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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宿醉(1w2)

王社长含泪点头答应了下来。

没辙,林巍手头的钱,的的确确已经不够他继续扩展生意了。

但王社长家底可的确是足够殷实的——和林巍不同,他自从在加里峰洞在扎根之后,就几乎没有过多的扩展自己的势力,除却和那些当地的名人社交的花费以外,他甚至连房子都买到了加里峰洞。

剩下的钱,王社长也不喜欢投资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华侨那朴实的金融思维让他更习惯将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很好,林巍很喜欢他的这幅理念——如今,就是王社长需要这笔钱的时候了。

当然,林巍也不是空手套白狼,他不仅将王社长的投资算作借款,也表示会将他投资的利息换做股份,到时候一并加入在自己的娱乐经纪公司内。

尽管股份的份额不多,可除却股份,林巍还会给他实际的管理权和经营权,包括等到公司建成后,他也会拿到符合自己社长的薪水酬劳。

待遇很是雄厚——除却这公司还没建立,公司产业还几乎一穷二白以外...嗯,未来可期。

在搞定了王社长,敲定了之后的事情之后,林巍却没急着继续去从其他人手里掏钱。

他离开加里峰洞,便让崔永豪将车在汉江附近停下,让他出去望风的同时,给姜科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姜科长接起电话时显得很谨慎。

但林巍却急切道:“大头那边审问出什么了吗?”

在大头自首之前,林巍就叮嘱姜科长,一定要努力深挖大头身上藏着的秘密,将他钉死做成丁青犯罪的人证。

姜科长听到林巍的话,沉声道:“哪能这么快...他现在什么话都不说。

而且,即便有了人证,恐怕我们也很难以此来制裁丁青,除非有更多的实证。”

“没时间了!”林巍声音略显急躁,他压低声音,连连道:“现在是搞垮北大门派最好的时机,一方面是在虎派和帝心派的压力,另一方面,我也借助之前的失利,大幅削弱了北大门派的威望和势头。

现在我会尽可能的想办法掏空丁青和李子成的现金流,只要找准机会,哪怕只是让丁青被关一个月,北大门派就有可能在内部瓦解...”

“你是想干什么?”姜科长却忽然厉声呵斥着:“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林巍一愣,随后道:“姜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林巍!只是让北大门派垮台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必须一举将丁青及其背后的人全都抓到,才能彻底让这群黑帮...”

林巍粗暴的打断了姜科长的话:“背后,背后,每次都是背后!伱难道不知道北大门派背后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人吗?如果想要把他们都抓住,这件事要拖到什么时候?”

“注意你的身份!”姜科长用更大的声音怒斥道:“难道因为困难就要放弃,因为有难度就不去做吗?

你要是畏惧困难,害怕这件事最后难以收场,那你现在就可以回来!你的功劳我一分不少,足够你在体系里少奋斗两年,你要不要?”

林巍陷入沉默,最后只是驳斥道:“可如果北大门真的和在虎派帝心派联合起来,这件事是我们能解决的了的吗?

我难道做的还不够多吗?短短一个多月,我拼了多少次命,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我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能力和忠诚吗?

姜科长,我现在怎么回去?如果不搞垮丁青,搞垮北大门派,即便我现在回去,丁青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扒了我的皮!

就算你不打算收网,可起码,你也得给我一个目标啊?

如果你的目标根本不是丁青,根本不是北大门派,那我卧底的意义在哪?只是让我在这里活受罪吗?”

姜科长哑口无言,半晌,他才叹了口气,低声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

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无法收场,事实上,自从丁青起势之后,这件事的性质就已经不简简单单是搞垮北大门派这么简单的事了。

如今,不仅仅是局长参与到了这件事里...还有更高层的人,也在关注着我们的行动,这么说,你明白吗?”

林巍却仿佛慌了头脑,紧张的问着:“什么!?那我的卧底身份...”

“别担心!”姜科长斩钉截铁的说着:“你卧底的身份依旧只有我与高局长,还有你的接线人千信雨知道,这是底线,我们绝不会让除去我们二人以外的任何人获得卧底资料。”

林巍若有所思,但口中的声音却愈发紧张,甚至带着谁都能听出的不安和烦躁:“真的吗?”

“当然!我们绝不会让卧底情报泄露分毫出去。

如果卧底情报交给检察系统,那这件事和我们警察还有什么关系?那群狗娘养的只会站在我们的战士的尸体上,宣扬这是检察官又一次抗争邪恶,取得了重大胜利...”

姜科长言语中透露着对检察系统的厌恶。

而这也符合林巍对警队中大部分人的认知。

在南韩的警察系统里,只有三种人。

这源自于检察系统权力的碾压,哪怕是刚入职的基层检察官,也能随便使唤警察做事。

哪怕贵为警局局长,往往也是被检察官随手拿捏的存在,毕竟,检察官可以随时跑到警局局长家里搜查,可警察却没办法去检察官的家里搜查。

林巍表现得镇定了些,但言语中仍然有些难过:“那你的意思是...”

“相信我,也相信高局长——他在首尔的国会里,并非没有支持者,而检察官系统里,高局长亦有人脉。

我们早已开始谋划一张大网,只待时机了!

你只需要静观其变,继续做你该做的事就好!

向上爬,爬到丁青身边,成为北大门派的支柱,这就是你目前的任务!

林巍,你卧底的时间...还远不到坚持不了,想要放弃的时候吧?”

姜科长的激将法用的也很粗暴。

但林巍却配合的上了套。

他只是沉默着,半晌才低声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做到什么程度就能结束...我不能只是漫无目的的做事。”

“保证北大门派正常发展,我知道你担心他们和在虎派合作之后,会难以处理。

但我们要的,正是石东出这条大鱼!”

姜科长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标。

“只要搞定石东出,拿到他确切的犯罪证据,掌握到他贿赂的贪腐人员的证据名单,我们就能将这群渣滓一扫而空!

届时,检察系统和国会也会予以我们全力的帮助,绝不会让你们拼命搞来的证据打了水漂!

我知晓你可能会担心之后的安全问题...夏威夷怎么样?或者迈阿密?一栋漂亮宽敞的房子,每个月定期发放的美金,还有这段时间累计的薪水,事成之后也会有一笔高额的奖金...

林巍,不管到时你想留在这儿继续奋斗还是离开,我们都不会亏待像你这样贡献突出的战士!”

林巍沉默半晌,低声道:“只要搞定石东出...就行了吗?”

“我保证。”

姜科长说着。

林巍挂断了电话。

他可不能像李子成那样表现的太过分——见好就收。

毕竟他卧底的时间还短,可还远不到表现出崩溃的时候。

但林巍之所以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挂断电话之后,林巍便拉下车窗,对着远处的崔永豪叫道:“永豪,去江南区,上次那个高档公寓。”

“是,大哥,这次还要买礼物吗?”崔永豪问。

林巍摇头:“不用,买点啤酒和下酒菜小零食就行。”

崔永豪便没有再多话——尽管他心里有些好奇,林巍在江南见的是哪个女人,可老大不说,他便最好不要多嘴。

时间尚早,林巍也没给千信雨打过电话,只是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晚上要和她见面,就在楼下等着了。

他也不是干等着。

崔永豪守在门外,他便在车里一个电话接一个的打了出去,安排与了解手下工作的进程情况。

剩下的时间,林巍便干脆在车里休息了一下午。

估摸着千信雨快到了下班的时间,他便让崔永豪在车里等着,自己上楼在家门口挂机。

等到千信雨急匆匆回到家时,林巍早已在她家门口坐了好一会了。

“林巍...”千信雨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先开了门,看着表情稍显黯淡的林巍,知晓他的遭遇。

姜科长在接到林巍电话后就和千信雨同步了信息,并且告诉千信雨要安抚好他——事实上,即便林巍今天不来找她,千信雨也会找个借口探探口风,观察一下林巍的情绪。

见到他这副略显憔悴的疲惫模样,在千信雨的意料之中,可心里却出乎意料的,有些闷闷的。

“没打扰你吧?”林巍却主动开口,微微笑着,他脸上方才被千信雨捕捉到的黯淡与疲惫,仿佛都只是千信雨的错觉。

“没有啊...怎么又来找姐姐啦?”她笑吟吟的,脸上看不到什么别的情绪。

林巍有些自嘲的笑笑:“想找个人喝两杯...不嫌弃吧?”

他抬了抬手,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啤酒和下酒的零食。

千信雨莞尔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打开房门,从鞋架上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到一旁:“喏,拖鞋。”

“谢谢!”林巍表现得有些意外惊喜。

他毫不掩饰的表情让千信雨的笑容更盛两分,调侃着:“就这么容易满足啊?”

“我可什么都没说。”林巍嘴硬着,但脸上的笑容却变得开朗了几分。

千信雨忍不住扭过头去,无声地笑着,将手里的包包放好,脱了外套,说道:“今天吃韩牛怎么样?省事一点,也方便我们喝两杯。”

“信雨姐破费了。”林巍没有拒绝,换好脱鞋,将西装脱下,千信雨便轻轻伸手帮他,将他西装外套挂上衣架。

林巍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手,眼神有些愣愣的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她微微涨红脸:“看什么呐?”

没什么,他顾左右而言他的说着:“需要我帮忙吗?”

“可千万别动...”千信雨笑着:“上次还得让你替我收拾家...可太丢人啦,这次家里干净了不少吧?”

林巍左右看看,的确家里干净了许多,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条,没什么值得他再去上手的东西。

“嗯...那我就坐着了?”

“烤肉又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你坐好等着就行啦。”

千信雨不容拒绝的去拿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要拿的,也就是干料和湿料、蒸上米饭、准备一些生菜和紫苏叶,再拿买来的已经切好的韩牛,将烤盘插上电放到茶几上。

这就算完事。

林巍自觉地拿过烤夹,而千信雨则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线的同时,笑吟吟道:“烤肉就辛苦你啦!”

“这是后辈该做的嘛。”林巍不以为意的烤着,而千信雨却笑嘻嘻的跑去冰箱,用大啤酒杯装了两杯冰块:“我喜欢喝冰的...你呢?”

“我也是。”林巍有些意外,她准备的还真齐全...看来她自己之前所说的,习惯每天晚上睡前喝两杯,还真不是开玩笑。

一看就是老酒鬼了。

这也让林巍更加笃定,她上次肯定是装醉无疑。

千信雨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暴露,面对林巍来找自己,她又觉得有点心虚,却又难掩高兴。

尽管理智在告诉她,最好还是约在棋院见面,尽量不要让两人的关系蔓延到生活中来。

可千信雨的心里总能自欺欺人的找到借口,就比如今天——她举着啤酒杯,先和林巍碰了碰杯,而后观察着他的表情:“今天不用忙吗?”

“不忙...”林巍说完,却叹了口气,改口道:“忙也没意义。”

“怎么啦?”她关切的问着。

“你应该也清楚,这两天的事。”林巍有些意兴阑珊的说着:“算了,没什么。”

他看起来不大想谈这些事情,可千信雨却突然警觉了起来,作为接线人,林巍这样的态度,可不是一个好的趋势。

她眉头微皱:“是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林巍笑着,声音里透着疲惫:“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千信雨突然无言以对,而林巍却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抱歉道:“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

千信雨嗯了一声,而林巍只是继续道:“只是觉得,其实...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什么选择。”

“我和姜科长联系过了,他叫我继续努力...直到扳倒石东出为止。”

林巍叹了口气,茫然道:“可这件事又该怎么继续做下去?现在我在北大门派的处境也不好,即被外人当做是北大门派的刀子,也被自己人视作威胁...”

“怎么回事?”千信雨关切着。

“你也知道,我资历浅,出头又太快,难免惹人非议,丁青看似信任我,但信任的程度也有限。

李子成、任建模二人也不希望我爬到他们头上去,在内部隐约排挤打压我的存在。

而在外人看来,也是如此,于是便都拿我开刀,想通过打压我来让丁青再退一步。

我原以为,只要搞定北大门派就能脱身,可现在看来,还有的熬了...

我是不是有点脆弱?”

林巍自嘲的笑着:“其实也没卧底多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段时间,仿佛比过去的每一年都还要漫长。”

“你的压力太大了。”千信雨客观的给出了结论。

她柔声说着,撩起长发,眼神温柔的看着他:“你本来也就是上大学的年纪,又是从底层选拔出的,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巡警,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了。

你知道吗?其实姜科长在背后也曾夸过你呢,连他都没想到,你能做到如今这一步。

所以啊,不要有负担...你往后所走的每一步,其实,都已经超出了许多人的期待呢。

尽力而为就好,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

千信雨轻声的话语似乎让林巍的确好受了许多。

可他的表情依旧有些低落:“可是如果我不再进一步的话...石东出又该怎么办?如果抓不到石东出,我就要一辈子呆在这吗?”

“总会有办法的,再说了,哪有卧底一辈子的事儿啊,如果事不可为,便找个借口退下来便是...我会帮你的。”千信雨心知肚明——其实比起林巍,姜科长眼下依旧更加看重李子成。

倘若林巍之后迈不过这个坎,姜科长将会进一步调低林巍的重要性,毕竟,卧底只需要成功一个,就足够了。

并且,千信雨最近在办公室内听出了不少风声。

似乎姜科长认为如今的卧底数量太少了,不够保险。

很有可能,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卧底入局。

甚至,如今可能已经有卧底入局了,只是千信雨不知道罢了——她和姜科长虽然亦师亦友,是直属后辈,但毕竟也只是姜科长的手下,并非无可代替、举足轻重的存在。

这也让千信雨竟多了几分私心。

如果说,这件事本就不是非林巍不可的话...那能不能...不让他承担那么多的责任和痛苦?

林巍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属实有些意外,可心里却因此多了几分喜悦和愧疚。

喜悦的是,这句话本不该是由千信雨说出来的。

愧疚的是,他对于她为什么会这样说的原因,心知肚明。

林巍看着千信雨不说话,而她也意识到自己那句话似乎暴露了什么,心里一惊的同时,又慌乱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被情绪裹挟说出那样的话。

“看着我干嘛?”

千信雨挪开视线,偏开脸,举起的大啤酒杯,几乎遮住了大半脸颊。

林巍却在沉默片刻后,真挚道:“谢谢你,信雨姐。”

“我只是说说...我人言甚微的,可不一定真能帮上忙。”千信雨想找补几句,可看他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来,声音却硬气不起来。

干脆,最后举起酒杯:“喝。”

林巍和她碰杯,千信雨竟举着大号啤酒杯仰头猛灌,连着吨吨吨,竟硬是一口气将啤酒喝了个干净。

“喝啊?”

她用手一抹嘴唇,多了几分豪爽的指着他手里的酒杯,揶揄着:“喝不了就放下呗,举着多难受。”

“那我肯定不能让信雨姐看笑话啊!”

千信雨此举正合他意。

林巍举起酒杯,吨吨吨也是一顿豪饮,冰凉的酒水混杂着冰块,还真是难灌。

等到放下酒杯,千信雨早已打开新的啤酒,两罐啤酒方巧灌满一杯,林巍突然醒悟:“信雨姐说平时睡觉前喝两杯的意思是...”

“杯子大点不行嘛!”千信雨红着脸,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怎么的。

林巍失笑着:“行,当然行,那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

“呸,明明是你想找人陪你喝酒...”

“没办法,除了信雨姐,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喝了。”

林巍从表情到话语,都无比的真诚。

人人都说真诚才是必杀技,此言不虚,千信雨抿抿嘴,最后夹起一块烤肉,放到他碗里:“开吃开吃,别说姐姐没照顾你啊!”

“是,信雨姐。”林巍咧嘴笑着,两人便正式开始酒局。

千信雨这回是真下了狠心要把林巍陪到位了。

或许是出于愧疚——她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帮林巍早点收网呢,现在目标就已经扩大到石东出身上了。

又或许是出于怜悯——林巍在她面前表现得的的确确是个‘弟弟’模样,让她怎么也狠不下心,看他孤零零的连个朋友依靠都没有。

而且...

他的确很有魅力。

随着林巍体力值达到了15点这职业的门槛,他的优秀外表便更加突出了几分。

首先是身形。

完美的好身材不用多说,更重要的是,体态。

很多人分不清楚健身和体态的区别,认为只要身材好,那就是体态好,但其实两者却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所谓体态,就是指人平时运动的姿态、站立的姿势、甚至是坐着的时候的姿势。

由脊柱、韧带、骨盆、颈椎等等决定了人运动或静止时自然的姿态。

就像是许多古典舞蹈家在经过多年训练之后,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古典的韵味,站如松,肩背舒展,坐姿挺拔...

林巍毫无疑问的拥有着十分良好的体态和骨架结构,并且在加点过后,甚至连驼背、类似于乌龟颈等等的问题都全面消失不见。

而后他更优秀的点便是皮肤。

男人是很少化妆的,尤其是在零二年这个还带着少许野蛮的时代,几乎没有男人会在乎保养自己的皮肤。

能用香皂洗脸就算爱干净,用洗面奶之类的东西,就算上是精致,再加上普遍都是风吹日晒长大的,皮肤就更难保持白净整洁了。

可林巍如今的皮肤却真能称得上是一句‘天生丽质’。

在出众的内分泌系统和优秀的内脏功能的支撑下,他的皮肤虽然并不是小白脸似的过分白皙,但却也的确相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要白净,并且肉眼可见的干净。

一白遮百丑,更别说林巍本来就外貌不俗,多重加成之下,其真实魅力,毫不逊色于许多明星在电视上的卖相。

千信雨固然是富人家庭出身的大小姐,在大学里也见过不少出色的男人,可但从外形上能和林巍比拟的,却几乎没有。

而比这更重要的是,林巍很懂她。

“真的?你也这么觉得?”千信雨甚至忘了自己方才的谈话是怎么开头的,两人到底聊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倾诉了很多。

“是啊!”林巍认同的点着头,用一种略显倾慕的眼神看着她:“信雨姐能选择这样的做法,不也正是因为信雨姐是个有原则的人吗?

很多人将世俗的规矩当做原则...可有时候,墨守成规的规则,未必是正确的。”

林巍也有点迷糊她刚才絮絮叨叨到底说了点什么了——但无所谓,顺着话题聊就是了。

两人身旁的啤酒罐堆满了足足一个大号塑料袋,还都是将罐子捏扁丢进去的。

千信雨有些感动的抿着嘴:“谢谢你...”

“谢谢我干嘛呀,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林巍笑着,两人四目相对,他的声音柔和:“从来没有人像信雨姐这样对我好...”

“我妈妈走的早,我爸又是个不善言辞的,只知道闷头苦干,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想什么,在乎什么,害怕什么,担忧什么...

只有信雨姐会这样听我说...安慰我...”

林巍双眼似乎隐隐泛红,里头的情绪都快洋溢出来了。

千信雨被吓得酒醒了不少,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回应,最后只能举起酒杯,继续喝。

一杯,两杯...

原本就快到极限的两人,随着林巍又一次将啤酒一饮而尽后,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的摆手,作为今晚的结束。

林巍摇晃着,仿佛世界都在旋转:“信雨姐,我喝不了了...好晕...”

“我都说了少喝一点...”千信雨松了口气,放下酒杯,急忙起身,绕过茶几扶了他一把。

这小子怎么这么能喝,差点都要给喝我到警戒线了。

林巍一头栽进她怀里,又手忙脚乱的想要站直,最后却害的她扶不住这壮实的狗男人,一同倾倒在沙发上。

为了不让他摔着,千信雨拿自己当了垫子,而结果便是,两人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一躺一趴的静止在了沙发上。

林巍好像看呆了似的一动不动,千信雨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喘息,又羞又恼:“你要压死我呀!快点起来啊!”

林巍慢慢悠悠的起来。

但又一屁股坐到沙发的另一边去:“对不起,信雨姐...”

“我看你是成心的...”千信雨脸上烫的吓人,慌乱的往后退缩着,坐到了沙发的一侧:“故意占姐姐便宜是吧?”

林巍摇摇头,张了张嘴,看着她坐到另一头,脸上难掩几分失落,勉强笑着:“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怪你...”千信雨就吃这一套。

她纠结着又站起身来,扶他:“我知道...你喝多了嘛。”

可林巍却不起来,他突然坐着伸手抱着她,不撒手了。

“你...你...”

千信雨有点急了,可力气那么大,她又能怎么办?

只能推着他的同时加重语气:“干嘛呀!”

“就一会...就一会...”

他低声说着。

千信雨没辙,又或者说,她此刻浑身燥热的,脑袋早就懵了。

得拒绝他...得拒绝他...得...他那么可怜兮兮的,就让他抱一会呗?

她拍了拍自己脑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林巍却抱着抱着,没了声儿。

再一回神——他闭着眼,靠在自己身上,眉头紧皱着...

“你不是要吐吧?”

她小心翼翼的问。

林巍不说话,只是靠着。

“喂?”

“喂喂喂?”

她推开林巍,林巍便又缠过来,一声不吭。

“...信雨姐。”

他突然出声。

千信雨没听清,只听到他叫自己名字,心头砰砰直跳,慌乱道:“你说什么呢!”

“...”他却仿佛什么都没说,双眼茫然的晃悠着起来,摇摇晃晃的,站直了一直看她。

千信雨心里直打鼓,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可林巍却又只是伸出手。

你特么树袋熊转世是吧!

千信雨无奈的又给他抱住,心里又羞又恼——这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尤其是这家伙现在犹犹豫豫的,就像是有人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对准了她,却又怎么都不扣下。

让她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变化着,忐忑不安,脑袋里一团乱麻。

尤其是...

在林巍抱着她的时候,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

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千信雨有些难以置信,在自己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可现实却是,他只是什么都没说的抱着自己,她就觉得自己像是泡在温泉里,全身都要化了似的,脑袋懵懵的,像是进了水。

等脑袋再次回过神来,两人又躺在了沙发上。

千信雨痛苦的伸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信雨姐...你也...讨厌我吗?”

他突然低声说着。

千信雨只能像哄孩子似的说着:“怎么会呢?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在姜科长让我卧底...把我赶出警队的时候...没有人帮我...他们都看着...”

他突然说出了一件好似和今天的氛围毫不相关的事儿。

“明明我也在警队呆了两年...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呢?”

千信雨原本纠结的心里又软了下来,犹豫着,抱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的优秀的。”

“他们都讨厌我...因为我是华侨,因为我是个义务警,因为我...是个局外人...姜科长他根本不想我回去,是不是?

没有人想我再回去...是不是?”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上。

“怎么可能呢?只要还有我在...你就不是一个人。”千信雨不假思索的反驳着。

林巍却只是紧紧抱着她:“信雨姐...真的吗?”

“...”她的脸被迫埋在他怀里,嗅到的好闻气息让她的头脑也有些发蒙。

好不容易仰起头来,却又是四目相对。

这一回,她的脑袋就没有那么清楚了,或许是为了证明什么,又或许是理智终于压不住酒精的作用,看着他的脸,突然上头。

直到林巍低下头来,她的脑袋就愈发一片空白。

我在哪?

我是谁?

发生了什么?

这该死的酒精!

......

“我...我先上班去了...”

看着有些宿醉反应的千信雨只留下一句话,便仓皇逃跑似的离开了家。

林巍却只是低声嗯了一声,又睡了一会,才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

一大早千信雨就着急忙慌的又是换床单,又是洗澡的,叮铃桄榔,好像还在卫生间里刷牙的时候把杯子给砸了。

整的林巍属实没睡好。

也难为她一大早还能起来,满脸憔悴的出去上班——林巍原以为她会请个假呢。

但转念一想,倒也理解。

她怕是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巍了。

林巍对此却十分淡定。

他坐起身来,去洗漱一番,换上衣服,先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抽了根烟。

他先是复盘了一下昨晚的流程——没有失误,一气呵成。

面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策略,面对千信雨,林巍深思熟虑之后,选择的对策便是先上车,再补票。

这源自于他对于千信雨的了解:她是一个相对来说冷静的人,也就是说,没有崔敏舒那么容易上头。

如果选择徐徐图之,极有可能出现她对林巍的好感只增不减,但在某个阶段,却会忽然停滞。

她会在脑子里不断理性思考、分析,最后得出结论,然后强迫自己控制情绪,将两人的关系定格在某一个阶段上。

林巍却并不希望这样——他希望千信雨能在他与姜科长的博弈中无限的偏向自己,甚至尽快的成为自己人。

随着他计划的按步进行,他在北大门派,准确的说,是未来的金门集团中,他的地位,都会只升不降,而到那时,他必然会成为多方角力的关键。

林巍向来是一个喜欢未雨绸缪的人,也是一个喜欢有备无患、十分谨慎的人。

如果能为一件事做两件准备,那么他一定会做两手准备,将事情发生的成功率提到最高。

而千信雨,就是他的保险之一,甚至,有可能在未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所以,林巍不得不兵行险招,甚至,不择手段。

他很清楚,像千信雨这样的人物,尽管理性、甚至有一些刻板,但骨子里,却的的确确是一个传统的女性。

她越是洁身自好,大学毕业至今都没找过男友,林巍这么做的必要性就越高——先上车后补票的意义,也就越大。

尽管多少有些趁人之危...

但美男计本就突出一个姜太公钓鱼...

“啧。”

林巍吐出一口烟雾,自嘲的笑笑,干脆不再给自己找补什么,坦然的将烟头熄灭在啤酒罐里,收拾着垃圾。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又何必故作清纯呢?

他拿出手机,从西服内衬里找到被他准备好的备用电池换上,让手机开机。

他故意让手机在昨晚停电关机,避免出现什么意外。

而在电话开机之后,林巍便给崔永豪先打了个电话,确认他还在楼下之后,才收拾着东西往下走。

并且,给崔敏舒打了个电话过去。

“欧巴?怎么啦?”

电话里的崔敏舒声音平静。

“昨天有点私事事就没回去,手机也没电了...我现在才看到你发短信。”

林巍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就是问问欧巴回不回来啦...不过,下次可不能关机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有点担心。”

“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关机了。”

林巍打定主意,看来,他已经进入最少需要两个手机的时候了。

“嘿嘿,爱你~我正在店里呢...欧巴,先挂了哦!”

“嗯。”

“诶等一下!你晚上回家吗?”

“不大确定,可能不回去。”

“好吧,那我今晚就不去了...什么时候回家,叫我哦!”

崔敏舒说着。

林巍嗯了一声,笑着:“怎么突然这么粘人。”

“诶呀!”她娇嗔一声,挂断电话,也不解释。

林巍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中断的通话,垂下眼帘,半晌,才又拨通了其它的电话。

等他下了楼,上了车,这一通通了解情况的电话才算打完。

崔永豪看起来在车上睡得也还不错,一大早还跑回去给他取了报纸——两份。

一份是干净的,另一份,崔永豪圈圈画画,在报纸上圈画出了不少内容。

“大哥,我试着画了画重点...您可以看看。”

林巍有些意外,但还是称赞道:“不错嘛,永豪。”

“您还是看看再说吧...”崔永豪面露几分尴尬。

林巍眉头一挑,坐在车上看了一会,笑出了声:“你下次直接把报纸圈起来得了。”

“呃...我感觉,好像都挺有用的。”崔永豪心虚的说着。

“就比如三线男演员夜会女模?”

“这女模挺漂亮的,我看过照片...以后我们开公司可以把她拉来。”

这是你觉得重要的事吧?

“...全罗道的交通事故?”

“大哥,那编辑写交通事故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大妈骑着的自行车刹车失灵...不重要吗?”

那编辑不还说了可能是因为那大妈舍不得修刹车导致的吗?

“...清潭洞抢劫杀人案?”

“这可是个大案子...这个没划错吧?”

林巍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

他望着报纸标题上加浓加粗的杀人案,细细阅读。

突然心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们的人最近都在哪找池英俊?”

“...就是那些没钱的烂赌鬼、穷鬼们爱去的地方呗?他身上就算有钱,也差不多该用完了,以这小子的德行,没钱了要不然犯案,要不然就得找熟人借钱、勒索。

哥,你不会觉得这杀人案是那小子做的吧?

他哪来的这胆子啊...这凶手可真够残忍地,那清潭洞的富豪一家五口,全都被他用锤头活活捶死...啧啧啧。”

崔永豪说完,却没有得到回应,扭头回看,却看到了林巍严肃的,阴沉不定的表情。

“...哥,我现在就告诉底下的人,扩大搜索范围。”

“这西八崽子...真聪明啊。”

林巍却突然开口。

他冷笑着,直接道:“范围直接划定到在虎派和帝心派的地盘上,不要让我们的人去,拿着照片,找本地区的便利店挨个谈,只要谁能提供有用的线索,给钱。

另外,这西八崽子应当没换手机号,把手机号散出去,告诉做上门生意的经纪人,遇到这个电话,直接找我。”

“是,大哥!”崔永豪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即便是黑帮崽子,也很少会干这么残忍的事,报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那一家五口,老奶奶七十多岁,小的姑娘才十四岁,无一幸免,只是为了家里的三百多万元现金...

这种变态杀人狂,即便是黑帮,也只会觉得恶心。

林巍偏偏头,将报纸放下,沉思片刻,给千信雨发去一个短信。

“我怀疑这次清潭洞的杀人犯罪嫌疑人,可能之前得罪了我的一个家伙...”

他将信息如数发了过去,请千信雨帮忙找找,千信雨过了好一会,才回了两个字母。

“ok。”

她还打了个句号——想必定然是斟酌了很久。

林巍似乎能看到她抱着手机纠结了半天,即想表现的疏远一点,又怕他伤心,最后写完内容,又加了个标点符号的样子。

他笑笑,放下手机,继续浏览报纸。

而后,在另一则消息上,也皱起了眉头。

《黑帮横行霸道,又一惨案发生,谁该为此负责?》

林巍细细看去,发出几声冷笑,万万没想到,在报纸上竟然看了熟人——大头的照片模糊的只露了一个背影,双手被手铐紧锁着,身后都是警察。

林巍熟悉流程,这是在让大头指认作案现场,补充证据链。

而记者显然是偷偷拍摄的照片,可内容,却完全是从内部流出的。

“据悉,此次事件为黑恶势力北大门派中的二把手亲自犯下的血案,受害者为另一伙黑帮势力帝心派的行动组组长,此次事件极有可能引发更进一步的黑帮冲突...

警局局长表示,将持续高度关注此事,除恶务尽,决不允许...”

林巍细细看过一遍,最后若有所思的皱着眉,手指在膝盖上敲击着,越敲越快。

他掏出手机,立刻拨通了电话。

“昌南?”

“是,大哥。”

“给我留意一个人。”

“谁?大哥?”

“张谦,是哥畏罪潜逃,从老家偷渡来的延边人。要是见到他,告诉我。”

“是,大哥。”

“还有,最近低调一点,不要出风头,安成泰要是得意就随他去,但是要看好他的钱都去了哪。”

“是,大哥...是有什么风声吗?”

“嗯,可能。”

“是,大哥。”

挂断电话,林巍若有所思。

他拿出电话,拨给王社长。

“大哥。”

“你和马锡道很熟是不是。”

“这就要看您怎么看待‘熟’这个词儿了,我倒是没少给他献殷勤。”

“那就再和他熟悉点,最近可能要降温。”

“...知道了。”

林巍挂断电话,疲惫的揉着眉心。

而也就在此时,丁青的电话却又打了过来。

“brother!在忙吗?”

“大哥,不忙。”

“中午一起吃个饭啊?”

“好啊,大哥。”

“那就中午十二点,中餐厅,上次那家。”

他挂断电话。

林巍眉头紧锁,随后,徐徐舒展。

打一棒子塞个甜枣嘛。

他的棒子该挨的都挨了...也是时候先苦后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