林的祷告手势，是莫林在居民虔诚的信仰祈祷中做出的回应。
……
灰雾之上。
克莱恩拿到了“星星”伦纳德、“正义”奥黛丽以及自己的血液。
这是他们进入《格罗塞尔游记》的“钥匙”。
通过之前的进入，克莱恩发现，书中的故事已有改变。
进入书中的地点，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一片城镇。
通过与书中人物的对话，克莱恩了解了这里是打败了“北方之王”之后，在那片极寒之地建立起来的城邦。
不过十分奇异的是，书中世界仍然存在格罗塞尔、斯诺曼、夏塔丝等人。
达尼兹、莫林却没有在新的故事中出现。当然，疯狂的冒险家也同样没有在书中出现。出现的只是最先进入书中，如果没有莫林帮助就已经死去的几人。
只不过，他们的记忆已被局限，并不记得几人合力对战“北方之王”的事情，似乎是书中的力量融合了他们的一部分记忆而呈现出来的效果。
对这样的情况，克莱恩有两个猜测：
1.具现出人物出现在书中故事，是在没有外力干扰情况下就已经死在书中的人，才会对应出现。
2.与在书中停留的时间有关。如果频繁进入书中，或者一次性在书中存留太长时间，会导致书中具现出一个新的人物。
具体是哪个原因，克莱恩无从得知，但为了避免书中出现一个自己，克莱恩必须考虑是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
于是，在经过简单探索退出书中世界后，克莱恩便没再通过这种方式进入。
一直到了今天，“正义”奥黛丽小姐在“天使之拥”的庇护下，完成了晋升，成为了序列5的“梦境行者”。
在加上伦纳德这个资深“梦魇”，克莱恩可以进入其中，在梦境与催眠中，从这几位古老年代存活下来的书中影像的梦境中，询问一些古代秘闻。
这里有些是在现实中不方便问出口的事情。
而对于这些书中的影像，克莱恩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想到这，将奥黛丽与伦纳德灵体拉入灰雾的同时，做好了准备的克莱恩，把手中三管血液涂抹到了那本《格罗塞尔游记》的表面。
两道人影刚刚在灰雾上显露，还没来得及恢复视线，便消失不见。
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涂抹血液的克莱恩。
……
林屿。
利用屏障的能力，将陆地从海底撑了上来的莫林最后与格罗塞尔和斯诺曼交代一下事情，便在林屿居民围过来之前化作丝丝金色光芒消散不见。
苏尼亚海中，梦境中黑色修道院的大门之前。
丝丝金色光芒汇聚重新构造。
伴随着金色光芒的交织汇聚，一道男子形象呈现了出来，金黄头发，鼻梁较为高挺，面容线条分明。
正是莫林。
站立在门前，莫林低声自语道：
“前面就是那造物主的梦境，可以通往‘神弃之地’的梦境。”
“是时候去解决这个世界的bug了。”
话语落下，莫林面前的大门向内部打开，其内金灿的光芒伴随恐怖的气息涌出，将莫林淹没。
整个过程中，莫林没有推门动作，也没有踏入门内，寻找隐含着造物主梦境的那扇大门。
已晋升序列1，容纳唯一性及初步容纳其余两份序列1非凡特性的莫林，在梦境的权柄上已更进一步加深。
只要他愿意，这扇大门可以自然打开，不需要任何逻辑，哪怕是自己不曾掌握的力量，只要了解，同样可以在梦境中模拟而出，不需要对应的逻辑内涵。
用理，这扇大门之后，同样可以是造物主的梦境。
他不需要主动寻找，他可以让造物主的梦境主动过来。
哪怕这片梦境极为特殊，哪怕那是造物主的梦境，都不妨碍莫林对梦境操纵。
……
平斯特街7号，参与了《格罗塞尔游记》之旅，并在“愚者”先生见证下，互相立誓，不将所见的其他人秘密透露而出的伦纳德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旋即，他问起了自己体内那个“偷盗者”途径天使一些问题。
比较让他关心的，自然是阿蒙与亚当的问题。
话题的最后，伦纳德斟酌了一下道：
“老头，我这次去了一场真实的梦境，里面有不少古代人物的精神残留。
“你认识一个叫做莫贝特·索罗亚斯德的子爵吗？”
“莫贝特……”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嗓音忽然苍老了很多，旋即恢复了正常，“那是我一个嫡系后裔，在某场大规模战争后失踪，我原本以为是被阿蒙或者雅各顺手杀掉了，以至于我占卜不出凶手……现在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确实。”伦纳德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然后说出从克莱恩那里得知的现实中的莫贝特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本应死去，但被那位‘愚者’座下天使所救，现在和一位精灵结为夫妻，去往了苏尼亚岛……”
帕列斯静静听完，沉默了一阵道了声“好。”便没再说什么。
但伦纳德感受得到，老头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情绪有些明显的变化。
“老头，我听莫贝特梦境里所说，他也是叫你老头？”
“呵呵，两个臭小子。”
……
白银城，伯格家。
戴里克·伯格此时正在自己家中，状似小憩。
自从他晋升到序列5，成为“光之祭司”开始，他便不会常住在“圣长老”的“圣阁”了，实际上，在戴里克晋升到序列6之时，便已经很少在“圣阁”居住了。
一方面，是“圣长老”的多数指导偏向于近身、搏杀，这似乎是祂更喜欢的战斗方式，虽然祂也拥有着各类奇异的魔法和远程进攻的能力。
另一方面，成为序列5，掌握了自身魔药力量的戴里克，已经是白银城的高层力量，按规定，他已有资格参与部分决策，可以领取一个与他自身契合的强大封印物。
他已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孩子，而是白银城的中坚力量。
白银城需要他的力量，而他也十分愿意为白银城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原来有一条路可以绕过‘巨人王庭’正面区域，从‘衰败森林’、‘荒芜隧道’进入内部……”戴里克·伯格睁开双眼，回味起了刚才在灰雾之上，由“世界”先生分享的情报。
这对白银城来说非常重要，因为从下午镇营地出发的前期探索说明，越是正面靠近“巨人王庭”，各种各样源自黑暗的怪物越多，实力也越强。
“必须告诉首席！”
“不知道‘恋人’先生什么时候会过来，在祂到来前，我们可以先探索没有那么危险的‘衰败森林’、‘荒芜隧道’。但就算这样也要小心……情况不对，就立刻终止，同时我会颂念‘愚者’先生的尊名，祈求帮助……”
想到这，戴里克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就在他握住门的把手，准备将它拉开时，敲门声同时响起。
戴里克有些疑惑，但还是拉开了大门。
门外站立的是克里斯，戴里克不久前结交的一个好友，是序列7的“心理医生”。
二人只是在一次任务中认识，并没有过于深入的互相了解，也没有进行过拜访，这是克里斯第一次来访。
虽然有些疑惑，但戴里克还是侧身，让出位置，邀请克里斯进来。
他打算了解克里斯来意后，再去告知首席关于巨人王庭探索的新路线。
但还在戴里克开口请他进入之前，金色的光芒倏然在他们眼前炸开，对此戴里克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和反抗的力量。
紧接着，他听到一道令他感到些许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你给自己选的终结之地？白银城。不错，是个好地方，满足你。”
金色的光芒散去，戴里克睁开眼睛看向身前。
那奇异的金色光芒竟然没有伤害到戴里克的视力，以至于金色光芒刚刚散去，他就能看清前面的景象。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大吃一惊，不由得退后两步。
原本穿着训练服，面容有些憨厚的克里斯在戴里克的眼中发生了变化。
他穿上了古典的黑色长袍，戴着同色的尖顶软帽，霎时间便从白银城的探险队员变成了来自古老年代的法师模样。
但这并不是令戴里克惧怕的点，令戴里克产生恐惧的，是戴在他右眼上的单片眼镜。
那片令戴里克熟悉无比的单片眼镜，那个在戴里克被阿蒙寄生时，从“愚者”先生传达过来的影像中看到的那个扭曲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阿蒙右眼所戴着的单片眼镜。
巨大的恐惧袭来，戴里克下意识就要念诵“愚者”尊名，但却被眼前再次发生的变化所震撼，没能第一时间颂念。
他的眼前，那原本散去了的金色光芒再次汇聚编织，呈现出了一男子模样。
随着光芒消散，戴里克看到了那男子的模样，金黄头发，线条分明的面容。
这男子出现的同时，一道道由金色的符号组成的锁链将那穿着黑色古典长袍的阿蒙四肢、关节、脖颈等部位死死锁住。
然后，那男子在戴里克的注视下，缓缓下降，落到地面上方，却又未完全落至地面。
就这样，他距离地面十几厘米的距离漂浮着，来到阿蒙身前。
那阿蒙也随之转身，与那男子对视而站。
“早就听你的分身说，你在神弃之地等了我很久，现在我来了。这个结果，意外吗？”
那金黄色头发的男子说话的声音传入戴里克耳中。
戴里克听着他的话语，看着他的金黄色头发，产生一股熟悉之感。
很快，灵感不弱的戴里克找到了熟悉感的来源。
——塔罗会的“恋人”先生！
虽然有着灰雾阻隔，但“恋人”先生醒目的金黄色头发却是清晰可见的！
而且，灰雾隔绝不了声音，此时那金黄色头发男子的声音与“恋人”先生的声音虽然有些差别，但差别并不大。
更主要的是，“恋人”先生是答应过前来神弃之地，前来白银城的！
这个时间，出现的与“恋人”先生特征相同的强者，不是“恋人”先生又会是谁呢！
想到着，戴里克安心下来，退后几步，颂念了“愚者”尊名表达感谢，便闭上了双眼，从房屋后面离开。
这种层次的战斗，还不是他一个序列5能观看的。
“你终于来了。”阿蒙嘴角轻轻勾了勾，无视着身上的秩序枷锁，继续道，“其实，我们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之前说的，想让你做我的眷者，也是真心的。”
“呵呵，做你眷者，然后成为阿蒙中的一员？”
说话期间，莫林与阿蒙在秩序层面的博弈也没有停止。
一道道阿蒙本体与其他阿蒙之间无形的联系被莫林找到，然后以秩序的力量阻断。
在莫林已转变为金色符号流转的双眸之中，每有一道无形的联系被他阻断，阿蒙体内的一部分时之虫便被套上了金色符号组成的枷锁。
“呵呵，‘错误’也不过如此嘛。在我这禁止了‘欺诈’、‘寄生’、‘窃取’等错误行径的秩序下，你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莫林眼中金光流转，对着阿蒙说道，“现在看来，你与分身直接的联系也没法藏的住了。只需要再过五分钟，这些联系将被完全阻断，到时候，就是你陨落的时候了，阿蒙先生。”
“你已经禁止了欺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心想收你为眷者的。”阿蒙眼中神色有些变化，看起来竟然有些失望。
“不愧是‘错误’。即使这样也能找到漏洞。但我建的秩序，我最清楚。我禁止的只是欺诈，如果你只说了部分真话，我的秩序不会让你把另一半话也吐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句话的后半句是‘也是真心想把你变成阿蒙的’。这，也成为了你的另类的欺诈。嗯……只剩三分钟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作为最后的告别。”
“看看……你的身后。”
莫林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这自然逃不过几乎达到真神位阶的莫林的感知，但那身影携带着一个很强劲的封印物，哪怕是莫林，也无法具体感知到那人的样貌。
莫林嗤笑一下，道：
“没用的。就算他是亚当，也救不了你。你我的时间已被凝滞，就算是亚当，能对我们产生的影响也十分有限……”
话音未落，身后那道声音开口了，话语中有些颤抖，有些不可置信：
“韩……磊……”
莫林只觉得自己脑海轰的一声被炸开一般，一时间失去了表情的控制能力，神情呆滞。
这个声音，即使与自己遥远的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有些差别，但此时的莫林也绝不会记错。
在自己对战神孽，被母树污染，就是这个声音作为坚定的锚，拉回了自己。
那时的自己听不真切，但现在，那道声音确实从身后真真切切的传来，莫林怎么可能认不出……
“哎呀呀，三分钟。可惜了，你不回头看看吗？祂恐怕，要不了两分钟，就化作疯狂的怪物了。”
阿蒙摇了摇头，看着莫林身后的那道身上，惋叹地开口道。
“你要怎么做呢？莫林先生，或者说，韩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