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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四十四章 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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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跌儿在这荒村野店的后厨里,发现了一处隐蔽地窖。

这地窖在北方乡村里常见,多用来储藏过冬的食材。多是挖在院子里。这客栈后厨有这地窖倒也不奇怪,一些酒肆客店,用来储藏过冬的食材过多,便在院子里,后厨里各挖上一口,院子里的填土掩埋,后厨里的便只在那地窖口上遮盖一张芦席,里面储存的食材随时可取,随时可增。

地窖大小也是看主人家心思与财力,有些富家大户的地窖犹如一座地下仓库,储备连年,可供多年之需。而客栈酒肆中的地窖通常也比一般农家的更大些。毕竟北方天寒,冬日里自没有蔬菜瓜果,总是要在秋收时多多储备一些,才好开门做生意。胡跌儿凭声音寻来,发现这一口地窖,掀开遮盖,朝里面看去。目力所及,只见内中昏黑,只感这地窖颇深,耳中所闻,便是那一下一下的声响从下面传来。

胡跌儿回身从灶台上取来烛台,单手擎着,借着烛光向那地窖中张望,竟见一个矮胖汉子两手两脚被绳子捆住,整个人像个大粽子一般躺在地窖内的地上。那人见到地窖口的烛光,便死命扭头来看,奈何身上绳索捆绑的甚紧,嘴上被塞了东西,既难以活动身子,又发不出声音。只有那被捆住的两脚一下下地蹬着地窖墙壁。

胡跌儿将烛台前探,仔细打量这被捆住的矮胖汉子,看他不像江湖中人,心中便料定此人应是这小店原来的主人。想至此,打量了一下地窖的深浅,见有两个成人身子高,便回身将烛台放在地窖口上,纵身直接跳到地窖里,伸手将那矮胖子口中塞入的抹布取出,使手中短刀将捆住他两手的绳索割断。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矮胖子喘着粗气,连声说着。

“谁要害你性命,我是来救你的。”胡跌儿看着矮胖子的可怜相,心中觉得有些可怜复又可笑。

“多谢爷爷救命之恩,多……多谢爷爷救命……”矮胖子听了,舒了口气,又连声道谢。

“你是何人,怎会被捆在这里?”胡跌儿明知故问。

“我……我是这酒店的老板,人唤江一勺的便是,附近村人都知道的。我的祖传烧酒名闻乡里……”如此的自夸言语,这江一勺定是一生中不知对来往路人说了多少遍,此时刚刚获救,说话尚不清楚,便将自己引为自豪的这番话脱口说出,且竟无磕绊。

“哪一个将你绑在这里的?”胡跌儿道。

“贼人……两个贼人……可恨……实在可恨。对了,那两个贼人现……现在何处?您又是何方神圣,怎地来此救……救我性命?”说此话时,江一勺又变得磕巴起来。

“我只是碰巧路过的食客,那两个贼人现还在店里。”

“啊,他们没有离开吗?我还以为你能救我,是那两个贼人离去了。那……他们怎会让你下到这里来,你是趁那两个贼人没发觉,偷偷溜进来的么?可是,我这小酒店如此一点地方,你又怎能躲过他们,你到底是如何进来的,不怕那两个贼人在外面要你性命么?他们可是会杀人的。”微弱烛光下,那江一勺说起那两个贼人,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可见对那两人惧怕非常。

“那两个贼人现在昏倒了,不能奈何我。”胡跌儿恳声说道。

“昏倒了……是被你打到的么?”江一勺脸上生出质疑之色,“那你实在英雄了得,你一人便能将那两个贼人打到?”

胡跌儿不答,使刀将矮胖子两脚的绳索割断,伸手将这江一勺搀扶起来。江一勺被捆绑的久了,两腿早已麻木,加之身子笨重,胡跌儿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他扶起。见地窖壁一侧竖着一道木梯,便让他两手扶着木梯站住身子。

“哎呦,对了,我倒几乎忘记了,那地窖里面……里面还有……还有一个人,是个过路的女娃。我一直都不曾听闻那女娃的声息,现在怕是已经死了吧。哎,看那女娃的穿着也像是一个江湖中人,还随身带着兵器,可还是被那两个贼人算计了,哎,可怜啊。”江一勺嘴上唠唠叨叨地说着,眼睛看着胡跌儿,下颌朝地窖暗处扬了一扬。

那地窖一侧,还挖了一人来高的窖洞,只为了方便多多储藏之用。

胡跌儿抬眼朝窖洞内望去,只见黑乎乎的,难以看清。便纵身跃出地窖口,端起地窖口上放置的烛台,手护着烛火,跳回至地窖里,按那江一勺所指,弯腰朝窖洞内走去。

那窖洞走道甚是狭窄,两侧尚存了一些秋收时添置的食材:土豆、山芋,白菜等等,原本码放的很是规矩,可见主人家是个用心人。只是近来被外力碰散了一些,便显得杂乱。

此时,胡跌儿端着烛台,从两边堆放的白菜、山芋间走过,两脚小心躲过地上散置的,便行走缓慢。终于,于烛火闪动中行到窖洞尽头,便可看到一女子长发散乱,仰面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不知生死。胡跌儿附身去看,模糊间看不清楚,只感那女子样貌甚是年轻。伸手去试探那人鼻息,呼吸尚存。

胡跌儿转身回来,看着那江一勺道:“这女子是哪里来的,如何在这坑洞里?”

“都是那两个贼人,那两个贼人干的,至于使了何种手段,我便不知了。怎么,您是怀疑我么,我是这里的老板,可那女娃死了却是跟我一丝关系都没有,平素倒是杀鸡宰鹅,可如何敢杀人呀,都是那两个贼人……哎,一个女娃单独出行,本就少见,而来至咱这客栈,实在是她出门没看黄历,撞上了霉运。她来这里时,那两个贼人已经占据了客店,我已被他们捆绑了,丢在后厨里。那女娃应该也是被他们麻翻了,捆绑了手脚。那贼汉子将她也一并放置在了地窖里。许是怕我们两个互助,还特意将我们分开放置。”江一勺脸涨得通红,唾沫飞溅,极力为自己辩护。

“好了,我知道你所说属实。怎样,两腿能走动了么?帮我把里面那人抬出这坑洞。”

“成了,能走动了。是要抬出,再过几日,那女娃尸体烂在里头,我这储冬菜的菜窖不是要变成了坟墓……呸,呸,不吉利,真是倒霉,碰到这种事情。”江一勺连连吐着唾沫。

“那人没死,只是中了暗算,昏了过去。你现在先把她抬出来,你再与我细说原委。”

那江一勺听说人没死,长舒了一口大气,念念道:“没死便好,我看那贼汉子将她背进来,动也不动,还以为是个死人。没死好,不然几时想起来菜窖里躺过死人,总是晦气。”

江一勺说着,蹒跚着走到菜窖尽头,附身看了看那地上的女子。忽道:“呸,我老江如此年纪,怎还要与这女娃碰触身体。”嘴里说着,返身走回地窖口。

“不成,我老江一向本分,如此年纪,从不与陌生女子有过肌肤碰触,何况那还是个小女娃子,更加不妥。还是兄弟你自己想办法把人弄出去吧。远近都知道我江一勺是个老实正派之人,不能就此坏了名声。”江一勺满脸不愿之色。

“这里没有旁人,怎会坏你什么名声。你快些去,若是再多拖延,等外面那两个贼人醒转,我可是帮不了你。”胡跌儿攀着立在地窖一侧的木梯爬出了坑洞。

“没有旁人也不成啊,地上三尺有神明,咱做事总要对得住天地良心,咱不是那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人呐……啊,你方才说什么?”江一勺恍惚听到胡跌儿的后半句话,心里一惊,将未说完的仁义道德之语止住,脸上变色,瞪大了眼睛。

“你再多话耽搁,等那两个恶贼醒了,我打不过他们,尚能脚底抹油,你可未必能跑得了。”胡跌儿嘴上说着,心里暗笑。

“哎呦,你没有将那两个恶贼捆绑住么?哎呦……我平素手提着几棵白菜,攀附这木梯倒还轻松,可现在背负着一人,再攀附木梯,可有些为难。哎呦,哎呦,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呀。”

江一勺嘴上说着,急匆匆去菜窖尽头将那年轻女子背起,弯腰费力地紧赶到地窖口,喘着大气道:“你没将他们用绳子缚住么?我那墙上便有绳子,你怎地如此大意,真要是那两个贼人醒了,可怎么是好。”边说着,边尽力攀附木梯,身上背了一人,又被捆住多时,体力不支,使力几次,都没有攀爬上来,便干脆将那女子放到地上,弯腰喘着大气道:“死便死了,我实在……实在不成了。”

胡跌儿见那江一勺确实已经尽力,便不再为难他,跳入窖中,背起那女子,攀着木梯,上到外面。

那江一勺在菜窖里依然唠叨不停,许是心里气愤,嘴上说话竟不再磕巴,对胡跌儿这救命恩人也不再客气,连声道:“竟没有捆绑,可真是糊涂,你还不快去寻绳子来,趁那两个贼人还没有醒转,快将他们紧紧捆了。”

就在江一勺抱怨之际,那贼婆子竟真的慢慢醒转过来,翻眼看见胡跌儿就在近旁,厉声道:“小贼,你有本事就将你姑奶奶放了,我们到外面比试一番,输了,姑奶奶我心服口服;再不成,就将你姑奶奶我现在便杀了,若是想没得折辱我,我便用牙齿也与你拼个死活?”

那菜窖中的江一勺听了那贼婆子的声音,辨不清说话内容,惊得“啊”了一声,便自低头蹲在地上,恨不得寻个鼠洞钻进去,一个胖大的身子紧缩在菜窖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怕个什么,爬出来看看,她伤不了你。”胡跌儿让那昏迷女子依靠着墙角的柴草堆歪在地上。回身看了一眼那贼婆子,并不搭理她,只伏在地窖口朝江一勺喊道。

江一勺听不进胡跌儿的喊声,只缩在那角落,嘴里连声念着:“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胡跌儿不再理会江一勺,回身扯起捆住贼婆子双脚的绳子,对那窖中的江一勺嚷了句:“我去外面拷问这两个贼人,你快从那窖中出来吧。”说罢,拖着那贼婆子向前面堂屋走去。那贼婆子整个身子拖在地上,便奋力挣扎,奈何双手被绑,只能任胡跌儿如此在地上拖行,嘴里不停咒骂,连胡跌儿祖上几代人都骂个了遍,胡跌儿却理也不理,脸上也无怒意,彷如没有听见。

经过狭窄过道时,因那女人挣扎不休,脑袋磕碰在墙壁上,碰的头破血流,即便如此,女人仍是咒骂个不停,只是不再剧烈挣扎。

到了外面堂屋,胡跌儿看那装扮成“店伙”的男贼已经醒来,正努力躬着身子想用嘴撕扯那捆住双脚的绳子,只距离那绳头差了几分,伸脖弓腰也未能够到,却还是并不死心。忽见胡跌儿从后厨出来,吓得身子一抖,躺倒在地上。

“行,算个汉子,两条胳膊伤成这样,还想着跑。来吧,两人凑齐了,都说说吧,怎么到这儿干这伤人害命的勾当的。”胡跌儿手一甩,松开绳头,那贼婆子的身子便平摔在地上。自打进了堂屋,贼婆子不再开口数骂,两腿被摔在地上,也不吭一声。

“还没有请教两位大名,是哪个先说?”胡跌儿蹲在两人中间,侧头看着两人。两人俱都不言,更紧闭上双目。

“就知道你们都不吭声,‘冀北双煞’的名头还是有过听闻的,今日见了,不过如此。算了,交官府你们也是个死,省的麻烦,我今日便送你们上路,你们一生作恶,今日在这里将你们就地正法,不冤枉你们了。”胡跌儿抽出腰间短刀,伸手抚摸短刀刃口。

忽地站起身,前行两步,俯身伸手抓住那“店伙”的前胸衣衫,提了起来,将短刀抵在那人脖颈下,低声道:“现下就上路了,自己作孽,活该如此。”说吧,手上使力,便欲将那短刀刺入。那男贼忽地睁大两眼,眼睛突出,大声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