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金苹果
第两百章金苹果
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躁动不安地踏着它的蹄子，粗大的鼻孔中喷出绯红的血雾，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这阵剑光中，分列两道的死侍们转眼间就被磨灭成了血渣，而身上裹着神兵铠甲的八足天马也受到了重创。
剑光厮打在其上，发出叮叮叮的砍击声，然后……
兵甲皆碎！
奥丁的王座终究还是崩塌了，但他依旧手持着那支长枪冈格尼尔，一语不发，也一动不动。
任凭胯下的山一样的斯雷普尼尔渐渐崩溃。
楚子航听到了山哭泣的声音。
很好，原来神明也会哭泣吗？还是被他揍哭的。
楚子航听的很清晰，因为那声音就在他的脚下。
他踏着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一路向上，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流星。
没错！即便是流星！他也要冲到‘叶孤城’奥丁的面前，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杀了他！
他离着高架桥上那辆孤零零的黑色迈巴赫越来越远。
离着路明非也越来越远。
那声音又出现了，离他越来越近。
他越是想要靠近奥丁，那声音就会回响在他的脑海中，试图翻覆他的心情。
“危险！快回去！”
“还不是时候！”
“照顾好你妈！别再来了！”
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清晰。
同样的，楚子航的心情也越来越平静，这种程度的幻觉……太简单了！
楚子航自以为现在的他，心思已经缠绕起来，紧绷成了一支钢绳。
无所畏惧！
叶孤城！来吧！
碎成残片的金属甲胄从这座山剥离开来，如同纷飞的金色花蝶，楚子航一脚重重踏下！
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口鼻中猛地喷出一口血雾，心脏泵动着，苟延残喘。
楚子航自血雾中窜出，他高高跃起。
此时村雨无鞘，但是没有之前的白亮，上面再度被蒙上了一层似血似锈的东西，无所谓！
他照样能拔出来！
他有的是力气与心力！
楚子航目露凶光，预想之中奥丁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他眼观四方，却了无痕迹。
自踩着八足天马登到这顶端，按理来说应该、也必须得是奥丁才对！
眼睛的视觉欺骗吗？！
楚子航心思急转，他没有翅膀，也不能过久悬浮，现在只能再次落下。
奇也怪哉！这马背上，竟是空无一人！
“……”
没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回应他内心的疑惑。
村雨被楚子航倒提着，粗糙的刀剑划过斯雷普尼尔的背脊，什么伤痕也没留下。
走着走着。
楚子航忽地停住了。
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王座！
看那材质似金似石，高高的椅背，宽大厚实的扶手，稳重敦实的下面墩座。
至于为什么叫它为王座，因为那下面的墩座都是由一颗颗头骨垒成，跟他在长江江底青铜宫所见的有几分相似！
怎么，你们这些自认为大王的家伙，就是要用这些头骨作为装饰麽！
而那高高的椅背，看起来又重又沉，上面插满了利剑刀斧。
然后……神枪冈格尼尔！
视野中骤然出现一根苦瘪的树枝，楚子航条件反射般横刀就挡在自己的面前——
奥丁！
是他！出现了！
奥丁身披着一袭纯黑的斗篷，不见上脸，只见下颌嘴角。
那嘴角微弯，戏谑般说道：“你不应该再来这里。”
声音宛如雷击，楚子航呆愣在原地。
他忘记了一些记忆，而这些记忆，现在被他再次记起！是了！他也是说过话的！
神也是会说话的！
而神……也是会被诱惑的！
“你记得我。”
楚子航看着他，面无表情。
“我当然记得你，我的乐趣不多，你是一个。”
奥丁嘴唇微动，看不清眼睛：“你是为数不多能在我手中逃走的人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奥丁似是在回想。
“那时候你还没有了解这种力量，也不懂得使用，不过，瞧，你终究还是找到了它，现在看起来比之前美味了不止一个档次。”
“……”
楚子航不想再被他像是鱼肉一样挑拣：“你知道我的来意。”
杀意弥漫。
楚子航听过路明非的个人感悟，知道这尼伯龙根对于奥丁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天也是，他们不是误入了他的领地，而是奥丁正是开门迎接了他们。
“陈述吧。”
奥丁忽地变得满不在乎，也兴趣全无的样子。
“……”
楚子航目光一凛，紧了紧握刀的手，正欲——
“你很自信。”
奥丁冷漠的说：“你觉得你能弑神……在、这个距离。”
视野猛地被拉高拉宽，人物渐小！
不，不是他的视野变宽了，而是……近在咫尺却像是远隔天涯！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吗。”
奥丁的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像是从前。
“跟那次也一样，我对你车上的东西很感兴趣，来做交换吧！当然，这次可别想着逃了，你听到了吗，你的血液都在跳舞。”
“……”
迈巴赫上的东西？
那辆迈巴赫是路明非不知从哪个地方开过来的，开启后备箱的时候也看了，里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装了两个摄像机与望远镜，而这种东西，肯定不是目标。
那所谓的东西……就是指的车上的路明非、跟陈墨瞳了！
“怎么？不愿意吗？”
视野恢复，奥丁坐在那王座上，像是从未离远：“你要的……说不定，现在依然可以令你满意呢。”
楚子航听出了笑意，那是阴谋的味道，但是内容所说…是真的吗？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
奥丁说的没错，楚子航的血液是在燃烧，烧到嗓子眼，烧到自己觉得口干舌燥。
“你的父亲……他还在哦。”
奥丁忽然笑了，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是叫……楚天骄是吧，而你，是他的儿子，楚子航。”
咚咚、
咚咚咚、、、
楚子航不敢置信，也无法相信，爸爸竟然还能在这里！他还活着？！
没有被转化成死侍麽！
他都已经做了做好的心理建设，那就是像芬格尔跟EVA一样，楚天骄也变成了死侍那样，无力回天的死侍化！
“我不信。”
楚子航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神，从来不会对凡人撒谎。”
回忆闪回，那天，也是这般说道，不过楚天骄并没有相信这句话，也不打算就此放弃，所以他让自己跑！
“跑！跑啊！楚子航！”
声音在脑中回荡。
楚子航闭了会眼睛。
“那天你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你是想让我们都成为你的奴仆，沦为跟他们一样，那种行尸走肉的家伙。”
“呵呵、呵呵呵......”
奥丁低声笑了，像是嘲笑他竟然还记得这么无聊的东西。
那复仇的火焰在面前跳动着，龙血的暴动让他有些晃神。
美，实在是太美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瞪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奥丁大手一挥，黑色的袍子抹出一圈黑色。
空间中出现了一个洞，像是凭空在屋顶上开了一个窗口。
楚子航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站在一个世界的角落从洞里面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一角。
暴雨！很大的暴雨。
是……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
沥青路，很熟悉，这是——这是高架桥！
高架桥上面只有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其余再没别的车辆。
楚子航内心已经有所预感，拉进了，视野进了。
开车的人，正是楚天骄！
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从兜不住的眼眶中弥漫而出，楚子航目眦尽裂，尽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再受到创击。
但……根本没用。
楚子航看到了那张瘦削的脸，脸上满是风霜，满是皱纹，眼中呆滞无神，嘴角叼着一根烧尽了的烟屁股。
他开着车，单手，车在暴雨中开的飞快，极尽娴熟。
忽然。
他像是感受了什么，将头转了过来。
吧嗒、吧嗒.......
楚子航原本已经自己不会再流泪了。
但当他看清那张脸时，这雨像是冲进了眼中，下得跟这天幕的暴雨一样大。
他的右眼是一颗玻璃珠。
楚子航看出来了，而脸部的骨相分明，显然是到了穷途末路、油尽灯枯之际。
“怎么？很惊讶吗。”
奥丁看着楚子航这幅模样，强忍着悲痛，心里的火焰却是像是被泪水加了燃料，烧得更加旺了。
“你们之前……应该是见过的，而且见过不止一次。”
奥丁意味深长，像是一只把老鼠耍的乱乱转的猫。
“！”
楚子航如遭雷击。
“话说清楚，什么时候？！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像是两片沙漠枯死的白杨木片相互摩擦的声音，“在哪里？！！！”
“不会吧，你竟然如此蠢笨麽！呵！那我倒是高看了凡人的智慧。”
奥丁轻飘飘的说了下一句：
“是你的梦里哦。”
“……”
楚子航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耳鸣一样，到处都是蜂鸣的静默之音。
怎么可能！
我的梦里！
那不是梦境吗！
什么，那不是梦！怎么可能！
这么久了！这么久了才发现吗！可恶！可恶啊！！！！
“所以，现在交换吗？”
奥丁的声音再度响起，毒蛇一样，阴险恶毒地钻进了楚子航脑中：
“车里的东西我留下，让你爸爸开车接你走。”
……
“让你爸爸开车接你走。”
“让你爸爸开车接你走。”
“让你爸爸开车接你走。”
“你不该来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不该来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不该来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跑啊！子航！开车跑！”
“跑啊！子航！开车跑！”
“子航…….”
“啊啊啊啊啊！！！！”
楚子航感觉有一轮太阳要从胸口升起——他太愤怒了！
他从来不曾像是今天一样情绪失控，他从小个人表情、个人情绪、个人生活都管理得很好。
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失态过。
楚子航张着嘴，狂风被他从口中吸入，胸膛起伏得夸张到了极致。
杀了他！
杀了……神明！
“看来谈判又失败了。”
奥丁依旧在笑，嘴角微勾。
村雨再一次被楚子航从污血中抽出，雪白剔透的亮光瞬间照透了这天地！
「一剑飘雪」！！！
吱、、、
吱咔、、、、
轰！
像是镜子碎裂的声音。
群山轰然落幕！
……
纯黑的迈巴赫内。
诺诺跟路明非充当着看客。
车内有车载冰箱，有一个小的储物柜，所以他们现在能喝着冰镇饮料，吃着薯片。
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
——外面一片水幕缭绕。
漫天的雨水并没有从打开的前车门漫进来，他们像是不被雨水所接受，雨水不喜欢他们。
即使落在了车上，但仍旧不肯进来光顾，匆匆从一旁溜走了。
不过既然来了，路明非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于是它们变成了电影的幕布，上面播放着的，正是楚子航会面奥丁的情景。
“楚天骄还活着？！”
诺诺正拿薯片的手一顿，嘴巴里没有嚼完的薯片都忘了咽，“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看上去好像还真不是死侍化。”
“谁知道呢。”
路明非两手一摊，“我也想问，等会就问问他吧，放心，很快了。”
“……”
诺诺有些傻眼：“也就是说，我们的作用就是在这里吃瓜看戏？”
“不啊，我们是货物，是交换的砝码。”
路明非神秘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在奥丁看来，我们是能媲美那支神枪，冈格尼尔的神器。”
“是什么？”
“金苹果。”
“三女神？赫拉、雅典娜、阿佛洛狄忒？”
“不，不是这个，这个金苹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希腊神话里面的吧。”
路明非额角垂下几道黑线。
“不过这个也确实只有极少数在意跟了解。”
路明非想了想，说道：“北欧神话中，北欧诸神全都需要金苹果来维持永生，跟永葆青春。”
“好，停，我想起来了。”
诺诺还是博学多识的，虽然当了很久的宅女天天看番剧看漫画，但是这种选修内容记得可是一点也不差。
“传说中，金苹果所生长的果园受到春天女神伊敦的守护，但是某一天，她被洛基所骗，与金苹果一起落到了山巨人夏基的手中。
自此以后，北欧诸神便开始日渐衰老，力量也逐渐减弱。
最后，诸神用尽最后一丝神气，迫使洛基去救回伊敦和金苹果，于是洛基化身猎鹰，救回了伊敦和金苹果，诸神也随之恢复了青春。”
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天天开心！天天快乐！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