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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九十一章 反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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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山嘱托完毕,走出正堂屋门,将小马叫进来。留下老黄与小马两人在正堂屋中详议,汤山留下话,等两人议完,再与汤山细说。话毕,汤山便回书房去了。

四里坊位于沈阳城东边,早先是一片流民聚居之地,四方杂处,盗匪横行,是非祸事频生;自也生出了这最先的花街卖笑之所。努尔哈赤定都沈阳,大汗眼皮底下,自然容不得乱事,官府严查之下,四里坊的匪盗渐渐销声匿迹,只剩了一条花街日日笙歌,成了城中男子寻欢作乐的自在之所。

从那六儿口中得知,那钱孟常去的是一处名唤“醉花楼”的妓馆,里面的小梅花正是钱孟的相好。两人年前相识,钱孟便醉心痴迷,甚至曾想着为小梅花赎身给自己填房,可家中有河东狮坐堂,这一想法便就作罢;也曾想在城中再购一处宅子,安置这小梅花,又因了私房钱不足,这事便也暂时搁置了下来。只是这钱孟却是一心欢喜这小梅花,对那老鸨先是亮了刀子,又塞了银子,最终那老鸨指天赌命地发誓定会看护好小梅花,不让小梅花受半分委屈,更不会让其他恩客碰小梅花一个指头。钱孟这才放心。那老鸨虽不知道这位钱姓大爷的来历,却自也能看出他绝非善类,嘴上答应了,却也是如此做的。从此,这小梅花便成了钱孟的专享。

伶俐的六儿早将这一切打听得清楚,告知了汤山。小马与老黄便安排下了活捉钱孟的计划。从六儿那里得了信儿,确定钱孟当日没有过去。至于钱孟何时去,也许三五天,也许一两日。汤山决定不再多等,以免夜长梦多。既然钱孟当日没去,便设局引他出来。如此计定,便即安排老黄与小马两人乔装了,当日晚间两人便去了那四里坊的醉花楼。

醉花楼的老鸨四十几岁年纪,一张肥脸涂得粉白,衬着一张血红的嘴巴,仿佛戏台上的人物。那老鸨见了老黄,只觉这精壮汉子有些面熟,每日见多了往来恩客,自是难以一时想起,却仍装作老相识一般与老黄亲热的招呼。

“大爷,有些日子没来了,今日得闲过来,您是寻哪位相好,我这就给您叫去。”

前些年,老黄正年轻,加之家人都在乡下,故每次完差都会来这四里坊享乐上两日。这醉花楼也曾来过,却都是露水之缘,不曾有长久相熟的姑娘。

听了老鸨这一问,老黄便将早想好的话说出:“谈什么相熟不相熟,老子是过路的客商,今日第一次过来,你只将那姿色好的姑娘给爷叫出来,大爷自不会少了你的银子。”

“大爷说的对,我们这里又添了新姑娘,您这次可是来着了,我这就给您把她们叫出来。”老鸨嘴上打着哈哈,张罗着让人去叫里面赋闲的姑娘。

老黄身后的小马借故如厕,便从房间里出去,打问了伙计,便先去院中角落方便。当时已是二更,正是一日之中最是忙乱热闹的时候。楼内各处房间都是笙歌阵阵,杯盏交错。醉花楼的伙计更是忙上忙下地端菜送茶,各屋里伺候着。院子门口两条长板凳上坐了几个身着短衣的伙计,应是这醉花楼的打手,那几人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外面街上闲聊。这院中除去两个酒醉出酒的客人外,便不见旁人。小马看左右无人注意,便捡暗处行走,快步穿过角门,朝后院走去。

后院是马厩仓房和几间伙计的住房,此时正是清净。站在后院,小马抬头看醉花楼二楼最西边一间房内亮着灯光。小马知道那便是那小梅花的房间。从六儿那里得知,那小梅花因被钱孟包养,平素并不抛头露面,此时屋内亮着灯,便是人在屋内。

小马看看左右无人,走近墙角,纵身跃起,两手攀附墙沿,便上到了二楼,凑到那西边窗外,手指沾唾沫,在那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将眼睛凑近去看。见屋内只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愣愣地对着那烛火,一张涂抹的鲜红的小嘴正开口闭口地虚声说着什么,却丝毫不闻半点声音。小马料定这女子必是那小梅花无疑,便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泥蛋,对准那烛火,手指用力,飞弹而出。“扑”地一声,准头不差分毫,将那烛火打灭,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女子“啊”的一声惊叫出声。

小马忙从二楼窗外纵身跳下,看看左右无人,便穿过角门,回前院去了。

回至前院正堂时,正堂上一片混乱。那小梅花惊叫着从屋内冲出,被迎面的伙计拦下询问。那小梅花便伸手指着屋内,却又说不出所以。

老黄已经看过几位姑娘,都以不合意为由打发了。又张罗着叫人的老鸨被小梅花叫声惊动,抬着头朝楼上看去。

老黄知道是小马得手,便也假意看热闹,站在正堂上,仰着脖子朝楼上看,一边看,一边对那身边的老鸨道:“这小娘们不错,正合我的意。”

老鸨见楼上并无大事,只道是闹了耗子,惊了小梅花。便也没多在意,听老黄如此说,便扭脸笑道:“爷,哪个都成,便是这个不成。”

老黄听了,心中确定那女子便是那小梅花无疑了。忙拉住老鸨的衣袖,朝一侧空屋里走。那老鸨不明所以,嘴上念念道:“爷,你这是要做什么,莫非大爷你……哎呦,可不成,可不成,我这里有的是漂亮姑娘,大爷你可不能这样,我这都一把年纪了,早就不做生意了。”嘴上说着,两脚碎步随着老黄进到了那空闲的卧房。

进到那卧房里,老鸨身子已经半倚着老黄,两手拉扯着老黄的一只臂膀,嘴上却说着:“大爷,您到底要做什么,银子少了,我可是不依的。”

老黄从怀里摸出一锭大银,塞到老鸨手里,低声道:“我怎敢对老鸨娘有所非分,还是方才那女子,今日便是她了,若成了,这一锭大银便算是孝敬老鸨娘的。”

那老鸨脸上变色,将那锭大银抓在手里,瞪眼道:“大爷,我方才已经说了,那姑娘不成,人家命好,有人长久包养了。我若是敢将她给您,我这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哦,若是老鸨娘如此说,那我今日便更是要定那姑娘了,你怕那人要了你性命,便不怕我么?”老黄说着,劈手夺过那锭大银,握在手里,口中“嘿”的一声,浑身使力。再张开手给那老鸨看,只见那锭大银上清晰显出几道指痕来。

老鸨面露惊色,掩口道:“我的爷,你是神仙下凡么,怎地有这种本事?”

“知道爷有本事,还不快去将那姑娘给大爷叫下来。”老黄说着,将那锭大银扔在老鸨怀中。老鸨接了,低头看着大银,眼珠转动,脑中思索着应对之策。

“爷,你够强横,可……小梅花身后的那位爷也是个强横的主儿,我们这开门做买卖的,哪个可都不敢得罪啊,您也得替我们着想一下。这样,今日我亲自给您挑几位活儿好,盘亮儿的姑娘,好好伺候伺候您,今后您过来,可这醉花楼的姑娘随您的意挑,那小梅花便算了吧,我们实在不想惹事呀。”老鸨满脸的哀求之色。

“你越是如此说,我便越是要点那小梅花,我倒想看看那个强横的主儿,是个怎么的强横模样。”老黄撇着嘴,眼睛瞪着那老鸨。

“哎呦,我的活祖宗,您这是想要我的性命呀,爷。”老鸨一脸生无可恋之色。

老黄撇着嘴,绷着一张脸,两眼盯着老鸨。那老鸨心中转念,苦笑道:“爷,还是您强横,您答应我一事,我便将那小梅花叫来,若您不答应,那便是将我捏死,我也是不能点头的。”

老黄忽地伸手抓住老鸨的胖手,低声道:“答应你何事,说来听听。”嘴上说着,手上慢慢使力,骨节“咯咯”作响,那老鸨口中呼痛,眼鼻歪斜,头上冒出汗来。

老黄松开手,轻声道:“你倒是说说看呀。”

“爷,你成,你狠,我这就给你去叫那小梅花去。”老鸨龇牙咧嘴地说道。

“早如此,何必受这份苦。”老黄放开老鸨的手,撇嘴笑道。

“我的天爷舅姥姥,真是要了我的亲命了。”老鸨揉搓着被捏的手掌,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叨念着。

小马见老鸨满脸怨恨之色从卧房出来,心知老黄定是使了手段,看老鸨样子定是去寻手下伙计打手了,心中想着,便闪身跟在那老鸨身后。

果如小马所料,那老鸨直奔前院正门,将门口板凳上闲聊的几个伙计叫起来,便若回身去找老黄“理论”。小马见了,横身将几人拦住,脸上带笑道:“老鸨娘,你这是做什么,要为难我们不成?”

老鸨抬头见是与老黄一起的年轻人,便“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声道:“哪里是我为难你们,是你们想要我性命。”

那老鸨身后的一个伙计怒声道:“何必与他多废话。”口中嚷着,抢身过来,一拳便朝小马打去。小马闪身一脚踢在那伙计小腿上,那伙计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抱着小腿“啊啊”叫起来。

老鸨脸上变色,闪到一旁,口中喊了一声“打”。那几个伙计便直朝小马扑去。小马是汤山身边最为得力的随从之一,见几个妓馆打手扑来,自是不当一回事。腾身三五下,便将几人打到。那老鸨想张口大叫,被小马一手抓住,低声道:“我们是吃黑道饭的,你若不想惹上麻烦,便按照我家主子的话做,否侧,我两个便将你这妓馆铲平,让你吃不得这行饭。”

那老鸨脸色煞白,浑身抖动,连连点头,嘴上应道:“爷,爷,我照办,照办,这就去叫那小梅花。”

小马松开手,那老鸨朝手下一个伙计使眼色,厉声道:“没用的废物,还不去将那小梅花给大爷叫过去。”

那伙计揉着被打的腰腿,一瘸一拐地朝内走去。

那小梅花自打被钱孟包养,便不再见旁的客人,更养成了骄横的脾气。听伙计说有客人专要见她,便发起火来,对那伙计张口嚷道:“是哪个瞎了心,定要寻咱的乐子,让大爷知道了,怕不是要打断那人的腿。”

伙计满脸哀求,并将那小马出手伤人之事都说了,说是老鸨无法,才让过来请姑娘的。小梅花平素有钱孟照着,霸道惯了,便对那伙计道:“你现在去寻那坊子东头儿的侯二哥,只说是我小梅花受了旁人欺负,让大爷这就过来,若是大爷不来,他便再见不到我小梅花了。”

那伙计点头应道:“成,我这就去寻候二哥。这小子霸道,正应该让大爷好好教训他一顿。”那伙计挨了打,心中自然不平,有人替他出头,自然乐见。

“姑娘,你现在先去前面照应着,别让当家的为难。”伙计说着,便急忙忙往外走。那小梅花鼻子里哼了一声,嘴上应着,站起身,便气呼呼地朝外走去。

正堂里,老鸨仍旧揉捏着自己红肿的手臂,嘴里叨叨念念地小声说着什么。那伙计从小梅花房里出来,走过正堂老鸨坐处,朝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知道他要去寻那钱孟大爷过来,并不拦阻,只装作没看见。

站在一旁的小马眼角余光看那伙计出了正堂,朝院门走去,知道对方已经入局,心中暗喜,便对卧房内的老黄嚷道:“大哥,你先乐着,我去外面给你弄些好酒过来,美人配好酒,才真的快活。”说罢,便不急不慢地迈步朝外走去。

那老鸨方想说自家便有好酒,忽一转念,便没有做声,任由小马去了。

卧房内的老黄,听到外面有女子声音没好气地问:“那货在哪里?”便知道,定是那钱孟的爱宠小梅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