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太太不觉得理亏，她竖起眉毛：“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怎么对小锦的，孙女就怎么对您，毕竟，您是榜样。”燕姝把燕锦放下，撸起了袖子。
“你要做什么，你敢打我，明天我就去报官！”燕老太太连着后退好几步，看向燕姝的眼底满是惊恐。
最近一段时间，燕老太太看得透透的，惹怒了燕姝，她真敢下手打自己。
今天儿子不在家，家里没帮手，王莹莹那女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个点还没回来。
燕姝笑道：“那也得您明天能爬起来。”
燕老太太魂都要没了，这丫头竟要打死她！
此刻她也不想什么报官了，人都死了，报官抓了燕姝又有什么用。
燕老太太长吁了口气，颓然道：“姝儿，是奶奶的错，奶奶不该翻你的房间，下次不会了。”
燕姝冷冷道：“您觉得我会信？”
“奶奶保证。”燕老太太咬咬牙。
燕姝不买账，要求道：“保证有什么用，你对天发誓，如果再翻，就……”
她眼睛一转，看到躲在门外悄悄往里看的小宝，道，“就用小宝的命来抵！”
燕老太太差点跳起来，小宝是燕家的根，这个贱丫头竟敢说这种话。
燕姝提醒道：“发吧，只要您不犯，小宝是不会有事的，难道奶奶您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根本就做不到？”
燕老太太嘴唇蠕动着，半晌没出声。
燕姝不为所动，她知道发誓这种事其实就是个心理安慰，但只要燕老太太信就行了。
“奶奶不发誓，是想挨我一顿了？”燕姝又开始撸袖子。
燕老太太被逼得无法，最后只能草草立了个誓，提到小宝的时候更是含糊带过，燕姝也没追究。
王莹莹是在几人吃晚饭时回来的，她满面春风，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她刚进门，燕老太太就将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然后沉着脸呵斥：“上哪儿去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还知道回来？”
燕姝看一眼外头，估摸着戌时已经过半，王莹莹走夜路就这么开心？
以为是自己在外面的事被发现了，王莹莹有瞬的惊慌，可看燕老太太并没有提别的，登时她胆子又大起来。
她陪着笑凑到燕老太太跟前：“娘，我是回娘家了，这几天我老娘身子不大爽利，作为女儿我不得回去看看？走的时候着急，忘记跟您说了。”
旁边的燕姝不咸不淡地道：“既然姨娘是回娘家照顾老人，那为什么不干脆住下，这么晚还跑回来？现在外面可不安全。”
燕老太太目光凌厉地看向王莹莹。
王莹莹在心里将燕姝骂了几百遍，脸上却半点儿不敢显露，只微微低着头，装出一副可怜相。
“我那还不是为了娘和小宝吗，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小宝他爹又总是不着家，我在娘家住下了家里可怎么办？”
闻言燕老太太脸色缓和一些，但语气还是不怎么好，“小宝爹不着家怎么了？”
燕老太太虽然偏心另一个儿子，但也不允许其他人当着她的面说燕武的不好。
“他一个当家汉子，不出去找活怎么养这么一大家子？以前瞧你挺懂事，最近这段时间是越发不像样了，还编排起当家汉子来！”
“是是，是儿媳说错了话，儿媳给您按按肩，就当赔罪了。”
王莹莹嘴里赔着不是，心里却十分不屑，就燕武那窝囊废能挣什么钱，一把年纪了什么本事都没有，他要真能挣钱，家里至于每况愈下？
王莹莹手上给燕老太太按着头，脸上却是不耐和厌烦，她眼神若有若无的往自己的手腕上瞧，燕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的却是被衣袖遮得严严实实的手腕。
饭后，燕姝收拾桌上的碗筷抱去厨房，经过王莹莹身边时，脚下莫名滑了一下。
眼看着一叠碗筷就要朝着王莹莹倒去，后者吓得尖叫一声，赶紧跳开，然后指着燕姝大骂：“你个贱胚子，心怎么那么坏，我好歹是你姨娘，你就这么害我？”
燕姝眼睛趁机往王莹莹手腕上一扫，只见一只翠色的玉镯半露在外面，王莹莹却浑然不觉。
她稳住身子，重新扶好碗筷，垂下眸子道：“姨娘言重了，我只是脚滑没扶稳而已，并不是想害您，您想多了。”
说完，直接抱着碗筷去了厨房，留下身后的王莹莹气得不行。
王莹莹跟燕老太太告状：“娘您瞧，她就是这样对我的，您赶快教训她，不然以后她连娘都不放在眼里。”
燕老太太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道：“我管不了她。”
——
第二天，燕姝照例来到铺子帮忙。
王氏给了她几个铜板，笑着道：“隔壁街新开了家豆花店，姝儿，你去买两碗回来尝尝。”
燕姝推辞道：“舅母，我有钱，不用你的。”
“你这孩子，你的钱攒起来，不要乱花，快，拿着。”王氏嗔怪道。
燕姝推辞不过，只能接过钱，道：“舅母，我很快回来。”
出了铺子，燕姝往隔壁街走去。
只不过还没到豆花店，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王莹莹，她脚步匆匆，不知道急着去哪里。
几乎是条件反射，燕姝快速跟了上去。
王莹莹丝毫没察觉身后跟了个人，她边走边整理着头发和衣服，袖子上一点点褶皱都要抹平。
燕姝越发觉得奇怪，平时王莹莹在家对着她爹也没这么注意形象。
片刻后王莹莹拐了个弯，然后进了一家店铺，燕姝抬头一看，是家卖杂货的铺子。
难道王莹莹真是来买东西的？
正胡乱想着，就见一个胖老头从那杂货店里走出，他一把搂住王莹莹的腰，也不顾及身边还有其他人，肥嘟嘟的嘴巴往王莹莹脸上凑。
“心肝，想死老爷了。”
王莹莹僵了一下，却只是虚虚地推着胖老头，满脸为难地道：“张老爷，别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没关系，看到也没事，谁叫莹莹是个尤物，老爷就是喜欢你。”
王莹莹低着头，任凭胖老头在身上摸来摸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燕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