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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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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夜深,崔府后园,胡跌儿终于道出其身上担负的真正职责,而处处奸狡多疑的崔承用万料不到竟然一招错算,致使自己身处险地。大惊之下忽地出手,将手中酒碗直朝胡跌儿脸上飞去。

胡跌儿早有防备,闪身躲过酒碗,却被那酒碗中的酒水泼在面上。崔承用借着胡跌儿被酒水阻碍之机,猛地转身奔向庭院东南角落。胡跌儿抹了一把脸上酒水,疾步紧跟在崔承用身后。

崔府后园的东南角落里放置着一排兵器架子,崔承用几步赶了过去,伸手从兵器架子上抄起平素趁手的一柄单刀,回身摆出架势,两眼狠狠地盯着胡跌儿。

胡跌儿此来崔府赴宴,为防崔承用怀疑,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此时面对手持单刀的崔承用,赤手空拳,又要索取崔氏性命,心中并无把握,毕竟崔承用曾经官居锦衣卫副使,身上颇有些手段,虽从不曾见识过崔承用本人出手,但当时京城大内风传其为锦衣卫第二高手,可见应该不凡。而此前在潞安与东厂叶尚道交手,胡跌儿连同佟老大、敖胖子三人方才逼杀了叶尚道,而今自己独自面对崔承用,实在心中无底。只是身上职责所在,并无可选之路,能有今日两人单独面对,已经是万千难得之机,也只有拼了一命,尽力而为,或是完差取命,或是丧身于此,两人之中,唯有生死择一。

“胡兄弟,你又何苦如此。你放我一马,我许你一笔银子,你想留在这里,我便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若想回草原,我也不拦阻,今日之事,我不会与第三个人说起,你我各自方便,你看可好?”崔承用手挺单刀,身藏暗处,两眼看着追到近前的胡跌儿,出声哀求。崔承用身处之地本就在暗影处,此时天上那一轮圆月正隐在一片乌云中,一时四处昏暗,崔承用的身影更加模糊难见。

胡跌儿脑中思索着如何寻机制敌,对崔承用的言语并无回应。崔承用见对方不答,忽地抢上两步,手上单刀反手上撩,划向胡跌儿两腿之间,刀风呼啸,出手甚是迅疾。

刀光闪动中,崔承用已经到了近前。胡跌儿耳闻风声,看不清来势,只能快疾后退两步躲过。崔承用不给对手喘息之机,一刀撩空,转而一刀斜劈向对手,仍是刀势迅猛,便想立时取了胡跌儿性命。崔承用身在暗处,胡跌儿立身明处,一人持刀,一人空手,一时优劣可见。崔承用便是借助了自身一时的优势,想速战速决。如此,一人挥刀抢攻,一人仓促后退。静夜中,不闻呼喝喊叫,只闻刀刃破空之声,却招招都是生死一瞬,甚是险恶。

胡跌儿身子灵动,每次都堪堪躲过,却有两次闪身稍慢,被崔承用单刀划过,将身上衣服划破,锋利刀锋擦过,在皮肉上留下一道浅痕,血水渗出,湿了衣衫。

胡跌儿处处被动,心中急于想得到一件趁手兵器对敌。从崔承用得单刀在手之地可知那处后园角落里定有兵器架子,只是被崔承用步步紧逼,难以靠近;加之天上圆月隐去,四下昏暗不明,更看不准方位,便一时只能自保,毫无出手之机。

两人一进一退,几招之后,那崔承用身子便已经走出房屋遮蔽的阴影处,胡跌儿于对手的身法动作便可看得清楚,腾挪闪动比之方才轻松了许多。崔承用见最初几刀被对手避过,知道再抢攻也难得手,便突地收刀,后退几步,仍退身到阴影处,扬声道:“胡兄弟,你那同族麻黑子与我交好,我们多有书信往来,他多次念起你,让我多加照顾。你便是为了同族之情,又何必为那明廷卖命。”

胡跌儿见崔承用收刀退身,便也站住身子,不理会崔承用所言,两眼看向崔承用身后,寻那兵器架子所在。恰好那片遮蔽圆月的乌云飘过,将那轮圆月再次显出,后园之中一时又明亮了几分。那角落里的兵器架子虽处在阴影之中,却又可看见大概轮廓。胡跌儿认准方位,心中思量。

崔承用见胡跌儿并不答言,便反手持刀,缓步上前,只前行了两步,忽地身形一晃,单手一甩,两道微光闪动,两枚透骨钉直朝胡跌儿打去。崔承用平时为防身之用,总是随身携带一柄短刀,并几枚透骨钉。便是面见大汗,短刀难以携带,那几枚透骨钉都藏在腰间,这已是多年的习惯。当日家中宴请胡跌儿,虽已对胡跌儿没了怀疑,心底却仍有提防,故虽是在自己家里,那贴身短刀与透骨钉也带在身上。而当下便用上了。

胡跌儿见崔承用身子晃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耳闻暗器破空之声,看不清暗器来势,便本能侧身翻滚躲避。幸得崔承用此前饮了酒,虽是自身酒量超群,但手上准头仍不比平时,两枚透骨钉差之毫厘,被胡跌儿惊险躲过。而避过暗器的胡跌儿因动作仓促,整个身子倒在地上,翻滚之下,弄得衣服头面皆是沙土,甚是狼狈。

胡跌儿原本想着引得崔承用与他身后的兵器架子拉开距离,自己再寻机绕过崔承用,赶至那兵器架子上得一兵器。而崔承用忽地打出暗器,却令倒地的胡跌儿有了新的想法,便在倒地同时,故意“啊”地呼出一声,倒在地上,身子卷曲不动。

崔承用两枚透骨钉打出,并不确定是否打中,便站在原地静观。见胡跌儿倒地不动,心中转念,并不上前,手中又摸出两枚透骨钉,看准倒在地上的胡跌儿,甩手打去。

胡跌儿假意受伤,只想引得崔承用前行几步上前查看,待崔承用离开那兵器架子有些距离,便寻机获取兵器。万料不到,那崔承用非但并未举步上前,更甩手打出两枚透骨钉。胡跌儿倒在地上,眼见崔承用动作,知道对手又打出暗器,一阵惊乱,滚身躲避,但倒在地上,躲避终是不及,一枚透骨钉直打在胡跌儿小腿上,所幸只深入皮肉,并未伤及骨头。

崔承用看的清楚,知道自己打出的暗器伤了对手,心中一喜,却仍不上前,只站在原地,再次伸手摸出两枚透骨钉,放在手心中。

胡跌儿算计失误,反致自己受伤,心中一凉,暗念自己今夜或难以完差,要命丧于此了。心中如此想着,那藏在心底的一股狠劲儿忽地迸发,一边抬眼关注崔承用,一边伸手摸到伤处,两根手指从伤口处探入,将那枚透骨钉从小腿伤口处生生抽取了出来,握在手中。原本不大的伤口被手指撑开,鲜血直流。而那钻心的疼痛却如与己无关,毫不在意。

崔承用见胡跌儿上身坐起,知道自己的暗器并未伤及对方要害,便不待对手起身,看准方位,将手中两枚透骨钉直朝胡跌儿头面前胸打去。

胡跌儿错算受伤,再不敢托大,早已小心戒备,见对手身子晃动,手上动作,知道又是打出暗器,看准来势,侧身就地翻滚,堪堪及时躲过,两枚透骨钉打在地上,没入泥土中。崔承用见对手动作灵敏,便如未曾受伤一般,心中一阵惊诧。

胡跌儿躲过来袭,看那崔承用仍站在远处,并无更多动作,便打定主意,并不起身,向着崔承用所站方位接连两个翻滚,两人距离短至不足丈余。崔承用见胡跌儿朝自己翻滚而来,不知其用意,心中正自惊疑。又顺手摸出最后两枚透骨钉,看准对手来势,抖手打去。两人相距更近,暗器去势更疾,眼见胡跌儿难以躲避。

胡跌儿着地翻滚之时,两眼始终瞄着对手,看崔承用再次甩手打出暗器,暗道一声:“好。”身子原地一个侧翻,两枚透骨钉擦着身侧而过,便趁那凌空侧翻之机,甩手将那枚取自小腿伤处的透骨钉朝不远处站立的崔承用打去。崔承用料不到胡跌儿有此一手,眼见对面寒光一闪,却已经躲避不及,只觉左手手臂一痛,已被自己方才打出的那枚透骨钉打中。

崔承用心中一紧,不做犹疑,连退几步,退身到房屋遮蔽的暗影中。

胡跌儿见崔承用后退,知道自己打出的暗器已经打中了对手,便自腾身站起,小腿上的伤势一时疼痛异常,便咬牙强自忍住。心中也无打伤对手的惊喜,只提起十分警惕,凝神静气,直面那不远处的奸狡对手。

崔承用身处暗处,出声道:“胡兄弟,你我何必在此生死相博,你已经受了伤,若是不及时救治,你能挺得多久?便是在此杀了我,你那身上伤势拖累,又如何能够跑远。此处距离关内路途遥遥,你最终还不是落得个被擒,被杀的结果。你我就此停手,我屋内有伤药,你自己取了治伤,许你的银子仍然给你,你安然离去,不是比现在干耗在这里,最终身死异乡强上百倍。嘿嘿,你若身死,那明廷便待你如同路边野狗,坦然弃之。我多年在明廷任职,又怎会不知?哎,你在此与我纠缠,真正不值。”

胡跌儿忽地出声道:“崔大人,你说话可算数?”

崔承用心中一动,轻声道:“我说话自然算数。怎么,胡兄弟,你可有想法?”

“我可以不与你纠缠,但你手上有刀,我身上有伤,我想留一条性命回草原去,那我如何确定你所说属实?你的银子,伤药又在何处?”胡跌儿说话有些气喘,拖着伤腿向前挪动了一步,感觉小腿上的伤处疼痛更甚。

崔承用心中犹疑,口中道:“胡兄弟,你站在那里,我进里屋给你取银子并伤药出来,我崔某人说话算话,绝不诓你。”

胡跌儿喘息道:“崔大人一向智多,我怎能放心。我与你同去里面取那银子与伤药,我拿了东西,便自离去,从此再不来这里。你手上有刀,应该不会怕我这空手之人。”胡跌儿说着,又朝前走了两步。

崔承用借着月光,看见那胡跌儿走过之处的石砖上留下了些微湿迹,心思细密如崔承用,一眼便知道是对方腿上淌下的血迹,心中转念,暗道:“这胡跌儿腿上伤势竟比自己所料还要严重。方才那枚透骨钉应是他从自己伤口处生生抠出的,这自也加重了他原有的伤势。看他伤势,这胡跌儿所说或有可能是实言。”心中想着,手上单刀紧了紧。

“胡兄弟,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样,我在这里等你,你便慢慢走过来,我与你一同去那屋里取药。”崔承用缓声说着。

胡跌儿扬声道:“崔大人,你说话可要算数,我这便过去,你我今日恩怨便就此了结了。他日再无瓜葛。”口中说着,脚下并未前行。

崔承用心中转念,主意已定,将手上单刀挺到身前,晃了晃,“当”的一声,远远地扔到丈外地上,大声道:“胡兄弟,我将单刀扔了,诚意如此,你还有什么顾虑?”说着,朝前走了两步,走出阴影,两手平伸,以示自己两手空空。

胡跌儿看了看扔在身前丈远的那把单刀,不再多言,一步一缓地朝暗处的崔承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