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位就是十三皇子妃。”女婢站在一名女子身旁，小声地说道。
少女柳眉微蹙，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你追我赶的两个人。
这幅画面，看起来太美好了，就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她忍不住紧紧地咬住下嘴唇，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浑身如坠冰窟，血液凝固，一时间呼吸都停滞了。
她从未见过楚星白对其他人这么温柔过，有说有笑的，还帮忙.......干活。
在君都，人人都知道楚星白是个浪荡公子，他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从来没有如此缠着一个女子这么久过。
这些天，不，不对，应该说这些年，她一直在关注楚星白的行踪。
自然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对一名女子如此上心。
不管什么时间都陪着，无论做什么都愿意。
就像她这些年贴在他屁股身后，如今的楚星白也是这么贴在阿茶身后。
江灵若有些委屈，有些心痛，身子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但她依旧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一直看着。
就仿佛想把这一幕深深地刻在心里，让痛激发自己的知觉，让自己可以重新呼吸。
女婢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姐，她忍不住说道：
“小姐，要不要传出去，就说十三皇子妃和燕国质子天天混迹在一起，怕是有通敌之疑？”
江灵若诧异地看了女婢一眼，不可置信地说：“谁教你的信口胡言，拈手即来？”
女婢顿时慌乱起来，连忙解释：“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看您为楚公子总是魂不守舍的，我也是担心您，我绝对没有......”
江灵若双眼还在发红，眼泪还在框里打转，但声音十分严肃，郑重地说道：“这种话今后不要再说了，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我会努力让他看见我的，他喜欢谁是他的事，我总不能强迫他喜欢我......”
女婢抬起头，脸上满是心疼：“可是小姐。”
“我还没说完。”江灵若打断女婢，小脸满是认真，厉声道：“你今后切记千万不能生出那般想法，不能因为得不到就想毁掉，这样是不对的！
这个世道本来对女人就很难了，书上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大家和气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你自己也是女子，你难道不知道女子的声誉有多重要，如何能生出这般歹念。”
说到这，江灵若皱了皱眉，一脸失望：“我们不能占着自己门第高，身后是尚书，就对他人产生欺压之念，我们能站得比别人更高一些，是为了更好地帮助别人。”
“身居高位，当以忧国忧民。”
“桃桃，你今后万般不可如此了。”
女婢低眉顺耳，小声地说道：“是，小姐。”
江灵若强调道：“你不能只是为了顺着我，你得真的认同我。”
女婢抬起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姐，我下次不会了。”
江灵若还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桃桃一脸害怕胆怯的表情，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这个桃桃是她去年在路边捡的，而捡的地方刚好是她初次认识楚星白的地方。
她小小一团缩在路边，干瘦如猴子，脸蛋黑扑扑的，看起来是被家里人丢弃的。
许是觉得凑巧，又许是觉得怀念，总之，江灵若给了她一份工作，又教她识字读书，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可以用自己双手养活自己，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或许是因为以前过得不如意的缘故。
桃桃总是会有些小家子气。
她总是有点小心眼小心机，虽然无伤大雅，但总归会让人有些不舒服。
整个尚书府上下，因为家风问题，下人之间的关系还算是和气的，但是桃桃总是有点想占小便宜的心思，而且她的小聪明是属于浮于表面的那种小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怎么跟她玩了。
现在见到桃桃会生出如此念头，江灵若忽然觉得，或许，她根本改变不了她。
就像她无论多努力都无法让楚星白爱上自己一样。
有些事，强求不了。
但......
江灵若有些纠结，她无法轻而易举地就放弃桃桃，就像她始终放不下楚星白一般。
她红着一双眼，绞尽脑汁地在想，怎样才能拉桃桃一把。
明明她还在为楚星白的事难过，小小的身子还在颤抖。
桃桃见江灵若不说话，凑近了一点点，然后小声地说道：“小姐？”
江灵若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小声地‘嗯’了一声。
桃桃询问道：“我们现在是去见楚公子，还是......回府？”
江灵若脑子乱成麻了，听见桃桃这么问，下意识地又向楚星白望去。
只见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追逐打闹，又开始捡起牛粪起来。
楚星白紧紧地跟在阿茶的身后，就像小跟班一般。
江灵若想了又想，说道：“见他。”
桃桃有些纠结：“可是小姐，他现在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会不会又对您不客气？”
江灵若看了一眼桃桃：“桃桃，楚公子从未对我有过不客气，反而一直对我很尊重，是我一直占着自己是尚书的女儿纠缠于他。”
“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是我控制不住，但是你要知道，这不是他非要偏爱我的理由，他已经对我很有耐心了。”
“还有，你今后不要再说十三皇子妃是他心爱的女人了，女子的名誉，容不得如此玷污。”
桃桃撇了撇嘴，可以看出她很想反驳，但是忍住了。
或许在桃桃看来，自家小姐是尚书的嫡女，身份高贵，而楚星白不过是一介质子，能看上他已是天大的恩赐。
结果楚星白不知道好歹，对自家小姐爱答不理，不识抬举。
桃桃没说话，默默地跟在江灵若身后。
江灵若缓缓朝着村落走去。
若是，若是楚星白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她就最后一次纠缠他吧。
顺便看一看，会让楚星白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也好让她彻底死心。
江灵若想着，心中的伤心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