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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八十九章 谁人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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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承用的府邸距离汤山家并不远,乘马车慢行也只需半柱香的时候便到了。

看到崔府紧闭的大门,汤山便下了马车,让随行侍卫在门口丈外等候,自己一人走上台阶,拍打门环。

门内小厮听了,出声问道:“这大晚间,是哪个?”

“你禀报你家主人,说是汤山登门来访。”

那小厮知道汤山的名号,却并未开门,只在里面应了一声,便跑进去禀报了。不一刻,便听到崔承用的声音传来:“小汤大人来访也不早早知会一声,我让后厨弄上几个好菜,热上一壶好酒,好好与你喝上两杯。”

崔承用听到汤山晚间到访,心中颇有些意外,一边出来开门,一边心中思量着汤山此来的目的。开门瞬间,见门外只汤山一人,崔承用脸上便现出诧异关心之色道:“怎么,只有你小汤大人一人过来么?夜风袭人,总是要小心些才好啊。”

汤山含笑朝远处指了指道:“有人陪着,出了前一阵那些事情,我不会一人在这夜里随处行走的。”

崔承用探身朝汤山所指方向望了望,笑着点了点头,忙伸手将汤山让到院内道:“让那些随从也进来吧,虽是到了这季节,夜里的天气还是冷。”

“不劳崔大人挂心,他们在外面更自在,都是土生土长的塞外汉子,这点夜寒不算什么。”

崔承用点头道:“那我让人给他们送些热茶,总要暖暖身子。”两人一边说着,便朝正堂走去。那看门的小厮并不跟随,关上院门,按崔承用的吩咐,去后厨提了一壶热茶,给外面随从几人送了过去,便自回厢房歇息去了。

崔承用家宅只有两进院落,其本人出关时并无随行家眷,故这院落除了崔承用本人外便就是他的随身侍卫、家仆等人居住。院中只正堂屋檐下挂了两只小灯笼,里面烛火微弱。在这两点烛火的映照下,整个院子都处在一片昏暗之中。

“崔大人这里真是清净,我便是喜欢这清净。”汤山看着冷清的院子,口中念念说道。

“我这里没什么家眷,也用不到许多人,便只招了几个做杂事的家仆,晚饭后便都早早歇下了,这院子里自然显得清净。”崔承用念念道。

“若我不来打扰,崔大人应该也就早早歇息了。”汤山语气中含了歉意。

“小汤大人不要如此说。我每日里饭后都要在这院子里活动活动身子骨,再回书房看看书,总要到夜半方才睡下。今日正觉无聊,恰好有你这贵客登门,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崔承用呵呵笑说。

两人行至正堂门口,崔承用推门将汤山让进正堂屋内,那正堂当中的条案上摆了两盏烛台,烛火调的也是昏暗,便只见那条案前的茶几,座椅,四下里的摆设却看不清楚。

“崔大人何必如此节省,便是多耗些蜡烛,灯油,咱大金也耗的起。”汤山看着条案上微弱的烛火,取笑道。

“哈哈,咱倒不是为节省那几棵蜡烛,几碗灯油。你若是不来,我现在还在那院中溜达,这屋内无人,何必要那般明亮。”崔承用说着,去条案后寻出两盏烛台,点上两根蜡烛,屋内便明亮了许多。

“早闻崔大人身上功夫了得,今日方知是这日日勤习的成果,佩服,佩服。”汤山看着崔承用一身短衣打扮,显见是刚刚活动过筋骨,便点头赞道。

“小汤大人你又取笑了,说什么功夫了得,我就是闲不住罢了。”崔承用伸手相让,汤山便在客位上就坐。

“你那个亲随侍卫宋春儿在哪里,春狩大会上他可是出足了风头,若不是突发意外,说不准那最后的头筹便是你家宋春儿的。”

“你说宋春儿呀。”崔承用脸上忽地露出笑意,侧头道,“春儿,过来见过小汤大人,再沏壶好茶端上来。”随着崔承用一声喊,那正堂西北角落里走出一人,正是那个宋春儿。那宋春儿朝汤山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端起茶几上的茶壶,转身出去了。

“哈哈,小汤大人不要见怪,这孩子从小便是这样,嘴上受了磕碰,说话费劲;一门心思痴于武技,对人情世故都不通,失礼了。”崔承用坐在主位上,拿起茶几上的两只茶盏,一只摆放在汤山近前,一只放在自己身前。

见到崔承用侧头呼叫宋春儿时,汤山已是心里一惊,待见到那宋春儿毫无声息地从屋内一角暗处走出时,不觉已经惊出一身冷汗。汤山万料不到这正堂屋内暗处竟站了一人。

多年身担私密职务的特殊习惯,凡每到一处陌生所在,汤山都会先将那所在环境先扫视一遍,竖耳细听周遭声息,只有如此方觉心安。

进屋时,汤山曾将这正堂偷眼扫视了一遍,也竖着耳朵细听了周围声响。虽是屋内烛光昏暗,却还是自以为将这屋内景物看的真切,听得清楚了,却不想一个大活人就立在屋角,竟是丝毫没有发觉。假若是那宋春儿出手偷袭,汤山自是毫无防备。思之,只觉心中一阵寒意。

“崔大人这亲随侍卫隐藏的够深,我竟是全然没有发觉。”汤山压抑着心中的寒意,嘴里故作轻松地说道。

“哈哈,这小子平时便是这样,不知便在哪里忽地出现,旁人连他的喘气声都听闻不到。这许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也只有我能料知他身在哪里。方才应是惊了小汤大人,我这里替他向小汤大人赔罪了。”说着,崔承用便拱手施礼。

“崔大人何必客气,我就是有些意外罢了,何谈赔罪。说笑了。”汤山忙欠身拱手还礼。

那宋春儿从屋外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白瓷茶壶,摆在茶几上,便要转身走开。

“嘿,给小汤大人将茶盏满上,怎地如此不懂事呢。”崔承用嘴上斥责着。

那宋春儿转过身,拿起茶壶,将汤山近前的茶盏斟满。汤山便含笑看着那宋春儿。烛光映照下,宋春儿面无表情,一张尚显稚嫩的面孔下却隐隐藏着一丝道不出的阴冷戾气。

斟满了汤山的茶盏,又侧身将崔承用身前的茶盏斟满,便放下茶壶,垂手站在一旁。崔承用侧头道:“春儿,这里不需你了,歇着去吧。”

那宋春儿躬了躬身子,也不出声,转身走出屋外,背身将正堂屋门关闭。

汤山看着宋春儿离开,心中又是隐隐惊诧。这宋春儿走路竟毫无声息,若非眼见,并不会知觉此人的走近或离开。

“你这亲随真是有些手段。”汤山念念地叹道。

“小汤大人夸奖了,你若喜欢,你便领走,我绝不吝惜。”崔承用“哈哈”笑道。

“我可不敢夺人所爱,如此强将,不知崔大人是如何操练出来的,若是不吝,可否说出一二?”汤山端起茶盏,掀起盖子,吹了两口,眼睛瞄了一眼那茶水,又放回茶几上。

“呵呵,这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在关内遇到这小子,那时他才七八岁,瘦的如同一根干柴模样。我见他虽然瘦弱,却是骨骼精奇,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便将他收下,随身带在身边。平素有时间了,便教他三招两式。他确是个武痴,这些年进步神速,倒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了。若说他有所成,多是他自身天赋上佳罢了。”

汤山听崔承用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心中知道他定是在这宋春儿身上花了大气力,只是不愿详说罢了。而宋春儿如此年纪,仍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应该也是崔承用故意为之,以便方便操控罢了。

“崔大人,若哪天得便,我定要向你好好学学如何操练手下侍卫,我那几个亲随与你这个相比,都如吃干饭的一般,实在拿不出手去。他们还自以为如何了得,哎……”汤山满脸无奈之色。

崔承用脸上显出隐藏不住的自得之色,欠身凑近汤山道:“小汤大人,你今日如此晚过来,定然不是无事与我闲聊吧,我这里清净,有什么事情,小汤大人不妨直说。”

汤山点头笑道:“我便是无事登门与你闲聊,便不可么?你可是咱‘天隼’的主事,我是你的副手,登门拜访,不正是应该么。”

“哎呀,小汤大人不要如此说,何必分什么主副,咱都是给大汗办事的。你来我这里喝茶,我可是求之不得了。”崔承用仰身笑了笑,忽正色道,“这些日子,小汤大人诸事缠身,若非有事,绝不会得闲来我这里。来,喝口茶,淡淡嘴,我老崔听着了。”

“崔大人也喝着。”汤山说着,端起茶盏,掀开盖子,吹了几口大气,使嘴在那茶碗边沿上轻轻抿了一口,只是沾湿了嘴唇,便无丝毫咽下。抬眼看着崔承用。

崔承用也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睛看向条案上的一只烛台。那烛台烛火微弱,仿佛一时便要熄灭。崔承用起身走到条案前,拿起烛台旁的灯签,将那烛火调的明亮了一些。

汤山眼睛瞄着崔承用,在崔承用背对自己时,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低头吐在袖子里,把紧袖口,不让那茶水淌出,慢慢被衣袖殷尽。

“难得崔大人知道我的辛苦,这几日确是忙碌,这次登门也确是有事而来。”

“有事便说,小汤大人不必客套。”崔承用眼睛看着汤山。

“上次崔大人说过,要助我审问那行刺大汗的恶人,崔大人还记得吧?”汤山与崔承用四目对视。

“记得,记得。那日,我看那刺客凶蛮,确是想助小汤大人一臂,后来听闻那刺客是南边来的,我总是要避避嫌的,便也就不提助审之事了。”

“崔大人消息真是灵通,我这几日审过了那恶人,确是凶蛮,牙口硬,我费了许多功夫,也只是得知了零星半点的信息,他是南边来的都算是个有用信息了。”汤山苦笑道。

“我哪里是什么消息灵通。那日我去向范公自荐,范公说已授命小汤大人去审理了,且已经审出了一些有用信息。我听了,才知道这恶人是南边来的。那我定是要避嫌的了。”

“你崔大人来这里总有几年了,咱们同朝共事,大汗、范公信赖你,我汤山也视你为友,不必说什么避嫌不避嫌的,都是公家的差事,总要尽心办便是了。”

“小汤大人说的是,是我多虑了。”崔承用低头饮茶。

“我这次登门,便是想请崔大人与我一同审理那刺客。”汤山两眼看着崔承用,嘴上说道。

崔承用身子一顿,将手中茶盏放下,抬头道:“怎么,这两日审问的不顺利么?”

“确是不顺,连着几日与他纠缠,大刑也用过了,也只是最开始时得到的那点信息。这人牙口硬,身子骨更硬。”

“嗯,若是无碍,小汤大人能说说那恶人都说了些什么信息么?”崔承用两只眼睛看着汤山。

“我既是登门请崔大人相助,自是不能有所隐瞒,再说,对你崔大人,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汤山端起茶盏,假装饮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回茶几,抬眼看着崔承用,“那刺客自称铁七……”

崔承用脸色一怔,出声道:“是铁七?”

“是,他是如此说。崔大人是南边来的,可听说过铁七这号人物么?”汤山两眼紧盯着崔承用。

“他说了自己名号铁七,却没有说出他的身份来历么?”崔承用面上显出一丝怀疑之色。

汤山心中一动,忙道:“那铁七的名号是他身受大刑时,脱口说出的豪言——‘我铁七如何如何’……”

“难怪……”崔承用点头道,“你今日问我,却是问对了人。这铁七是明廷锦衣卫中的好手,我与他也算相识,此人的骨头确是硬,若实在撬不开他的嘴,我可以相助小汤大人,用一些非常的方法,或许有效……非是夸口,咱这里的刑讯手段确是比不过关内,我在这方面,总是能相助大汗的。”

崔承用听到铁七的名字便直接说出了铁七的出身来历,更承认与他相识——这却是与汤山的预料有些相悖。

屋外,夜风吹得窗纸呼啦啦地响。远处,更鼓打了两下,夜渐深了。

“外面起风了,今日太晚了,我该走了。”汤山嘴里念道,心中想着崔承用刚刚说过的话,一股说不出的憋闷之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