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上书
“薇薇公主，你怎么能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趁着海贼与海军双方激战无暇旁顾的时机，化身飞隼的贝尔如箭一般飞落，收拢双翼化作人身蹲到少女薇薇的旁边，一起掩藏在神庙废墟的残垣碎石背后。
在贝尔朝这边飞落的时候，薇薇关注着远处的战斗丝毫没有察觉，但蹲在旁边的石头上的伊玛戈却立即扯出飞机耳，躬身炸毛，喉中呼呼作响，一脸的警觉。
一只猫而已，在人均猫奴的阿拉巴斯坦随处可见，天上飞的猫可能没有，但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猫，什么品种都有。贝尔也没当回事，只拉着薇薇小声说话，同时朝附近观察，寇布拉国王不可能真的一个护卫都不派给薇薇，可现在却一个都看不见……
薇薇吐舌道：“我把他们甩掉啦。总有人偷偷跟着，一点都没劲。”
贝尔都不知道是该欣慰公主小小年纪竟然能够甩掉宫廷护卫的跟踪，还是该生气小公主真的是混迹民间太久变得太淘气顽皮？
护卫？宫廷？？公主？？？
伊玛戈的飞机耳不见了，悠闲地舔了舔爪子，好奇地观察贝尔与薇薇。
本来以为只是个路过的人类小女孩，没想到还另有收获。
没记错的话，那个大姑娘（罗宾）这次就一直惦记着这个大号猫砂地盘里的什么东西来着……
“大龙炎之歌。”
忽然远处那战斗之处传来艾斯的一声高喊，薇薇惊呼一声，贝尔扭头望去，只见那个虚无恶魔艾斯高高跃起至二十多米的空中，双臂划动间道道火焰从肋间伸出，好像一只只龙爪，很快，一头狰狞火龙仿佛剖开了他的身躯，从他体内涌出，小山般大的龙头凌空扭头，不怒自威地俯视地面——
“吼～～～！！！”
大火龙怒吼，如同高歌，流星火雨从它口中倾泻而下。
薇薇、贝尔全都目瞪口呆，即使相隔颇远，他们也感觉到了那炽烈的高温，那个人是变成太阳了吗？
“这么大的动静？！”
奥希列许也吃了一惊，乖乖，这就是自然系吗？
一个疏忽，她挥出的长鞭与孔雀的鞭剑啪地凌空相击，竟被后者灵活地绞缠住，轻易无法再将长鞭扯回来。孔雀嘻嘻一笑。
奥希列许叫道：“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孔雀道，“束手就擒吧，海贼！”
轰！轰！轰！轰！……
流星火雨密集地落在地面，中校凯沙左支右绌地躲闪，时不时地挥刀斩断足有成年人大的火球扑面，然而这样的火球抬头一看足有数十上百，而且还在那大火龙的放歌大吼中不断喷涌而出。
“就算是自然系，这样的招数也太夸张了吧？”
凯沙十分狼狈，难以置信这是在伟大航路前半段碰到的海贼的水准。
这他妈的是五千万贝利的悬赏金的海贼？
这是刚进入伟大航路没两个月的新人？
这是从那个最弱的东海冒出来的小鬼？东海是不是要么不出海贼，一出就是怪物级别？
凯沙左支右绌，被好几个火球烧到了好几次，正义大衣都烧毁了。他无奈地发现，即使是武装色霸气，面对这样流星雨一样的大火雨，防御效果也……十分有限！
武装色霸气又不能让人寒暑不侵！
武装色霸气能够防止自己被烧伤，烧焦，烧死……但火焰中滚烫的热量，却好像附骨之疽钻入覆盖了霸气的黑色皮肤、血肉、骨头……凯沙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甚至大脑都渐渐变成了一个火焰熔炉……
这感觉有点熟悉。对了，青雉大将的冰冻果实，也同样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武装色霸气的防御……只不过冰冻果实是相反的，借助低温从人体里挖出体温、体能、生命力……这个火焰小子却是用火焰的高温，蒸发伱血肉骨缝里的水分，活生生烘干你。
就像这大沙漠天空中的烈日，什么也没做，就只是悬挂在那里。每年，每个月，每天，这沙漠里，甚至缺水的村庄里，都有人在因干渴至死。烈阳恒在……
凯沙用力摇了摇头，飞奔过去捞起那几个大概是cp9的家伙。
就在这时，脑后传来更灼热的刺痛，天空中那轮无情的“太阳”好像突然坠落，他抬头一看，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淹没的大火龙咆哮放歌，火焰鳞爪狰狞地朝他飞扑了，大口咬过来……
轰隆……
趁着那边火龙坠地爆炸云原地腾空的机会，贝尔摇身一晃变成巨大飞隼，两只鸟爪轻轻拎住薇薇的双肩，双持一拍便带着她贴地飞掠，灵活地避开重重建筑，等与身后冲天的火光拉开一定距离后，才带着薇薇冲天而起，认了认远处阿尔巴那王宫所在的方位，展翼振翅，疾驰而去。
伊玛戈抬头望着鸟影在天空远去不见，踩着猫步溜走，很快找到了掩藏身形的罗宾。
“怎么了？”罗宾还在思考，要怎么去找费德所说的，阿拉巴斯坦王宫某个地下宫殿里存在的历史正文。见伊玛戈溜了回来，她背靠一面断墙，隔开了火龙坠地的重重热浪，抱起伊玛戈摸了摸，伊玛戈却两只前足不断比划，还不断喵喵地叫。
在罗宾的眼神中，伊玛戈想起来自己应该先变成人才对，跳出罗宾的手掌，落地一滚，变成了白发小罗宾的造型——这个造型最初只是她的失误，想变身罗宾却不小心失败了，就好像运行脚本的时候忘记勾选身材、毛色等选项，最后弄成这副样子，结果罗宾很喜欢她这副模样，伊玛戈竟然还越变越顺手了——小罗宾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我刚刚发现了什么嘛？”
她还保持着连说带比划的习惯，罗宾听的入神，伊玛戈正打算变成薇薇的样子以增加说服力，却被罗宾伸手阻止。伊玛戈的九尾狐变身能力，看过目标一次就能变一次，但也只能变一次，想要再变身就需要在消耗掉这一次变身后再去看一眼对方。既然目前储备了一次可以变身那个小公主的次数，以防万一，还是不要随便消耗掉比较好……
正好，后边的战斗似乎也差不多结束了。
……
薇薇一路上抱着双臂，在空中吹得有些冷，难过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那抹火光。
刚才还觉得末日天火般的灾难景象，离得远了以后，就好像一朵烛火般微小，连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都听不见了，好像历史书页角落里不起眼的一格天灾的插图。
那个女海军，那些海军，就这样被海贼打败了吗？真不甘心……
直到被贝尔轻轻放到地上，双脚着地，薇薇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宫。
飞隼之力是阿拉巴斯坦世代传承的守护神，已经在这个国家流传了四千年，王宫里自然留有给飞隼落地的特殊阳台，这里可以直通护卫队休息之所，距离国王也很近。
贝尔好像有急事的样子，带薇薇回来后，只是关心了两句，就匆匆地去找国王寇布拉了。
薇薇心中也十分忧虑刚才看到的那两个海贼的事情，便跟了上去，不过她跑得慢，宫殿又十分大，追了半天，又跟路上的女仆、护卫询问父王的位置，绕了半天，总算找到父王平时休息的偏殿。
“薇……”门口的护卫见她走来，连忙想行礼，被薇薇制止。
偏殿里，贝尔正在汇报，恶魔海贼团确实进入了阿拉巴斯坦，而且根据拿哈那、喀特雷亚两城的士兵与民兵的经历来看，这一伙海贼的本事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更让人心惊的当然是方才在王都郊外碰见的恶魔海贼团与海军的交战，那可怕的火焰能力，贝尔只是复述一遍，都仍然觉得口干舌燥。
霸王色霸气……自然系能力……
这些词，这些力量，都距离寇布拉的认知太遥远。他当然听说过，但他毕竟不是士兵，更非战士，也不曾在大海上实际闯荡过，这些偶尔听过的只言片语，没有亲身体验，根本不会真的放到心里去。他是国王，脑子里装着的是阿拉巴斯坦，和这个国家的人民，还有这个国家延绵四千年的历史，以及代代相传必须背负后守护的某个责任……
腥风血雨的强者世界，如果不是沙鳄鱼去年来到阿拉巴斯坦，如果不是这一回恶魔海贼团也横冲直撞过来，寇布拉总感觉那都是与自己不太相干的、只存在于报纸上的另一种生活。
寇布拉沉吟道：“一个眼神就能令军队全部倒下……你说的霸王色，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贝尔道：“事实如此，国王。”
寇布拉奇怪道：“既然如此，在身具这种力量的强者的面前……”
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自然是“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大军多寡，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一个眼神就全给撂倒了。
贝尔苦笑道：“寇布拉国王，我尽管不了解霸王色，但我想即便同样都是有霸王色资质的人，彼此之间的威力也会有所差别……”
“换言之，那恶魔海贼团能一个眼神击倒近千军队，却未必能一个眼神击倒上万人，或者十万人，五十万人。”寇布拉点点头，略作沉吟后，叹了一声，“不过，贝尔，你有一点说错了，恶魔海贼团并没有都跑到了王都周遭。”
贝尔一愣。寇布拉道：“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雨地那边……”停顿了一下，不过意思尽在不言中。沙鳄鱼一副代表世界政府入住阿拉巴斯坦的拽样，堂而皇之地在圣多河以西的雨地住了下来，赌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那繁花似锦的热闹景象，不知道的还以为雨地才是阿拉巴斯坦的首都呢。
寇布拉正经当国王的，虽然没觉得沙鳄鱼作为政府的帮手，会对他这个世界会议席位国王有不轨之心，但也不至于真的两眼一闭就那样放任，总算也是安排了一些人手在圣多河以西的各个城镇传递消息的。
比如，寇布拉就知道，疑似九蛇海贼团的蛇姬一行人已经从多托父子建立的猷巴小镇离开，又比如，那个恶魔海贼团的船长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郭让地区，一路直线地朝雨地而去。
“他还真的要挑战克洛克达尔。”贝尔道。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贝尔确实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恶魔海贼团该不会是打着宣战沙鳄鱼的幌子，然后悄悄跑到王都对国王意图不轨吧？阿拉巴斯坦作为数千年古国，听着似乎就巨富无比的样子——众所周知，海贼之所以是海贼，绝大多数都是奔着财富、宝藏来的。如果恶魔海贼团的真正用意是阿拉巴斯坦王族的财宝，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贝尔侍奉王族，却再清楚不过，寇布拉国王简朴到了当臣子的都过意不去的地步，哪有什么宝藏给海贼们觊觎啊。
寇布拉问：“贝尔，你认为克洛克达尔会输吗？”
贝尔低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做好战斗的准备。沙鳄鱼如果能赢，如果能轻松取胜，当然最好，但万一他输了……我们不能将一切交给七武海个人的胜负上。”
“做最坏的打算。”寇布拉点点头，“让各地集结军队吧，保持各自电话虫的通畅，另外准备好船只渡过圣多河，先随时待命。”
“是。”贝尔应道，他明白，国王是要等沙鳄鱼与远古恶魔交战后的战况。
说实话，寇布拉看沙鳄鱼不爽很久了。
啥情况啊，一个七武海突然大摇大摆地跑过来，还赖着不走了。这你家啊？
是，如果有海贼寇边，沙鳄鱼也会免费出手，帮忙击退海贼……问题是他们的士兵也不是吃干饭的，反倒是因为沙鳄鱼的存在，最近士兵们似乎也渐渐懈怠了起来。反正有七武海坐镇，他们还费什么心呢？长此以往，军队的战斗力必将下降啊！
寇布拉已经决定，就算这次沙鳄鱼赢了，他也要上书世界会议，实在不行打电话给五老星，管管你们的马仔吧，我们阿拉巴斯坦这小庙招待不起这样的大佛，万一三天两头的有海贼过来挑战七武海刷成就，咱们日子还过不过了？赶紧让他滚！这么能耐，怎么不住玛丽乔亚去啊？
薇薇正偷听得入神，忽然有侍卫急匆匆过来，向寇布拉禀报说，海军抓住了恶魔海贼团的两名成员，其中一个正是那副船长虚无恶魔，已经押解王都，就快入宫了。
副船长，虚无恶魔……
薇薇一愣，这不就是那个仿佛人形太阳，半空中放出大火龙的怪物吗？虽然这么说对海军很不够意思——但他们居然输给了那几个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