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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五十八章 路有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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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见伍烘从后厨回来,脸上显出一丝惊慌之色,与方才出手杀人的那个冷酷嗜血的伍烘一时判若两人。齐八爷笑道:“伍兄弟,你或是多虑了。那两个乡野村夫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咱这里横尸一人,估计早就把他们两个吓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是呀,是呀,乡下人哪里见过这场面,早吓跑了。”吴老爷子随声附和。

“不对,几位或许不知当地实情,这里非是一般乡野之地。现下无暇多说,我们便快些离开,余事等到了前方再细说。”伍烘摆手让来福、去喜将地上贺老幺的尸体抬去车上。

“诸位都听伍兄弟安排。不必忙乱,便是遇上事情,我们本就是江湖上的人物,自不会怕事。”赫老大高声说着,带头朝外面走去。

齐八爷几人面面相觑,心中不以为然。看伍烘如此郑重,便不再多说,按他所嘱,各自回到自己车里。来福、去喜手脚快捷,早将贺老幺尸体用自带的油布裹了,仍放回贺老幺自己车里。又取出担架,不顾胡跌儿推辞,让其躺在担架上,抬回胡跌儿车里。复又回到客栈正堂,从后厨取水,将地上血迹冲洗干净。将翻倒的桌凳扶起。那些破碎的瓷碗被扫至角落,按伍烘嘱托,留下一锭银子在那柜台上,算是饭食及破坏用具的费用。两人一阵忙活,手脚麻利,便将客栈堂屋清整干净。

一切收拾完毕,奔出客栈时,十辆马车已经起程上路了,两人拔腿追去,不多时,便赶上了前面的马车。来福、去喜先上了胡跌儿的马车,给胡跌儿验伤,换药。完事后,来福便就留在胡跌儿车里。去喜下车,去到最后一辆车里,与那年小丘的尸体同乘一车。

一行离了这荒村客栈,走上大路。赫老大与伍烘押车,仍是走在最后。打马起程时,两人看到那荒僻村路上站着几个年老村夫,正注目一行人远去,看那眼神,俱是恶狠狠的,仿佛是看到自家仇敌一般。

“这客栈,这荒村总是透着一些怪异之处,看那平常村夫,都是如此反常。我们总要当心前路才好。”伍烘眼睛撇着赫老大,低声说着。

“哼,便是遇见那罗虎子又能如何,顺手除去罢了。”赫老大低声念着。

伍烘不语,眼睛扫视四周,小心戒备。赫老大虽如此说话,心里却也提起了几分谨慎,眯着眼睛留意前方。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时辰,道路前方显出一道山谷。两侧山石耸立,中间一条山路崎岖。

“这里倒是一处劫匪出没的好场所。”伍烘小声念着。

“我倒是想那罗虎子现身,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何等厉害角色。”赫老大狠声道。对那罗虎子的“蛮夷”之说,赫老大心怀愤恨,总念念着要惩处对方一番。

前方马车已经进了山谷,赫老大与伍烘两人嘴里说着,打马跟在后面,四目巡视,更加小心。此时正值午后,日光充足。一进到谷内,山石遮蔽,忽地昏暗了许多。这一处所在,却正是山匪作案的好场所。

“那里有人。”伍烘抬手一指。赫老大顺着伍烘手指方向看去,见山谷西侧怪石嶙峋,并不见人迹。

“人在哪里,是何模样?”赫老大出声问道。

“只是一晃,便不见了。”伍烘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手指方向。

“你不会是眼睛花了,看错了吧。”赫老大“嘿嘿”笑了两声,“不必太过紧张,那罗虎子能有多少手段,一群落草的乌合之众罢了。”

“不是紧张,就是想着能一路平安到了地方便好。”伍烘眼睛望着那个方向,嘴里念念着。

赫老大“呵呵”笑着,打马前行。

“看,那里。”伍烘忽地出声道。

赫老大抬头看去,确见一个人影在山谷西侧大石间隙间闪过。

“不必理会他,看他有何伎俩。”赫老大看着那方向,低声道。

伍烘不再言语,眼望前方,眼角余光扫视着山谷两侧,打马随在赫老大身后朝前走去。

一行人沿着山谷中道路又前行了一炷香时分。这段时间于两个押车人来说,却觉得甚为漫长。伍烘发觉那山谷两侧山石后闪动的人影越来越多,到后来,总有十几个人,且不再避讳,竟有人便站在大石上看着这一行车队。那些人都是衣衫褴褛,直如乞丐一般。

“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一场恶斗了。”伍烘早从怀中摸出三支手掌长短的飞刀藏在手里。

“无妨,看这些叫花子能有什么作为?”赫老大眼望前方,满脸不屑之色。

赶马的车夫也早发现了山谷两侧有人跟踪,心中自是害怕。见押车的两位大爷都不当事,便也都故作镇定,继续赶马前行。

如此又前行了一段路程,两侧山谷大石上站立的人众越来越多,十辆马车显见已经进入了对方的包围圈中。只是一条山路,别无它路,唯有前行,无处躲避。便是沿路返回,也无可能了。不知何时,后方路上也早站了许多人,早将来路截断。只是那些人只站立各处,眼睛看着这十辆马车,并无其他举动。且大多人手中并未持着兵器,只是空手而立。只有少数人手中拿着锄头、镰刀等农具。

赫老大尽管脸上依旧是不屑之色,心中自也难免打鼓,念着:“对方如此多人,今日要想脱困,唯有拿住那领头的,以他为要挟,方能走出这山谷。哼,既然小汤大人安排了这条路程,这一路定不会有大风险。这些山匪也只是凭着人数多罢了,看那寒酸样子,便不是能做事的。”

正当赫老大心中思想着脱身之策,忽听一声大喊:“站着了。”那声音扯着脖子喊出来,甚是尖利刺耳。

赫老大此时已经走到车队前方,眼见十几丈外,远处空地上站着一个矮子,两手叉腰,仰头向天,高声喊道:“此山是我住,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那矮子喊毕,两侧山石上站立的众人齐声高喊:“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留下买路财。”声音震耳,在山谷中回响。

伍烘叮嘱最后一辆车上的去喜在车尾看护,去喜点头承命,跳出车外,从车厢内的卧榻下抽出一把长剑,反握在手里,守在车尾,小心戒备。伍烘满脸凝重之色,打马赶到车队前面,对赫老大低声道:“我过去会一会他们,看他们有何伎俩。”

“嗯,你小心些,不要与那些喽啰纠缠,不要轻易杀伤人命,免得引来混战。叫出那领头的,擒贼需擒王。”赫老大低声叮嘱。

伍烘答应着,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飞刀重又收回怀中,举步走到那矮子近前,抱拳道:“这位兄弟,我们只是出门探亲的一家兄弟,并不是过路的客商,没有多少钱财,若是不嫌,便收了这锭银子,算我们求个平安。”嘴里说着,手上托出一锭大银,捧在手上,将手朝那矮子身前探去。

“哈哈,这位官家,你当我们是叫花子么?我等虽是山野之人,却也不是如此便可以打发的,收起你的银子吧。我们也不多要,人可以走,马车留下。”

伍烘脸上变色,回手将银子放回怀中,脸上泛笑,朝那矮子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可是这里的主事之人?”

“嘿嘿,我就是个传话的,将我们当家的话头带到,你按我们当家的意思办,便能求个平安,若是不从,那你几位今日便走不出这山谷了。”

“可否请你们当家的出来,我与你们当家的见个面,有事好商量。”伍烘脸上堆着笑,两手抱拳。

“没那个必要,你就给个痛快话儿,我们就是这个意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个话便了。”矮子仍是双手叉腰,仰着脸,看着伍烘。

“好,我便给你个话儿。”伍烘举步朝那矮子身前走去,仿佛是要近身说话。

那矮子见伍烘靠近,察觉有异,忙抬手道:“你站着,不必……”话未说完,伍烘猛地跨步,欺身靠近。那矮子抬起来的手尚未放下已经被伍烘伸手拿住,待要挣脱,却只觉一阵剧痛,那只被抓住的胳膊被伍烘手上使力,一托一扭,已经脱臼。疼痛之下,矮子“啊”的惨叫一声。伍烘动作甚快,不待矮子有所动作,又一把抓住矮子的另一只手,反手扭住,令他动弹不得。

旁观众山匪见了,大声呼喝,有几个便要冲上来与伍烘动手。伍烘早有准备,一手扭住矮子的手臂,一手亮出一把用作暗器的短刀,抵在矮子眼窝处,大声道:“哪一个敢过来,我便将他一个眼珠子剔出来。”那几个试图冲上来的山匪便停住脚步,站在原处,回头望向不远处的一方大石方向。

“哪一位是主事的,请出来说话。”伍烘举头四顾,大声嚷道。

“哈哈,倒是好手段。放了我手下兄弟,我罗虎子来和你讨教两手。”一个声音从那方大石上传来,声音粗粝,入耳甚是难受。

伍烘心中一振,暗道:“那罗虎子果然来了。听闻他为人仗义,爱惜手下兄弟,江湖上一向有些口碑。今日倒要见一见这小汤大人招拢不成的人物是个何等模样?”心中想着,抬头朝声音来处看去,心里又是吃了一惊。

伍烘见那说话之人盘膝坐在山谷东侧的一方大石上,那大石正处在背阴处,那人应该早就坐在那方大石上了,只是因了周遭人数众多,并没有引得注意。此时循声望去,看到那盘膝而坐的汉子正是那客栈大堂上,在那躺椅上瞌睡的店老板。

伍烘心中惊讶,手上使力,将那矮子脱臼的胳膊复原,伸手一推,将那矮子放了,朝那山石上的罗虎子抱拳道:“原来是店老板,讨要饭费不必如此劳师动众的,我们兄弟已经将那吃食、折损的银子放在客栈里了。”

“哈哈,官家说笑了。”那罗虎子站起身,腾身从山石上跳下。原本脚上趿拉着的一双草鞋留在了大石上,只一双赤脚立在伍烘面前,抱拳还礼,“这位官家,没有伤我手下兄弟,我代他谢过了。”

伍烘料想这罗虎子已经知晓了晌午时在客栈中的争执,知道自己一行与官府有关,便也不做辩解,拱手道:“罗兄弟猜的不错,我们确是官家,只是并非这里那个不顾民间疾苦的无良官家。咱们是关外那个视百姓如一家的官家。”

那罗虎子听了,脸上变色道:“你们倒是胆大,这关内的地界你们也敢这样大摇大摆的闯进来。”

伍烘拱手道:“罗兄弟,你们占山落草与明廷为敌,咱敬佩你是条好汉。怎听了你这话,倒像是与那无良官府一头儿的。我家小汤大人还曾派人拜会过你,或是因了一些误会,罗兄弟你没有应允。我家小汤大人还时时念着你,想着有一日能亲自前来拜访。”

“哈哈,今日我们还真是遇到了大买卖了。”那罗虎子仰头大笑两声。

伍烘心中一动,暗自叫苦,知道自己一念之间说了不该说的,却已经收不回了。对这罗虎子及这一众草民还是心中小瞧了,料不到对方竟是如此强硬,比之许多江湖门派更为棘手。心知今日难以和缓解决,唯有凭各自手段了。心中想着,两手背在身后,手上握紧飞刀,只待对方动作便出手制敌。

罗虎子笑罢,扬声道:“我们山上兄弟自是痛恨官家欺压,可我罗虎子更瞧不上那跟着关外鞑子混吃混喝的无耻之辈。咱祖上是跟着岳爷爷抵抗金人的,怎能与你们这群背弃祖宗的禽兽为伍。”

伍烘本是汉人,年少时,在少林寺出家。后因触犯戒条,被逐出寺院。后被关内走动的赫老大招拢过去,为关外金汗皇太极所用。此次受命于内秘书院大学士范宪斗,及那近几年新成立的大汗近卫组织“天隼”派遣,跟随“天隼”副主管汤山,于关内秘密招拢有些势力的江湖人士,以图日后所用。今日被罗虎子如此痛骂,更是难堪,脸上变颜变色,心中气极,不等罗虎子说完,便甩手将手中的三把飞刀朝对方当胸要害处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