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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五十六章 变故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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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巳时,日头高照,十辆马车沿路逶迤而行。山路偏僻,路上仍是不见多少行人。

“你说,那年小丘是被手掌重击而死。”伍烘按捺不住,等了多时,终是开口问道。

赫老大仿佛也正等着他开口探问,便也出声道:“正是,我亲手摸了年小丘的胸骨,有几处碎裂之处,并非匕首导致。那只能是被人用手掌重击而成。你想,单凭手掌,便能一击而令胸骨碎裂,这一众人中,有哪个有此等本领?”

“你赫老大便有。”伍烘忽地谄媚一笑。

“说正经话。”赫老大面现怒色。

伍烘不敢再玩笑,正色道:“那贺老幺出自‘铁掌门’,那双铁掌便是他趁手的兵器。哎,原来如此,你赫老大终是了得。这确是个有力的证据了,佩服,佩服。”

“哼,本也没什么。那贺老幺自感思虑缜密,实则漏洞百出。他将那年小丘杀死在床上,许是惊慌,并没有将尸体立时放到床下,致使血水浸透了床上的被褥;他想弄成双方互斗场面,却没有想到那年小丘一双赤脚却很干净。他想让人误以为屋中发生了打斗,却又不敢真的弄出声响惊动了相邻而居的旁人,因而,并没有人于夜半听到异声。哼,种种漏洞都太过明显,也正符合那贺老幺这个粗笨武人的行事作风,自以为这案子做的精明完备,却处处欲盖弥彰,自相矛盾。终究是个笨人罢了。”赫老大撇了撇嘴角,不屑之情毫不掩饰。

伍烘点点头,满脸敬服之色,道:“明白了,亏你赫老大,若是我一人,我定会乱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伍老弟,你自谦了。”赫老大嘴上说着,眼望前方,“咱们就在前面找地方歇脚吧。年小丘的事情,不必提起,有人问起,便告知等出了关,再给大家一个交代。在关内地界,不能闹出事端,引出麻烦。”

“那齐八爷总要安抚一下,这人身上功夫不高,心里却有些小伎俩,不要让他挑起事端方好。”伍烘看着赫老大,脸上露出顾虑之色。

“嗯,我去和他说说,他也知道在这里闹来,对大家都没好处,量他不会生事。”赫老大眼望前方,嘴里念着。

时近正午,望见前方一处村落。村外,一家客栈坐落路旁。这客栈甚是简陋,远远看去,那客栈房屋的屋顶和那不足一人高的土坯围墙上还顶着去岁的枯黄杂草。那院中冷清,虽正值饭时,却并无过路客商歇脚。伍烘与赫老大对望一眼,低声道:“来时,咱并未走这条道路,对这客栈自然不知道底细。咱的探子将这一路信息都探得分明,这一带应是冀北悍匪罗虎子的地界。这罗虎子不属江湖任何门派,只是凭着一身悍勇,纠结了一帮各色人物,聚众占山落草,与那明朝廷为敌。本来咱也想招拢这罗虎子为‘大汗’所用,小汤大人派了人去联系,没见到那罗虎子,便被手下人没头没脸的骂了回来,说是他们虽看不惯那官府欺压百姓,却也不能与关外的……鞑……鞑子为伍。哼,真是混账话。”说至后半句时,伍烘更加压低了声音。

赫老大自身本是关外牧民与汉人通婚所生,虽自小练习武功,混迹关内关外,饮食习俗与汉人无异,却对汉人称关外游牧民族为“鞑子”、“蛮子”之类,甚是愤懑,更曾为此出手杀人。此时,听了伍烘这话,脸上肌肉抽动一下,低声道:“这些我还真是不知,小汤大人也并未与我多说。你现在说这些,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倒是没有。只是想到咱脚下所站的这地界,再看这客栈的样貌,我有些疑心这是那占山的罗虎子在山下设置的探子据点。咱总要一切当心才好……话说回来,咱这一行人马,量他们也不敢造次。”伍烘撇了撇嘴角,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兵器。

“我不曾听过什么罗虎子这一号人物,量他也是个不入流的货色。既然咱到了这里,我倒是想会一会他,若得便,干脆便将他除了去,也算给那些不知好歹的江湖人物一个警醒。”赫老大狠声道。

“赫老大,您可别。咱的任务是护送这几位‘爷’安全出关,不能生出别的事端。何况,在这关内生事,若是惹得官府注意,可就麻烦大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只是嘴上一说罢了。走,咱这就进店去。”赫老大满脸的不耐烦,抬手止住伍烘,打马前行。

一行人已经行至客栈前,便将马车停靠路边,吴老爷子颤巍巍的下车,蔡九爷仍是紧紧裹着那件毛皮大氅,藏剑山庄的易公子仍如隐身一般行在两人身旁。赫老大进到齐八爷的车上与齐八爷悄声说着什么。有伤的胡跌儿不让来福、去喜两人来抬,自己下车,缓步行进客栈大堂中去。而那贺老幺却并未下车。

仍如往常,伍烘走在最前,去安排众人吃食。

客栈不大,只一间正堂,两间客房。客房前面的矮树前,随地摆放了几方马槽,算是安放马匹之地。时近正午,正当饭时,却并无过路客商在此歇脚。那店中,一个五十几岁的矮壮汉子大咧咧地躺在大堂角落的一方躺椅上,闭目打盹。看模样,应是这客栈的老板。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汉子应是店内的伙计,见如此多的客人进来,忙不迭地迎了出来。

伍烘让那伙计快些去安排吃食,伙计吆喝着朝后厨而去。几人进到客栈大堂中,各寻桌子坐下。

不多时,伙计便从后厨端出几盘吃食,放到几张方桌上。每张桌子的饭食都是一样:几个野菜饽饽,一盘粗盐拌的干菜。吃食粗疏,几个粗瓷碗盘也是污糟不整,更显得简陋。

吴老爷子看着桌上吃食,低头闻了闻,便抬头四顾,仿佛对这简陋客栈内的陈设更感兴趣;蔡九爷举着筷子在那一盘不知为何的干菜上拨弄了几下,便放下筷子;那易公子倒是并不挑剔,拿着一块野菜饽饽,就着那盘里的干菜,吃了起来。

伍烘见此,抱拳道:“几位莫怪,这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可口的饭菜,咱就将就一些,等到了前面镇子,咱再好好吃喝。”

吴老爷子听了,随手掰了一小块野菜饽饽,送进嘴里,伸脖瞪眼的吃了。蔡九爷伸手入怀,掏出一方油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些干肉,便随手捏着吃。吴老爷子见了,“嘿嘿”笑道:“还是你蔡九鬼头,知道藏私。别一个人独享,给咱也分分。”嘴里说着,伸手拿了一块干肉,放进嘴里。

那蔡九将手中的油布包摊放在桌上,嘴里哼了一声,道:“你吴老太爷什么没吃过,怎会在意我这拿不出手的吃食。谁想吃,便过来自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老爷子又伸手捏了两块,见并无旁人来吃,便也不再捏取,又掰了一小块野菜饽饽,放在口中,仍是四顾看着。直到此时,那躺在堂屋角落的矮壮汉子方才起身,伸了个懒腰,嘴里念念着:“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地有如此多客人登门,哎,好事,好事。”嘴里说着,眼睛扫过众人,站起身,朝后厨走去。

方桌旁的几人听了话声,都不觉看向这矮壮汉子,忽地惊见他如此大冷天,竟然赤脚趿拉着一双草鞋,甚是惊异,更见他并不如平常的店老板那般与客人招呼,甚至推介自家吃食,只是自言自语地朝后厨走去,便更觉有些奇怪,却又大多并不在意。

那赫老大与齐八爷并肩走了进来,伍烘招呼齐八爷在一张桌旁坐了,仍是将饭食粗疏那般言辞说了。齐八爷撇嘴笑笑,或是与赫老大相谈高兴,对这粗陋饭食仿佛并不在意,自顾拿起那野菜饽饽吃了起来。

胡跌儿吃了半个饽饽,那干菜实在难以下咽,便挑拣小块的,入口吃了。边吃着,边看向堂屋外面。忽见那贺老幺从车上下来,身上没穿那毛皮大氅,只着短衣,健步走进大堂,走到距离最近的吴老爷子与蔡九爷所坐桌旁,拿起桌上所剩的野菜饽饽,大口吃了两口,随手扔在桌上。见桌上摊着一包干肉,便捏了两块塞入口中,大口嚼着。吴老爷子与蔡九爷面现诧色,却又不便拦阻。

贺老幺又走至易公子桌旁,见桌上碗盘吃的干净,忽地来了怒气,抬手“呯”的一声,拍在桌上,那空空的一个粗瓷大碗便被振落地上,“哗啦”一声,跌的碎了。余人大惊,料不到这贺老幺如此行事。那易公子看着贺老幺,并无过多反应。伍烘“蹭”地站起身子,怒道:“贺兄弟,你这是为何?”

贺老幺转身看着伍烘,满脸怒色道:“我这是为何?我倒还想问你们这是为何呢?”

“贺兄弟,此话怎讲?你把话说清楚。”伍烘两眼圆睁。

“好,我便说个清楚。”贺老幺转身,恶狠的眼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那齐八爷身上,“这一路行来,处处憋气。这个姓齐的,本来与我有些过节,说来也不新鲜。便是我手下弟子与他门下弟子言语不和,拳脚上起了冲突。他弟子吃了亏。当时有人说和,便也算过去了。谁知这姓齐的,这一路上,说话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处处与我做对。我本不想与他计较,他却得寸进尺,更挑唆那年小丘与我做对。”

那齐八爷嘴角带笑,眼睛盯着贺老幺,并不回击,只扭头看了一眼赫老大,意思是让赫老大看着料理。

赫老大两眼眯着,脸上肌肉一抖一抖地跳动。那伍烘站起身,走到贺老幺身前,手抚贺老幺的肩头,低声道:“老贺,这是什么地方,你能在这里胡闹么?有什么怨气,等咱过了门坎,再说不迟。”

“我本来是想压着这一肚子怨气,等见到主事之人,再来理论。”贺老幺身子一甩,甩脱伍烘的手,“可现下我等不得了,今日早起,听说那年小丘死了,我也是吃了一惊。伍老弟让大家不要声张,说会仔细探查,给大家一个说法。这话没错,毕竟在这地界,总不能招来官府的注意。我自然不会更多打问,只当那事情并未发生。可从那姓齐眼神里,便是当我是那行凶之人,更在与我擦身走过时,说了句‘这事没完。’……哼,他本与我不睦,我只做没有看见,听见。可其余几位看我的眼神也是变了,本来见面还能与吴老爷子、蔡九爷寒暄两句,自打出事以来,便就无一人与我说话。便是连你赫老大也是如此。”贺老幺说着,伸手指向赫老大。看来,他很在意赫老大的态度。

伍烘知道贺老幺的犟脾气,想拦阻他说话,定会让他更加暴躁,便等他说完,伸手拉住贺老幺的胳膊,厉声道:“老贺,行了,你既知道不能招来官府,就不能忍耐几日,等到了地方,咱在一起细说。即便这里偏僻,你如此大闹,就不怕给咱们惹来麻烦。”

“伍兄弟,你不要拦他,让他说,让他说个痛快。”赫老大忽地沉声喝道。那声音中夹着一股雷霆之力,令在座诸人感觉心中一震。

众人随着那话音,都朝赫老大看去。只见那赫老大面色铁青,站起身,脱去身上的棉袍子,随手折叠,放在自己坐的木凳上。朝前走了几步,背手而立,站在大堂正中。瞬时,一股莫名的杀气充斥着这间简陋的乡村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