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剧痛
我沉默，你的话也不多。
这是罗宾被费德带着“跳树”，惊险刺激地着陆后，一路上的情形。
费德是只顾着跟掌上蹦跶的伊玛戈逗弄，罗宾则是因为巨型椰子树顶上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思绪万千——毫无疑问，自从遇见这个年轻的海贼船长开始，这个人在罗宾的视角里，就一直都是带着某种神秘感的。
度假岛上人群密度实在太大，即使是费德使用见闻色霸气，一时之间也没法在密密麻麻的气息之中，找到奥希列许此时此刻所在的位置。索性本来就与奥希列许约好直接在船上集合，倒不用担心奥希列许又去岛内寻找自己等人，费德便带着罗宾径直往暗裔号停靠的岸边而去。
离开繁华热闹的旅游都市区，景色不算好的海边就连寻幽探胜的好奇游客也渐渐看不到几个，倒是正好碰见了奥希列许——更远处就是停在偏僻海岸的暗裔号三桅帆船，奥希列许一副被狂热女粉丝缠住的样子，正板着一张脸，忍受着那个戴渔夫帽的年轻女海军的喋喋不休。
“你们总算回来了！”奥希列许远远地看到费德，连忙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我们总算是来了？”费德奇道，“你俩的事，自己解决，还有我们的戏份呢？”
奥希列许还未回答，旁边的渔夫帽女海军孔雀就是鞭剑一甩，将空气抽出肉眼可见的爆波，审视费德两眼，娇声道：“凭什么伱的悬赏金要比她还高？”
“都说了，他是船长！当然他最高啊！”奥希列许打断孔雀，不耐烦道，“更何况他比我们都厉害，赏金迟早还会提高，提高好几亿好几亿的！”
“我就是不服！”孔雀叫道。
“这小妞是失忆了吗？”费德很是疑惑，手上缠绕武装色，一手抓向孔雀。
一分钟后，孔雀眼歪口斜地趴在地上一个人形坑里，鞭剑也恢复成了普通长刀。而费德和罗宾越过她俩，继续朝暗裔号走去，他吹了下拳头，对罗宾道：“而且，奥希列许也有一点说错了。”
罗宾抬眼，问道：“哪一点错了。”
费德道：“我的赏金是船上最高，这一点错了。很错！”
罗宾道：“你不是最高吗？恐惧恶魔的6000万贝利，虚无恶魔的5000万贝利，渴望恶魔更是只有1000万贝利。而你的赏金是6600万贝利。”
费德做思考状，说道：“我记得船上还有一个比我赏金更高的人，也是叫恶魔的，你记性这么好，能帮我回忆回忆吗？”
罗宾沉默，而后说道：“妮可.罗宾，7900万贝利悬赏金。”
费德手肘搭在罗宾肩膀，笑道：“恶魔之子这外号不中听，你自己另外想个更符合咱们风格的。”
“……”罗宾无言，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回暗裔号脚下。
抬头一看，古伊娜正趴在船边，望着不远处的奥希列许二人，对登船的费德吐槽道：“那个女海军，真是有毅力啊！”
费德讶道：“你也跟她过了招？”
“挺厉害的。”古伊娜点头承认，“用鞭子的招数，跟奥希列许很像……”
费德看了看她，又看向那边已经从坑里爬出来，然后又对后头匆匆追上来的艾斯叫嚣挑衅，然后又在与艾斯的交手中，被火拳轰得十分狼狈的渔夫帽女海军……
古伊娜小声道：“奥希虽然不承认，但这个女海军似乎是她还在海军本部的时候招惹的桃花……”
“啊？”费德真是惊了，“她当初才多大啊？！”
“什么多大？”艾斯跳上船来，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他一身东西，那个女海军也好意思跟他为难，真是很过分啊！
扫了眼甲板上，犽恩盘坐在桅杆底下，整个人几乎完全化作一尊霜雪堆砌的雪人似的，就连见闻色也难以感知到他真切的气息——“他这是？”
古伊娜笑道：“为了尽快地入门见闻色霸气，他也是拼了，说是要用他自己霜霜果实的冬眠效果来辅助修行……”
“哦？”费德和艾斯都很感兴趣。
古伊娜解释道：“他说，只要他能在冬眠状态下感知到外界的变动，主动解除冬眠，到时他的见闻色就可以入门了。”
“那效果如何呢？”艾斯问，或许是因为冰火相倚的特性，艾斯这个火人，对犽恩冰系的霜霜果实的能力颇为感兴趣。
古伊娜道：“似乎是稍微能控制一下冬眠了，但目前只能主动进入接近冬眠的状态，却还不能解除……好在也不算真正的冬眠，过会儿他自己就醒了。”
“自动就醒了，那不是根本没有锻炼到见闻色霸气吗？”艾斯吐槽，古伊娜摊摊手。
费德道：“我觉得他的这个冬眠技能可比大路货色的见闻色稀有多了。”
“见闻色霸气什么时候就大路货色了？”艾斯古伊娜一起投反对票。
霸气，见闻色……
罗宾用能力制造手臂链路，看着伊玛戈好奇地踩着“独臂桥”走到她怀里，一边撸着猫，一边默默地想。等费德他们边走边聊地走远，没多久，奥希列许也摇头晃脑地回到船上，顺手还拔起岸上的船锚带回船边挂着。
岸上，渔夫帽的女海军大喊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重新穿上正义大衣！”
奥希列许头疼无比，怒道：“先不提我自己愿不愿意——海军的正义大衣，是想脱就脱，想穿就穿的吗？更何况还是‘背叛’后当了海贼，还被重金悬赏的人？”
海军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孔雀倔强地拉了拉渔夫帽，“只要我当上大将，当上元帅，就可以做到！”她掩住神情，转身离去。
“自顾自地，耍什么帅呢……”奥希列许在船上自言自语道。
“碰见老同事，好像还是以前的迷妹，心情似乎很复杂？”费德来到身旁。
奥希列许道：“复杂吗？我怎么觉得还好啊。”
她看向远处度假岛上的巨型椰子树遮蔽下的繁华旅游都市，“度假岛上，即使是海军碰见海贼，也不准动手抓人……为什么呢？海军抓海贼，官抓匪，还要看场地的吗？执行正义，也要先看看谁的脸色的吗？复杂的心情，我几年前离开海军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所以现在真的还好。”
罗宾不知从哪过来飘过，幽幽道：“乐园的度假岛，背后是新世界的一些地下势力中的富豪的影子。”
费德和奥希列许看向她。罗宾抬手，在二人的手上，在附近的甲板，船舷，围栏上，开花长出一只只眼睛，一只只耳朵……显然，她在度假岛上的时候，并不只是逛街而已，以她的能力，只要愿意，就能以她自己为圆心，随时随地地展开一道遍布耳目的天罗地网，高密度无死角无差别地搜集各种情报。
花花果实，真正的用处并非战斗，而是情报。
“度假岛虽然没有国家，也不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但是背后的地下世界的富豪们大概会给世界政府输送不输给天上金的利益。”罗宾见怪不怪地说，“否则，没办法维持成现在这副海贼、海军、一般游客都和平相处的景象……”
“你们在那闲聊什么呢？”
古伊娜远远地喊道，“不是说很快就出发吗？喂，费德，下一站到底去哪里？——先说好，这个度假岛的磁气还没有存好，艾斯说他在岛上问过了，这里的磁气需要1周左右才能完全存好——”
“磁鼓岛。”费德高声笑道，“购物袋里那堆东西里，有写着磁鼓岛的永久指针，咱们就去那。对了，艾斯还买了电话虫，大家等会儿分一下，大的船上公用，小的自己领养一只……”
……
暗裔号再度扬帆，缓缓驶离度假岛。
这艘三桅帆船虽然挺大，船舱十分够用，但费德等人还是挑了两个邻近的大船舱充作卧室，几个男的住一间，女生们住一间——原本只有奥希列许和古伊娜两人，最近多了个罗宾，并且两个大宿舍一样的卧室之间，多了只猫猫时不时地在两边串门，今天睡费德脸上跟个抱脸虫似的，明儿夜里又窝在古伊娜和罗宾之间的床上打呼噜。
罗宾和古伊娜躺在同一张大床上，至于奥希列许，因为某次大半夜的手脚不干净，被古伊娜踹了下去，后来奥希列许自己挂了个吊床冒充小龙女。
夜深人静，船在航行中微微的摇晃，对此罗宾早已习惯。旁边不远的是熟睡的古伊娜轻柔的呼吸，小腹上趴着缩成一团毛毛球的伊玛戈。吊床轻轻摇晃着黑影，刚刚去上了洗手间的奥希列许很快又睡着。
罗宾闭目养神，心念一动，卧室门外船舱走廊里，花瓣如同链式反应一样一路盛开，结成墨绿色的眼睛，一路飞速延伸，一路又转瞬凋零，很快来到最外间——夜色星空下，海浪声阵阵，门上一只墨绿色的眼睛注视下，团团花瓣在甲板上涌起，凝聚人形，结成罗宾的分身形体，她睁开双眼，深深吸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的，很有压力吗？”
头顶传来声音。
罗宾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几乎是后脑勺悬下的长发与甲板成直角地，沿着主桅杆走了上去，每一步都借助花花果实的能力与桅杆“长”在了一起，很快走到了顶端的了望台里，看到了费德。
即使是夜里，船上当然也要有人观察航线情况，因此就像每天每周的船里打扫卫生与三餐一样，都做了轮班的安排。今天刚好是费德负责守夜。
海贼世界的练家子，虽然不像武侠世界那样可以寒暑不侵，更不能像仙侠世界那样长生久视，但另一种角度的“修仙”，熬夜的本事是有的，而且很足。像赤犬vs青雉，像火拳vs甚平，动不动就是所谓大战了几天几夜……
以费德如今的旺盛精力，只要他乐意，别说守一天夜，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他估摸着自己也能顶得住。
“吔，步步生莲啊。花花果实玩出花了属于是。”
他翘着腿，像是坐澡盆似的挂在里面，腿上放着一个板子，拿根铅笔涂涂画画。
罗宾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抱着双腿坐到旁边，吹着夜晚的寒冷海风，看向费德涂涂画画的画板——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费德画写的时候，并没有用眼睛看笔下的东西。就像犽恩用自己的方式锻炼所谓的见闻色霸气一样，费德似乎也有他自己的锻炼方式。
借着不算明亮的星月光，罗宾还没看清楚他画的漫画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就见费德随手翻了一页，很快勾勒线条，画出一个泪流满面张嘴痛哭大喊的女人——这不就是自己吗？
画上的自己大喊着“我想活下去……”，罗宾看得一时无言，伸手将费德刚才翻过去的一页又翻回来，只见简笔漫画画的是一团潦草的岛屿远景，海面上两道直线构成航路，小女孩坐着小船占据了主体，她回头看着那一团潦草线条的岛屿，没有露出正脸，旁边的文字泡里写着台词，“一定有的”“在大海上，一定有属于你的伙伴”……
罗宾自语道：“就连青雉的事你也知道……”
她想了想，问道：“恶魔果实里面，难道有预言、占卜之类的能力吗？”
费德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预言占卜根本不需要恶魔果实，而且可灵了！”
鱼人岛的阿龙的那个忘记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夏莉夫人，就是一名占卜师，她小时候就能给路过的罗杰占卜出人鱼公主白星的诞生，彼时白星的父母甚至还未相识，小夏莉就能占卜出结果，甚至精确到她出生的具体年份！
如果还没穿越，费德甚至会怀疑，尾田桑结局的时候会不会也晚年不详，整出跟某个谏人类似的狠活……
但现在穿越了，纠结这些自然也无意义。键盘敲再响，也未必就能给他重新敲得穿越回去，更何况海贼世界连个键盘都没有，无从敲起。
罗宾沉默片刻，忽然道：“剧痛恶魔。如果要加入，我想要这个名字。”
费德笑道：“我还以为是叫什么花仙子恶魔、食人花恶魔之类的……”
……
磁鼓岛，风雪终年不止。
积雪的岸边，一个青皮光头壮汉放下简单的行李包袱，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的平静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