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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鱼拎着战利品回来,雨竟在此时也忽地停了,她浅笑,“今晚的饭菜有着落了,你身上有伤,正好给你补补。”

杨犀艰难站起,忍不住高兴道:“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好的身手,你这射箭的功夫快赶上我们府衙的捕快了。”

周沉鱼傲娇冷哼,“嗤,区区打猎而已,你们男人能行,我们女人也一样可以啊!你别小看人。”

“我绝无此意。”杨犀认真解释,“在这世上,强于男子的女子比比皆是。”

周沉鱼诧异看向他,半晌,把鸡别到腰上,潇洒挽弓上肩,“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了,天马上要黑。”

她耍起嘴贫,“杨班头,如果你不嫌弃,不如先跟小女子回我那小破屋住一晚?”

杨犀顿首,无甚感激,“有你收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岂会嫌弃?”

周沉鱼笑着走到他身旁,钻进他臂弯,牵住他的右手,仰着头调侃他:“我这不是担心,你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嘛。当然我知道,你绝不是那种人。”

杨犀看着周沉鱼的眼眸,抿唇一笑,身子朝她倾去。

“黄豆,我们回家。”周沉鱼冲黄豆喊了声,一手扶着杨犀的腰,一手抓住他环过的手臂,两人互相照应,一起回到了木屋。

周沉鱼只着外衫,内里还是空的,被磨得不舒服,回到木屋,立刻去换了身衣服。等她换好走出屋外,铁架的火已经被杨犀点着了。

周沉鱼生怕他磕着碰着,夺过他手里的火折子,将他按回到椅子上,“我不是让你别动吗?我来就好。”

杨犀看着周沉鱼在那儿忙活,而自己又是男儿身,却干坐着。

他无所适从,挑了几根柴火往铁架上添去,道:“衙门捕手常年在外缉捕犯人,少不得走山闯水,进到大山里没吃的,我们也像现在这般打几只野鸡野兔烤了吃。”

“你们男人粗糙,就喜欢烤着省事,我才不这样呢。”

周沉鱼等锅里的热水烧开,浇至山鸡毛发上,烫了一遍,几下除去了山鸡毛,再有就是去除内脏的事。

去除内脏屋檐大量冷水去血洗净,周沉鱼拎着东西出了门。

换做以前,她连菜市场活禽市场都会避而远之,更不用说干杀鸡杀鱼这种见血的事情。可到了这里,生存环境恶劣,想吃上一口好饭菜,还得自己亲自动手。

好在看李秀菊忙活多了,也就慢慢上手了。她迅速宰了鸡,拎着它回到木屋,远远地就看见杨犀在忙活。

他并未听从她话,安心坐着养伤,哪怕拄着木棍干活,也打消不了他的心思。

周沉鱼走近了一看,盘子上的野葱和姜都已洗干净,省了她好多事情。

她站到他身后盯着他,吃惊道:“呦,我看你这熟门熟路的动作,你是不是经常下厨啊?”

杨犀偏头望向她,“儿时我阿娘在厨房忙活,常叫我和我爹给她打下手。”

“在你们这儿,男人进厨房倒是少见。”周沉鱼笑了笑,往锅换上清水,放入一捆野葱和几片姜煮开,这次带上山的调料不多,想要依靠简单食材做出一顿美味,最好的选择无疑是她拿手的白切鸡了。

这只山鸡的岁数比她预估地要长,肉质有些韧,所以下水烫煮的时间近半个时辰。

煮好饭菜,木屋周围的光线也悄然变暗,点燃的油灯在桌上亮起,周沉鱼把米饭羹汤端上桌,扶着杨犀坐到桌旁。

周沉鱼把筷子递给他,“我们家平日里都是老太太做饭,我很少下厨房的。你先尝尝味道,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杨犀扫一眼菜色,拿起筷子浅尝一口。

周沉鱼等着他的反应,“味道还行吗?”

杨犀睁眸看向她,无半点虚与委蛇,点头肯定,“嗯,味道很不错。”

“是嘛?那你多吃点。”周沉鱼撑着下巴打量杨犀,他身着廉价布衣,脸色也苍白憔悴得可怜,可就算在这样的窘境里,杨犀用膳的行为举止仍能透出世家子弟的严苛教养,一点也不落俗。

她以前还说他是个莽夫?

大抵眼睛瞎了吧。

他们用完晚饭,屯了热水出来,各自洗了个澡。

杨犀肩伤的药草本该一天更换三次,中午耽搁了,周沉鱼重新捶了一轮药草,拿到杨犀跟前,“这里只能找到这些药草,你暂且用用吧。我帮你换药,还是你自己来?”

杨犀侧眸望一眼伤势,虚弱地笑了,“多谢,让我自己来吧。”

周沉鱼看着他的伤,她又不是个细致的人,怕失手弄疼他。

“行。”她放下药草,把油灯往他跟前挪了挪,“那你上完药,我替你包扎。”

杨犀端坐在床,解开肩膀一侧衣物,露出那片伤口,淋了雨水的伤疤果然再次裂开,血与水遍布在血肉模糊的伤口周围,上边还沾着些许掉痂泡软的死皮。

周沉鱼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待会儿药草敷上去,疼痛可想而知。

她拿了干帕进来,给他擦去血水,偏过头,不敢看上药那几秒。

杨犀右手捧着药草,沉默了半晌,绷着脸色,眼睛眨也不眨往伤口处按去,药汁从伤口渗进四肢百骸,挫骨扒皮的痛处让他瞬间咬紧牙关,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周沉鱼听见他痛苦克制的沉吟,余光忍不住看去。

杨犀紧闭着双眼,额角遍布细汗,已在极力隐忍,终是抵不过刀伤撕裂的痛处,疼到几次咬牙松开,下一秒又用力绷紧,最后连脖颈的青筋都已暴起,几乎破裂。

周沉鱼坐在一旁,好像被疼传染了,难受地问他,“是不是很疼啊?”

杨犀稳住呼吸,睁开眼,勉强扯出一丝笑,安慰她,“于捕手而言,这点伤势不过是家常便饭,我习惯了。”

又等杨犀缓了一阵,脸色好些后,周沉鱼才拿过布带压上伤口,给他用力绑紧。

处理好了这些,周沉鱼转身走到屋外,不解地皱眉:

“捕快,说到底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那么拼命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