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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津平日里总有些吊儿郎当似的随意,可以,一旦认真起来,态度又是极其细致严谨的,他人又极其聪明,木工上的东西,很多是只看看便能够仿制,甚致还能改良一番。田子津虽未曾实际参与大战船的制造,可看图,从心中再计较一番,这楼船与现下船的构造不同,心里便有了个大概。

他发现这个楼船的风帆,比之前造的小船的风帆,不但数量上多,似乎构造也复杂许多,风帆其中六分之一的帆幕位于桅杆之前,将竹条平衡横向安置在帆幕上,竹制横条的两端固定在横析向下悬吊的帆幕缘索上,构成一个升降自如的帆架结构。帆幕织物用绳编结在帆架的周边和每根竹条上,使帆幕极为平整,是个横架结构。

田子津看得认真,想得仔细,韩谨西只粗略看了看分解图,便好整以暇的端坐一旁,居然还颇有闲情的拿了本孟无忧随意摆在书案上的农经看了起来。

孟无忧也悠悠然的踱至角落的香几上,往香炉里添了些香,不一会,原本清清冷冷的檀香味中,便多了些似是玉兰花的甜味。

待田子津抬起头时,看到的便是韩谨西捧着本书看得专注,孟无忧用红泥小火炉醒着茶,神情同样专注。

田子津静静的看着两人,没有哼声。最终还是孟无忧先发现田子津己看完了,笑道:

“刚刚看你想得入神,和你说了几回话你也听不答。”

田子津面带怀疑的晲了孟无忧一眼。

孟无忧当看不懂,问:

“可看出什么问题?”

田子津白了孟无忧一眼:

“看不出。”

孟无忧笑得一脸无辜:

“看不出问题就对了,那这船,可能制成实用?”

韩谨西在孟无忧开始说话时,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也是看着田子津。

田子津一改平时的随意,脸上的表情甚为认真:

“这船,若按这上边的丈寸,便是我们庆国乞今为止,规模最大的船,里边很多修船的技艺与船体的构造,我更是闻所未闻,特别里边的隔仓,还有底部……”

田子津虽未曾直言,可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此事有风险”。

但孟无忧知道,这船若按图造成,是绝对的能在海上雄霸一方,因为,这船图,就是根据郑和下西洋所乘坐的“宝船”所制,郑和“宝船”,在风帆船制造技艺己颇为成熟的时期,尚能雄霸天下,如今这船,只是按比例缩小了一些,在这个造船业还相对落后的时代,肯定能成为庆朝海军的超级武器。

可这话,孟无忧没法说出来,也不敢说,孟无忧被这无从说起憋得胸口郁闷。

韩谨西看了看田子津,温言问道:

“依你看,若我们决定打造这艘船,耗时耗力约为几何?”

田子津略想了想,便道:

“若要船牢固,非用己干的木材不可,这样大的船,船板木料至少都是放置一年半以上的杉木,龙骨最好需得伐下两年以上超三十年树龄的铁木,不然恐难以支撑船身,即便是有现成的木料,上百熟工,少则要两至三年。”

韩谨西微垂着眼帘,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书案,发出清脆规律的声音。

孟无忧静静的听着,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心理书上提到,一个人在思考时,会用手指规律叩桌面的,多数是个心思缜密且一言九鼎的人。孟无忧不由得又认真的多看了韩谨西两眼。

韩谨西似有所觉,抬头看向孟无忧,孟无忧偷窥被抓个现成,却半点不觉尴尬,轻挑了挑眉,还抿嘴一笑。

韩谨西不知为何,心里呯呯乱跳了两下,感觉耳尖有些发热。韩谨西低头,端起孟无忧刚刚添过的茶看了一眼,茶汤色泽明亮通透,茶香扑面而来,入口不苦不涩,醇厚中带点回甘,韩谨西不由自主在心中赞一句:“居然有人能把武陵茶煮出这般味道,实属难得。”

待耳垂的热意稍稍散去,韩谨西抬头问道:

“若制出如蒙冲,斗舰,先登之类的,也以风帆为动力的风帆船,又需要多久,若是现成的战船,可否改成风帆船?”

韩谨西这话问得很有意思,他并没有指定是问田子津或是孟无忧。

田子津没有哼声,低垂着眼,心里在算计。

孟无忧笑着对田子津道:

“田二哥,这船图我只是机缘巧合得来的,当日看着觉得它雄伟壮观,兼且据说还是不需人力驱动,心里感到好奇才收留了,至于造船之类的,我可是不懂的,现下这图就给你了,你有闲情时就琢磨一下。”

田子津一脸懵逼:

“给我?”

孟无忧奇怪的反问:

“这很奇怪么?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孟无忧说完,又去瞅韩谨西,笑道:

“我把这人和图都给你了,择日带走吧。”

田子津一听,便不乐意了:

“我又不是东西,凭什么给别人!”

孟无忧疑惑的问:

“你觉得你自己不是东西?”

田子津气结:

“你才不是东西!”

孟无忧一脸委屈:

“你自己说自己不是东西的,回头却来骂我。”

韩谨西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孟无忧与田子津两人斗嘴,伸出手去拿起了田子津一气之下搁在书案上的船图,道:

“诸先生与田先生送往东海的船,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说完这没头没脑似的话,韩谨西便停下了。

孟无忧等了半晌,没等到下文,看着韩谨西,脸上带着微微不解。

韩谨西拿手指弹了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漫声道:

“我们也该准备赶往东海了,这庄子上的事,不知孟妹妹需要多少时日去安排?”

孟无忧莫名其妙的看着韩谨西:

“安排什么?”

韩谨西道:

“孟妹妹去东海,庄子里的事务,不需要作些安排么?”

孟无忧差点跳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去?”

韩谨西淡淡的道:

“不管这图纸从何处得来,终归是妹妹的,想必妹妹定是研究过一番了的,你出身将门,自是知道这武器在战场中的作用,在战事中,事关生死成败,现下即将入冬,正是倭人海上活动最频繁之际,我军现如今的船相比起倭人,坚固有余却速度不足。”

孟无忧越听越奇怪,呆呆的道:

“这陆上的军打仗我都不懂,这海上,就更不懂了,我去能顶什么用?”

韩谨西转头去看田子津,此时的田子津的表情是意外中又带着几分欢喜几分愁,如玉的脸仿似愈发的好看,连韩谨西都怔了一下。

孟无忧奇怪的想:

“你看他干什么?”

韩谨西道:

“孟妹妹确定不送佛送到西么?只要东海在迎击倭人的战事中,改良的船起到作用,那么……”

那么什么,自是不必说了,孟无忧谋划来谋划去的,不正是此事吗?

孟无忧怔怔的看着韩谨西一本正经的耍着无赖,自己竟觉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