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的反应让轩辕隽眯起眼。
“母妃见过徐姑娘？”
“这个……”
“我们的确见过面。”萧璎珞开口，竟然又冲着贤妃露齿一笑。
“还记得是十年前了，那时候皇上还只是太子，贤妃娘娘的父亲病重，太子辗转请到北林山人去给老先生治病，还特许贤妃娘娘回家探亲。我作为北林山人的贴身丫鬟，也就是在那时候同贤妃娘娘见上了面。”
贤妃立即反应过来：“是有这回事。北林山人真不愧是华佗再世，太医院里所有太医都说让我们准备后事了，可北林山人一出手，竟然又让父亲多活了三年！”
“这事本王也隐约记得一些。”轩辕隽颔首，“但这明显是好事，为何母妃见到徐姑娘的时候却是这样的反应？”
贤妃脸上的表情就又变得不自然起来。
萧璎珞道：“那当然是因为，当时的太子殿下眼见北林山人医术精湛，就动了想把人留下，长长久久的贴身照料贤妃娘娘父亲的想法。北林山人不从，太子殿下就想用强。后来还是贤妃娘娘悄悄放我们走的。”
说起这事，贤妃也无比尴尬：“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和皇上说过，不必如此。可皇上不听，非要一意孤行，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说着，她又不禁认真打量一下萧璎珞。
“真没想到，当初那个个头才到我腰的小姑娘，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萧璎珞莞尔：“贤妃娘娘却没有变呢，还是这么温柔和善。”
她在睁眼说瞎话。
皇帝在被立为太子之前，一直是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九皇子，就连先皇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甚至都忘了给他指婚。只有当时还是宫女的贤妃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轩辕隽就是那时候出生的。
论年纪，贤妃还比皇帝大三岁。
一天到晚为了九皇子操碎了心、生下轩辕隽的时候也没有好好保养，导致贤妃年纪轻轻身体就亏空得厉害。
虽然后来九皇子当上太子后就想尽办法被她补养身体，但早些年的亏损是补不回来的。
再加上贤妃又一向崇尚俭朴，今天儿子过来探望竟然也只穿着一身家常衣服，脸上也没有涂脂抹粉，这就使得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老上五六岁。
萧璎珞夸不了容貌，就只能夸性格温柔和善了。
然而，她的这位婆婆真的温柔和善吗？
贤妃当然也明白，所以听到萧璎珞这么夸自己，她脸上在笑，眼底却不见多少愉悦。
轩辕隽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女人之间依然诡异的氛围。
心里满是疑惑，但不等他再问，贤妃已经转移话题，追问起轩辕隽的身体情况。
轩辕隽如实作答，萧璎珞也会偶尔补充几句。
三个人才说了会话，皇帝那边就派人来了。
“贤妃娘娘，皇上请秦王殿下过去商谈军机要事。”
轩辕隽立刻起身，目光却看向萧璎珞。
贤妃忙道：“你父皇叫你，你就赶紧去吧！徐姑娘就先留在我这里，正好我还有些话要和她说。”
“你想留下，还是本王直接送你出宫？”轩辕隽问萧璎珞。
萧璎珞笑答：“难得又见到贤妃娘娘，我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她说。王爷就只管去忙你的吧，我这边没事的！”
轩辕隽这才颔首：“好吧！等本王忙完了，立刻过来接你。”
萧璎珞摆手：“王爷慢走！”
然而，前脚送走轩辕隽，后脚萧璎珞和贤妃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你们全都出去。”贤妃立刻对寝宫内的人吩咐。
一众宫女太监鱼贯走了出去，室内只剩下萧璎珞和贤妃两人。
贤妃才终于又正视萧璎珞：“我才想起来，你还真是当年那个女孩！当初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贤妃娘娘不喜欢我、也不想认我这个儿媳妇，那我又何必用旧情来给自己抬身份？”萧璎珞笑笑，“再说了，当时秦王殿下都已经做出抛弃我远走高飞的事了，我就算那么做了，最终不也是自取其辱吗？”
贤妃到了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两年前的事的确是阿隽不对，可是现在你们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得说，秦王殿下和皇上真不愧是亲父子啊，两个人我行我素的性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璎珞语调凉凉的将自己是如何被轩辕隽强行从城外带回、现在又是如何以医女身份留在秦王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她又道：“不过贤妃娘娘请放心，秦王殿下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没有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我是打算等三个月后，他体内的黑虫毒解了，我就立刻离开。”
“不过现在……”
她又浅浅一笑。
“我的秘密被贤妃娘娘发现了，不知贤妃娘娘打算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