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记住这个小丫鬟，就是因为她有一颗护主之心。
陈家分崩离析之后，就只有这个叫雀儿的小姑娘吃了无数刑罚，也要拼了命的往上奏报，她当时还想过保下她，可是，雀儿却很嫌弃的把她骂的狗血喷头。
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丫头惹了顾景珩不开心，才直接就被杀掉了。
这样一个忠心的丫鬟，绝不会做出背主的事情的。
“奴婢一直守着，不敢让他人靠近，倒是三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过一次，本来是想要取代奴婢的位置，可奴婢没允许，乔姐姐就走了。”雀儿勉强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思以后，才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
她眼神之中只有一点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说错了话，而让别人背锅负责。
看到她这么乖巧的模样，沈千仞不由得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却有一点冷意蔓延，秦氏上一世死的就是不明不白的，这一世，如若还能让这样的恶人活着，那她真是最最该死的了！
“那就把那位乔姐姐带过来。”沈千仞淡漠道。
周氏看着沈千仞已经接手处理这件事情，素手一挥：“在这件事情上，小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她把握着陈家是非多年，早就已经有了一身威严，此刻开口说话，那些下面的人立刻就动了起来，比沈千仞的话更加管用。
小乔就被人带了过来，她身上的衣衫干干净净，面上还有一点疑惑，看向了她们：“不知大夫人叫奴婢过来有什么事情？三夫人身体也忽然不大好了，不过是害怕你们担心，才没有叫大夫。”
她言外之意自然清清楚楚，若是没有个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是直接放她回去的好，她真正的主子还在等着呢。
陈家上下虽然一团和气，可是总有些人有点私心的，不愿意听话的也不是没有。
“你就是上一次直接给出方子的丫鬟？”沈千仞细细辨认着，却对她的印象不太深刻。
若是那等忠心护主的，她自然会有些印象，能够被收买的，她也是清楚地，这人的脸面一时半会的确是看着想不出什么的。
“奴婢正是，小姐如若对那方子有所疑惑，方才就应该知会一声，奴婢自然会送过来的，何至于让小姐您对于这件事情如此耿耿于怀？”小乔笑着应和着，似乎就打算离开了。
她很奇怪。
知道老夫人生病，起码应该流露出几分关心才是，何况，老夫人是秦家出来的，她却一点着急的感觉都没有。
“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雀儿说，她看到你在药里丢东西了。”沈千仞眯了眯眼睛，忽然换了一点意思，目光之中含着点点探究。
雀儿低眉顺眼的，并不能看出什么，小乔显示愣了愣，神色中闪过一抹惊慌，而后才梗着脖子，略有几分不快的反驳道：“奴婢没做过的事情，便是被打死了，也不能承认的！”
“还请小姐明鉴，奴婢是看着雀儿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又忽然有点慌乱的把盖子给盖上了，这才起了疑惑之心，想要去替代她。”
“没想到她当时慌慌张张的就拒绝了，奴婢本来并不觉得多么奇怪，可您现在一说，奴婢倒是反应过来了。”
她说着，重重的跪下，连磕了好几个头。
“请小姐彻查雀儿的房间，里面或许就有她跟外人牵扯的证据！”
雀儿瞬间震惊的抬起眼眸，慌慌张张的摇头，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一番胆气在：“尽管查好了，雀儿来的时候便什么也没有，如今，所住的屋子里也是干干净净。”
她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坚毅。
这般的表现，本来就是颇为动人的。
沈千仞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的点了点，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直接去了雀儿的房间里，在隐私的夹角之处翻出了一小包药材，连忙回来复命。
“我们也不想相信雀儿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可如今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表面是一副忠心的模样，却不知道她的主子究竟是谁！”
说话间，那人就把东西送了过来。
沈千仞捏了起来，细细的闻了闻，表情带着淡淡的冰凉，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雀儿：“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奴婢对陈家的忠心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如若有所亏欠，便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些东西，奴婢也没跟能说的缘由，只是真的不知道这些物件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放过来的。”
她只得把目光落到了沈千仞的身上，希冀于这位大小姐能够让她干干净净的离开。
“若是奴婢真的没做这样的事情，而被处死发卖，恶人必然还在府邸之中，早晚还是会伤害老夫人的。”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先被人扇了一巴掌，小乔眼神里闪烁着点点凶狠，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你倒是个巧舌如簧的贱蹄子，小姐性格宽厚温和，你就念着要让小姐心软，你这贱人，如今究竟是什么心？”
这样突兀的表现，也让沈千仞愣了愣。
陈家素来是最严格不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周氏手中格外的有规矩，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指责，即便是身份高一些的丫鬟轻易也是不会动手的，除非得到了主子的命令。
“奴婢就是因为太生气了，老夫人对我们这些下人十分友好，在我心中，是真正感激这个主人的，还请大夫人责罚。”小乔也是很利索的开口求情。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力气，不过是一巴掌过去，雀儿的小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动动嘴皮子说话都无比困难。
可她说的有条有理，若是雀儿身上的罪名无法被取消，那就是要被打死的。
“外祖母如今还能够被吊着命，汤药也要尽快熬出来了，你们先服侍着她喝了。”沈千仞若有所思，又看着跪在那里的雀儿，冷声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有罪，且去祠堂外面跪着吧，若是一日不查出来，一日便不许人送饭。”
这样的惩罚也算是无比严重的了，雀儿却连一点反驳的话都没说，磕了个头就出去了。
“小姐，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要奴婢说，就应该直接把这人打杀了。”小乔还想要表现一下。
可沈千仞却冷笑着抬眸了：“你是只在我面前这么没规矩，还是在大舅母前面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