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大战前夕
科尔切斯特。
南八区，元岗街。
一家篮球鞋店，老板将【全场促销】的牌子放在了橱窗里面。
经过的路人，都可以通过店铺巨大的橱窗玻璃，看到这张醒目的告示牌。
老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今天他一个人将店铺内所有的库存清点了一遍。
发现最近营业额下滑的比较严重。
上个月进的一批货，到今天只卖出去几件。
“算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老板熟练将地上的球鞋塞进鞋盒中，然后投篮一般，将鞋盒丢进了展柜的三层。
“老爸，我回来了。”
店铺的门被撞开，吉姆抱着足球从外面从了进来。
老板没有回头看儿子，只是将地上的另一双篮球鞋塞进鞋盒。
“老爸，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被勇士与恶龙球队选中了。”
吉姆兴奋跑到老板面前，挥舞着双臂，高声喊着。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处在极度喜悦中的儿子，不屑的问了一句。
“勇士与恶龙？最新出的游戏光碟吗？”
吉姆听后，满脸不服气，大声说道：“老爸，是我们学校校队的名字。”
“学校？校队？
你不是早就被你们学校退学了吗？”
老板这次将一个鞋盒塞进了展柜最下面的一层。
吉姆见自己老爸提起学校的事情，顿时略显尴尬，连忙咳嗽几声，毫不在意的喊道：“老爸，你先别管学习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一支业余球队的球员了。
我可以参加英格兰第八集联赛了。”
老板听到儿子可以参加比赛，放下手上的篮球鞋，一脸严肃，对他说道：“既然你决定要去参加比赛，就要在场上好好踢，场下也要抓紧训练。”
吉姆见老爸终于正常搭理自己，笑着说道：“老爸，明天的足总杯决赛，你去现场看球吗？”
老板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响，他摇头，无奈的笑着，说道：“就算我明天想去，估计球票是肯定无法弄到的。”
老板觉得足总杯决赛，比赛门票觉得在几天前就销售一空。
现在应该是一票难求。
“老爸，你看看这是什么！”
吉姆眯着眼，一脸坏笑，从裤兜里拿出两张足总杯决赛的门票，放在老爸面前。
老板微微一愣，伸出右手，有些颤抖接过球票，低头仔细打量了半天，说道：“你怎么弄到的，你哪来的钱？”
吉姆不以为意，仰着头，像得胜归来的大公鸡一般，笑道：“我就问你，明天要不要和我去温布利球场。”
老板沉默了，自从那次极端球迷暴乱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现场看球。
他一直无法原谅自己，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只要去现场看球。
那件事情就会立刻浮现在他眼前。
“老爸。”
吉姆见自己老爸发呆，半天不出声。
有些担心，走近几步，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老爸，我们明天一起去温布利看科尔切斯特联夺冠吧。”
老板突然将球票推到吉姆怀里，骂道：“要去你自己去，我还要在家看店，没有时间。”
说完，老板又弯下腰，开始清理地上的篮球鞋。
“老爸，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一次带我去现场看球是什么时候！”
吉姆见状，气愤的高声喊道。
“我来告诉你，老爸。
我们已经3年，没有一起去现场看球了。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韦斯顿家园社区体育场，科尔切斯特联的对手是哪支球队吗！”
面对吉姆的怒吼，老板依旧沉默，手上清点着篮球鞋。
吉姆冲上前几步，一把将老爸拉了起来，喊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去现场看球。
ok。
那我明天自己去。”
说完，吉姆拿起球票和自己的背包，向店铺深处跑去。
过了一会，吉姆又跑了回来，将明天的足总杯决赛门票放在货架上，说道：“这两张球票，是科尔切斯特联主教练李给我的。
他一再叮嘱我，希望你可以去温布利球场，现场为科尔切斯特联加油。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你能亲眼见到科尔切斯特联击败阿森纳，赢下冠军。”
吉姆说完话，转身又向里面跑了过去。
老板等吉姆跑没影了，才一步步走到货架前，犹豫半天后，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将球票拿在手里，反复端详。
老板望着橱窗上的告示牌出神。
突然，他转身向里面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片刻后，篮球鞋店铺的橱窗内，原先的警示牌已经被更换掉。
新的警示牌写着【暂停营业】。
下方还写了一行字体较小的英文。
【科尔切斯特联是冠军】
伦敦北部，一家私人医院。
住院部。
“您的眼部手术很成功，它不会再威胁到您的生命了。
但您的眼睛，就和我手术前分析的一样，永久失明了。
抱歉，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主治医师替眼前的老人将毯子盖好，扫视了一下床头仪器上的数值，开口说道。
老人晃动自己的脑袋，开口小声问道：“医生，今天是几号了。”
“今天是五月三十日。”
老人伸出右手，想抓住医生。
医生见状，急忙上前扶住老人，焦急喊道：“您眼睛不方便，千万不要乱动。
这样很容易给您自己带来伤害。”
老人拉住医生的手，哽咽的说道：“医生，你告诉我，科尔切斯特联有没有打进明天的足总杯决赛。”
“科尔切斯特联？”
主治医生看着老头激动的样子，连忙说道：“明天是足总杯的决赛。
决赛双方是科尔切斯特联和阿森纳。”
老人听到科尔切斯特联打进足总杯决赛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说道：“医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主治医生见老人情绪如此不稳定，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您不要情绪激动，有什么问题，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
“明天你能不能带着我去温布利球场。”
主治医师听到老人的请求后，愣在原地，开口说道：“您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抱歉。
我的意思是，明天您就算去了温布利球场，也无法看球赛啊！”
主治医生完全不理解老人的想法。
眼睛有问题，就应该留在医院静养。
先不说足球现场吵闹的环境，会不会令老人术后的眼睛有没有影响。
光是看不见这一点，去了现场也是没用的。
老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说道：“我喜爱一支球队60年了。
现在，它终于能够出现在世界历史最悠久比赛的决赛现场。
哪怕我看不到，我也去现场。
去听，去感受，去加油。
那是我一直深爱的球队啊。
我也没有多少时间等到下一次决赛了。
这或许是我人生最后一次机会，能够去现场感受，有心爱球队参与的决赛。
医生，希望你能帮帮我。
拜托你了！”
老人的眼泪终于流淌下来，医生急忙喊来护士，对老人进行一些补救措施。
“您的情绪别这么激动，千万别流泪，我答应您就是。”
老人没有说话，右手却死死拽住医生的手，不肯放开。
科尔切斯特。
一处私人别墅。
汤姆太太和友人依旧在研究明天比赛时，科尔切斯特联球迷该如何为球队加油助威。
“我给大家定了一些外卖，大家赶紧过来先吃东西。”
汤姆和一名外卖小哥，抱着大量食物和饮料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食物到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刚才长大3个小时的排练，和设计现场加油方式。
让大家的脑子特别沉重，尤其一些女孩，不停敲打自己的后脖颈，或者腰部，嘴上也开始抱怨太累了。
“嘭！”
汤姆太太将手中的文件夹丢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
吓得大家纷纷回头，看向一脸怒容的汤姆太太。
“谁让你们休息了，我们的排练做完了吗！”
汤姆太太怒吼着。
汤姆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汤姆太太，喊道：“姐，就算排练，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啊。
我们先吃完饭，然后再排练，不也是可以的吗？”
“吃饭？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还没有一个特别优秀的方案，可以解决明天加油助威的问题。
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是阿森纳球迷。
我们的球队在战斗，我们的球迷也是一样要战斗的。
这是我们科尔切斯特联第一次打进足总杯决赛。
也是我们距离英格兰顶流冠军最近的一次。
我们要拿出比阿森纳球迷，更优秀更好的加油助威方式。
将温布利球场，变成我们科尔切斯特联的主场。”
汤姆太太站起来，对着众人一阵咆哮。
在场所有人，被汤姆太太疯狂的模样吓住了。
他们不敢相信，往日温文尔雅，端庄高贵的汤姆太太，现在像极了一名苏格兰农场养牛的大妈。
汤姆见到自己姐姐暴走的样子，赶紧转身，对着众人说道：“真的非常抱歉，大家先去花园用餐吧。
我和家姐商量一些事情以后，在和大家共同排练明天为球队加油的事情。
真的太抱歉了。”
众人在汤姆的劝说和道歉下，带着食物饮料去了外面的花园。
等众人逐渐离去，汤姆走到汤姆太太面前，小声说道：“姐，你要不要也吃一点东西。”
汤姆太太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
她讲额头旁的发丝挽到耳后，摇头说道：“我不饿，我不吃。”
汤姆见姐姐有些癫狂的趋势，叹了一口气，说道：“姐，我心里是很清楚这几年，你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
如今球队不仅升入英冠，还打进了足总杯决赛。
我想，姐夫看到这一切，他肯定是很高兴的。”
汤姆太太听到自己弟弟，提起了自己的亡夫，顿时泪流满面，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想他在天堂也会感到高兴和喜悦的。”
汤姆太太用手背擦拭自己的泪痕，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缓后，对汤姆说道：“我就是想最大可能帮助球队夺冠。
这样，你姐夫在天堂上，也会更加安详了。
你姐夫身前，就憧憬我们球队，能够获得一次全国性质的冠军头衔。
一直到他过世，苦于球队实力，以及教练水平的压制，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去达到这个期望。
可现在不一样了，李是上天赐给科尔切斯特联的，他将球队带到了足总杯决赛。”
汤姆太太说到一半，往刚才摔在地上的文件走去，弯下腰，捡了起来。
“所以，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将温布利球场变成我们科尔切斯特联的主场。
汤姆，你去花园招待一下他们吧。
顺便替我说声抱歉。
我自己在这里安静待一会，然后出去和你们汇合。”
汤姆还想劝劝自己的姐姐，见她挥手让自己离开，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科尔切斯特联俱乐部。
主席办公室。
罗比靠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看了沙发上的李道泉和门德斯一眼，然后将双手放到桌面，冷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球队升级英冠以后，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正常维持一支英冠球队的开销。”
门德斯盯着自己的手指甲，然后向指甲吹了几口气，倒是没有接话。
李道泉坐直身子，眼睛与罗比对视，开口说道：“主席先生，我想请求您，恢复萨克的助理教练的职务。”
“不行，绝对不行！”
罗比气的举起右手，连忙摆动起来。
李道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急不慌的说道：“足总杯决赛需要萨克的帮助，才能夺冠。
我想主席先生，也不愿意将冠军奖金让给阿森纳吧！”
李道泉故意不说奖杯，却说奖金。
就是为了提醒和威胁罗比，不要和钱过不去。
果然，刚才还很强硬态度的罗比，语气放缓，开口问道：“你确定能保证球队能够夺取最后的冠军？”
李道泉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住桌面，正色说道：“你只要让萨克恢复助理教练的职务，我就给你一个足总杯冠军！”
罗比见到李道泉如此肯定的样子，笑了，他往身后的椅子一躺，摇头说道：“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什么意思？”
李道泉眯着眼，盯着罗比，开口问道。
“我刚才说过了，球队现在升到英冠，给我的家族企业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罗比话说到一半，脸色突变，恶狠狠盯着李道泉，坐直身子，大声说道：“这件事情必须有人负责，如果不是萨克，就是你！”
李道泉瞬间明白罗比话中的含义，冷哼一声，说道：“你要赶我走？
我走了，谁带领球队给你赢下足总杯冠军！”
卧草，穆里尼奥的事情不会在劳资身上重演吧。
劳资不会成为第一个足总杯决赛前，被炒掉的主教练吧。
罗比伸出右手食指，摇晃了几下，说道：“当然不是。
就算要把你从科尔切斯特联主教练的位置赶下去，也要等到决赛结束。
我给你一个选择。
你和萨克，球队只能留一个。
你留下，还是萨克留下！”
“你！”
李道泉握紧拳头，狠狠敲打在桌面上，骂道：“难道球队打进足总杯决赛，没有给你赚到钱吗？”
罗比摊开双手，一脸笑容，丝毫没有被李道泉影响到心情，说道：“球队进了足总杯决赛是赚钱了啊。
我告诉你，不仅现在球队赚钱了。
你要是帮助我夺冠了。
足总杯冠军的奖金，以及下个赛季欧战的奖奖金。
我都是赚钱了。”
罗比缓缓起身，将脸凑到李道泉面前，轻声说道：“我现在可以清楚告诉你，以后球队赚到的所有收入。
我都会全部投到家族企业，缓解公司负债压力上面。
至于球队，大不了再降回英甲好了。
对了，还告诉你一件事情。
其实，我当初选你做主教练的时候，我的公司经营已经开始有问题了。
那个时候，就打算让球队降到英乙好了。
反正有你当俱乐部的替罪羊。
不过，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竟然是你不仅带领球队升级，还打进足总杯决赛。
你的出色超出我们的意料。”
罗比朝着李道泉露出微笑，但李道泉却感到恶心。
“你年轻，也有才华和天赋。
弗格森爵士也对你青睐有加。
可是萨克没有你优秀，也比你老，我认为离开了科尔切斯特联，他无法马上找到一份工作。
如今英国经济形势，你也是知道的。
如果我是你，就帮助萨克，自己承担这次升级损失了。”
“那好，他答应了。
五月三十一日，足总杯决赛结束，他就自动卸任科尔切斯特联主教练的职务。”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门德斯，突然站起来，对着罗比说道。
罗比见门德斯那职业的微笑，内心不舒服，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比赛结束后，李道泉就再也不是科尔切斯特联的主教练了。”
“没问题。”
门德斯走到李道泉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
李道泉点头跟着门德斯走出罗比的办公室。
“门德斯！”
李道泉叫住了门德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怪我替你擅作主张。
我了解你，你是一个不愿意吃亏的人。
但你对那些给过你帮助的人，是愿意吃亏的。
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只不过替你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