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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路明非感觉舌头在打架,这会就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位…战斗修女,手枪…硌到我了。”

诺诺就像一只又大又懒的树懒挂在了他这颗树上,修女长袍的那柔软轻韧的面料带来了冰凉的触感,有一种雨后晨雾,果实恰好青红交接,未成熟又将成熟之时,雾气化为露水,触碰到光滑鲜嫩的果皮表面,十分润泽,点点露气就逐渐围拢,化作几点大的吊坠样的水珠挂在上面的那诱人之感,明丽清艳,摘之解渴。

“你自己没有手吗?”

诺诺住了嘴,微微有些气息紊乱,靠着树上休息轻喘了口气,附在耳边说道,

“你这个胆大妄为…亵渎神明的家伙!”

诺诺闭着眼奋力挣脱,就像一只误入猎人布下的绳艺陷阱的小鹿,身体往后一仰就要直直往下栽去。

“……”

路明非面无表情看着这场画面、道具、妆容、灯光俱在一水准的舞台剧,左手抄住了后仰的身体,接着用右手扯起了诺诺两边脸颊,左左右右,揉面一样,像是要把紧闭的眼睛给醒开。

“我之前说的很像就是这个啊,眼睛都凄苦得很,最深处藏了一整个世界的悲剧一样。”

路明非平静说道,迈步走到了庭院的一角围墙处,太阳愈大了,空气中渐渐有了燥热的炎息。

“现在好多了啦。”

诺诺打开他的手,自己拉开下眼睑给路明非做了个鬼脸,

“略~”

“你做过噩梦吗?”

诺诺问,往后靠在阴凉的墙上,伸了个懒腰。

墙上斑驳一片,生了不少青苔,青苔又做成泥土,供养了草与花,墙上是用架子撑起,长满了的葡萄藤,片片碧绿的大叶子很是喜人。

“那种在你眼中…极度恐怖的噩梦!”

哈~诺诺张牙舞爪,若是这时头巾摘下披头散发的话,那就是活生生一个疯婆子了,漂亮的疯婆子。

“有啊,那会我还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路明非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长椅,于是只能以这种不成体统的姿势进行对话了,

“具体记不清了,但那种感觉还记得。”

路明非双手托住腿,低头看了一眼裂了一道大口的长袍,摇了摇头看着诺诺的眼睛说道,

“就像突然失去了凭依,无根浮萍。”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人的记忆是靠不住的,以前觉得很害怕的东西可能也就是怕那么一阵子,过一年就忘一些细节,过一年就忘一些细节,最后只记得那是一场噩梦了。”

这回换诺诺掐住路明非的脸了,想揉成五六七八瓣似的,装作明悟人生的模样,

“所以啊,要及时行乐!活在现在!”

“你脑袋坏掉了吧,行乐去游乐场卖气球都好比当修女强。”

路明非含糊不清的说着,觉得女人在脑回路这方面一直是个谜。

不过热情的方面也很直球,倒是和那个世界很像。他的师兄十鬼蛇王马在拳愿大赛的途中也是遇到了一个热情似火的女孩,吴之一族的,除了眼睛黑了点,族人凶了点外,其他也没什么不好,和师兄很配。

“在这里可以养心啊,不用想太多就会慢慢淡忘了,多好。”

诺诺眨了眨眼,整个人又重新贴了上来,像是要把他整张脸看清楚,

“现在已经忘了很多了,愚公移山都没我这个速度咧!”

什么鬼形容,路明非心想,要是只比愚公移山快那么些,不,就算快几十百倍也无济于事啊。

“你……那你可能需要一台大挖机。”

路明非啐了一口自己,正色道,

“说笑的,那你就安心待在这吧,时候不早了,我得……”

“是师姐的话说得不够明白吗?”

诺诺一把箍紧了路明非的脖子,恶狠狠说道,

“大灰熊在山上没乐子,只能下山亲自抓一只小白兔来擦屁屁了。”

“……你想清楚了。”

路明非认真起来,随时能全力以赴,正色道,

“姑且不论谁是小白兔,你说过我是暴风中心的人吧,想要淡忘的话,还是离得远远的好一点。”

“忘不了啦,不是说了么,就算全忘了噩梦的内容,也忘不了那是一个噩梦啊。”

诺诺麻溜地在路明非肩膀上一拍撑起,跳马一样,英姿飒爽,挂在了背后,

“背着我吧,我给你指路。”

“总感觉你是坏女人。”

路明非小声说着,背着她往她指向的地方走去,他们又回到了阳光下,有些惊人的灼热,

“哪有这么说人的啊,我可不是噩梦。”

“好的,你是风暴,风暴中心就是最安全的呀。”

诺诺把黑白布的头巾摘了下来,一头瑰红色的头发如水般倾泻,被太阳一照,霎时亮闪闪的,混合着洗发水的好闻味道四散开来。

路明非觉得脖颈处有些痒,诺诺把头枕在了上面,安静地像个睡美人,

“那不是更坏了,和考试泄题,自己偷偷躲起来背答案一样可恶……”

“嗯,我就是坏女人,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嘛。”

诺诺低低说着,声音微不可闻,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睡着痴痴梦呓一样。

“有那么一点了。”

路明非听到附近有泉水流淌声,哗哗啦啦的,像是一首遥远的歌,不知想到了什么路明非接着说道,

“你在外头敲了这么久的门,主人家也得开门了咧,孙悟空在斜月三星洞前都变成冰雕了菩提老祖不是照样心疼它开了门。”

“你才是猴子,臭不要脸,美得你。”

诺诺突然笑了起来,银铃似的,带着释怀和报复从睡美人变成了吸血鬼,一口咬在了脖颈上。

笑声传得老远老远,路明非想着,说不定老嬷嬷都听着了,这会赶忙捂住耳朵念经文嘞……

鸟啼声渐渐飞起,它们是来饮水的,山顶有一处泉水,泉水从岩石下涌出,形成了一小片山顶湖,湖水溢出后就有了瀑布,雪白的山泉唰唰泄下,阳光直射,就在泉水上建起了一方小小的彩虹。

那不入流修道院就这样恬静地躺着,倒也是一处美景,两座石砌的铅笔楼规模颇为可观,不大不小,尖尖的顶上亮晶晶的像是被大雨淋湿,但仔细看原来是避雷针的金属折射着阳光。

而两座铅笔楼前的另一间小屋就显得稳重很多,而且也是新修的,也是尖顶红瓦,红瓦都要被晒成红粉红粉的颜色,所以为了遮阴,只能栽种上葡萄藤,但长势不怎么喜人,可能是没有多加浇灌,落了营养,房上还是一片空白,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有笑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