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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荒年,生活在三河县县城中的人也普遍不会种地,毕竟人口聚居,几乎有门手艺功夫在,养活自个不成问题,或剃头开脸,或修鞋缝衣。

还有部分专做农家生意的,瞅准临近麦黄的时机,摆售草帽镰刀,磨石水壶等。

因此,街道两边延伸出许多地摊小贩,比平时看上去繁华热闹许多,南山叔架车先将牛有铁送去医馆,再独自前往翠云楼。

“农户越来越忙,县城里有钱的大老爷们越来越清闲,真是两种生活呐!”

南山叔感慨。

他觉得这会倘若能够喝口酸梅汤,抑或吃碗凉拌薯粉,指定清爽淋漓,痛快的很,当然,仅限于幻想,总共三张薯粉,南山叔只按照许三平吩咐给牛有铁捞了一碗,再未动过。

得到许三平帮助能够有稳定收入,他早已知足,不会再奢求别的什么。

等到翠云楼门前,有慧姨专程安排的人负责每日搬接。

将四缸酸梅汤全部从牛车板厢卸下来后,男伙计丢给他一串铜钱:“给!”

南山叔双手并捧接住,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男伙计笑道:“咋的,您今儿个,也想进去消遣消遣?”

南山叔摇头:“不是,我家许老板有用木薯制成的新货,想请慧姨尝个鲜,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呗!”

“木薯制的?”

男伙计问。

南山叔眼中流露出自信神采,回答:“是的,绝对美味!”

男伙计凑到跟前悄悄提醒:“回去告诉你们许老板,安心做酸梅汤别打木薯主意,我家妈妈为了木薯,可是花重金专程从邻县请的名厨蒋大嘴。”

南山叔郑重地道:“还是请慧姨来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你们两个搬完东西不赶紧回后厨帮忙,墨迹啥呢?”

话音刚落,从翠云楼内走出来个身材矮胖,包嵌两颗金灿灿门牙,穿戴围裙的男人,朝两男伙计清吼,从外貌行头不难看出,肯定是慧姨花重金请的名厨蒋大嘴了。

二人吓得打个哆嗦,急急忙忙小跑过去将原委从头讲述清楚,蒋大嘴听完拧眉不悦的模样,而今翠云楼餐饮烹饪方面全是他在负责,送木薯制品,不摆明挑衅?

暗地里略做计较,蒋大嘴不动声色地道:“什么东西,给我尝尝!”

南山叔通过判断,认为他在翠云楼中的身份貌似并不普通,赶紧拌了碗薯粉递送到面前。

作为有数十年烹饪经验的圈内名厨,蒋大嘴表现得颇有些好奇,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形态的食物。

他吩咐伙计从翠云楼中拿来双干净的筷子,夹起根动弹着门牙轻咬了半点,用舌头卷进嘴里品尝,整个过程显得小心翼翼。

毕竟穷苦农民造的东西,能有多好吃?

然而下一刻,蒋大嘴双眼被神经牵动唰的下瞪圆,整个人木然当场。

薯粉伴随汤汁,不断刺激味蕾,冲击认知,倘若不是身为厨子舌觉灵敏,他根本不相信这会是用木薯做成的。

蒋大嘴猛地意识到自己在翠云楼推出的烤炸蒸烩各种吃法,根本不值一提,同时,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倘若慧姨接触到薯粉,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许三平合作,到时候自己无疑会失去价值。

他强忍住要把整碗薯粉全部吞下去的冲动,故作嫌弃呵斥:“呸,这种破玩意儿还敢拿到翠云楼来,你们许老板熬制出酸梅汤后,自认为很懂烹饪是吧,滚!”

南山叔作为乡下人,在县城中举止言谈肯定带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情愫,尽量恳求地语气:“还是让慧姨出来见见吧!”

蒋大嘴怒不可遏:“我让你滚,听到没有!”

面目狰狞,嗓门扯高到极致。

南山叔:“好……好吧!”

他无奈妥协,收拾东西悻悻然离开。

翠云楼前,蒋大嘴朝两名伙计训道:“穷乡僻壤里的土玩意儿还敢拿来丢人现眼,往后只收他送的酸梅汤,别的一概不要,听见没?”

二人点头:“好的蒋师傅!”

“嗯,赶紧去后厨忙吧。”

支开他俩,蒋大嘴跑进毗邻翠云楼的长巷,将整碗薯粉扑腾扑腾解决干净,边舔碗底边叽叽:“要不是刚才得装出副极为难吃的反应,我非得全部留下不可。”

“一帮穷酸鬼,是咋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的!”

另外这边,送薯粉给慧姨的任务失败,南山叔自觉有负重托,耷拉张脸闷闷不乐。

他原本计划死守在翠云楼门口等待慧姨,想到得把牛有铁夫妇俩送回东崖湾,只能暂且作罢。

驾车抵达医馆时,马兰花刚好接受完治疗,准备付款的牛有铁手往腰间布袋摸去,面色微变,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走的急没带钱,能不能先把药拿回去给媳妇儿熬着喝,明早给您送过来。”

许三平特意留的银锭,他是真忘记没拿,毕竟心思全放在马兰花的病况,以及往后如何报答这份恩情上。

郎中姓吕,自称医道圣手,他闻言神情肃然:“你说啥,没带钱看什么病!赶紧走!啥时候有钱啥时候拿药!”

言辞躁硬,不容置疑。

南山叔解开钱袋要垫付,奈何自己今儿个送货赚到的根本不够,从前积攒的,并未随身携带全压在家中炕头。

他笑呵呵地开口:“吕老先生,翠云楼您知道吧,我每天都去那里送酸梅汤,所以明儿个肯定能把钱给您捎补过来。”

吕郎中挥手驱赶:“呦呵,酸梅汤最近在县城的确火爆,连撒谎的人都得提一嘴,讲胡话外面讲去。”

“我……唉!”

南山叔感觉再周旋也是浪费唾沫星子,干脆自作主张把剩余的薯粉都拿进药铺:“吕先生,我用它抵押您这次的诊金跟医药费如何?”

吕郎中冷笑:“老夫铺子中的药材,数十年积攒下的手艺,是你这玩意儿能比的?”

片刻后,他手捧瓷碗狼吞虎咽,慷慨地说:“好东西呐,味道简直一绝,药材免费拿去熬吧,欢迎下次再来!”

南山叔:“……”

牛有铁:“……”

二人合力把仍在昏迷的马兰花扶抱上牛车板厢,返回了东崖湾。

不管哪个时代,或者社会背景如何,人活着总无法避免生病,因此吕郎中药铺的生意倒是没断过,基本时时刻刻都有人往来。

下午末时左右,慧姨带领大桃小杏走进药铺,嗓音响亮地喊话:“吕先生赶紧的,给我这两姑娘抓几贴去孕的药,记得在里面加滋补身体的东西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