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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奉天殿内,宦官宣读的旨之后,由刘健开始主持廷议。

百官听罢以后无不变色,天花,任何人都是谈之色变。

这玩意,他可不看你是什么官,有着什么地位。

管你是谁,一旦染上了,就是一个死字。

换一句话说,什么狗屁权贵声望,仁义道德,这都无法抵御。

百官眼里,天花,远远比边境上的蒙古人恐怖的多。

因为边境的蒙古人,有长城,有关隘,有数以万计的将士可以抵御,就算再怎么可怕,他们也是高枕无忧。

可天花,没有任何人能够战胜它,连看都看不见啊。

一时间人们窃窃私语,有人面露胆怯之色,有人已经开始担心,都是忧心忡忡,苦着个脸。

刘健心知即便是庙堂上的滚滚诸公,如今已是心乱如麻。

刘健高声提气,安稳人心:“诸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公乃都是国之栋梁,世受国恩,朝廷俸禄。

今日国遭大灾,势必有无数居民百姓深陷于水火之中,而我等皆应为国尽忠,不可有苟且之心。

大灾之前,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安民,何为安民,如果诸公都无法安定,那何来让民心安稳?

诸公切不可切不可生苟且之心,陛下旨意里写的明明白白,百姓可以逃亡,士卒可以逃亡,可唯有百官,不可逃亡,谁若逃亡,即可连坐。

诸公将一切照旧,赈济百姓,各部随时要应对各种事情。”

各部尚书纷纷出列领命。

刘健叹了口气,“如今,北通州那,朝廷,该派一员重臣坐镇,不知哪位大人毛遂自荐………”

刘健此话一出,整个奉天殿内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多言,生怕被注意到了。

开玩笑,这不是找死下,北通州那,就是天花起来的地方。

若是现在去北通州,岂不是自己白白去送死?虽说动不动大伙儿都说为民为死,何惧之有?可当真遇见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刘公,本宫愿去。”

这一下子本来高坐在龙椅上的弘治皇帝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刘健面色大变,若是换作别人,刘健定是要大肆夸赞一番,用上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一句。

可任何人都能去,可唯有此人不能去。

刘健赶忙转过身来,:“殿下万万不可。”

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附和,“还请殿下以安危为重,殿下乃国本,万万不可前去啊。”

“臣愿代殿下前去………”

杂七杂八的声音传来,这是所有人都共识,就是绝对不能让朱厚照前往通州。

朱厚照不吐不快啊:“父皇,儿臣愿替父皇前去”“……”

弘治皇帝面色冷然,厉声道:“够了,来人,将太子拖下去!”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肃然起来。

朱厚照继续说到道:“父皇,儿臣有办法,可以试试。”

“……”

那禁卫正犹豫着,是否按陛下的吩咐,入殿拿人。

可拿的是太子,这就很………

弘治皇帝,也是阴沉着脸。

太子,胆大包天,平日里虽说有时胡闹,却也多少分得清轻重,这个时候,朕昨天给你说的,你都忘了?

可是……

当朱厚照喊出他有办法时,所有人都懵了。所有人狐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刘健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

那可是天花啊,天花啊………

太子……这家伙……

刘健对太子有些摸透了,太子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有点邪性啊。

要不然,之前他也不能整出土豆来啊。

刘健看向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也有点懵,他凝视着朱厚照:“太子,你说什么?”

朱厚照撇撇嘴,天花,牛痘,这是后世人人必备的知识啊。

朱厚照上前,行礼:“儿臣说,儿臣,有办法。”

弘治皇帝深呼吸,他看着朱厚照,心思复杂。

无论怎么说,朱厚照说他有办法,这无疑是燃起了所有人一丝的希望。

天花太可怕了,一丝希望,都值得全力以赴。“有办法?什么办法?”

朱厚照道:“儿臣说的是,天花,染上的人,这个,儿臣救不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熄灭了。

弘治皇帝大升大落,刚刚你说你有办法,可现在,又说救不了。

堂堂奉天殿,岂是你如此随意的地方。

朱厚照继续说到,“只不过,这天花,有防疫的方法,儿臣能让没有感染的人不被染上。”

呼,所有人都喘气声都粗重许多。

救不了病人,可能让人不被染上,这也是件大好事儿啊。

天花发病固然可怕,可最为可怕的,就是它的传播速度。

一传俩,俩传四,四传八,也许几天的功夫,一座城池上的人皆可染上。

一旦流窜到京师,哪怕自己整日不出府邸,都有危险被染上,更别说如今还要当值。

“你说的是什么方法?”

“牛痘。”

同治皇帝与百官面面相觑,这牛痘又是些什么?太子虽然时不时嘴里蹦出些个新词儿,也不知道是教的,可是这牛痘,这里所有人都是饱读诗书,可都没有听过啊。

朱厚照也解释不清,只是说,这个的确有办法。

反正说了所有人也不懂,那何必还要继续问呢?

弘治皇帝和刘健等人对视了一眼。

该不该信朱厚照呢?

弘治皇帝其实还是很倾向于信自己的儿子的,毕竟自己的儿子也给带来了不少的惊喜。

不过此事事关过于重大,若得不到刘健的支持,那么光凭弘治皇帝也无法让百官信服,也更不可能按照朱厚照的意思去办。

要不要把宝压在太子身上?

刘健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的目中,掠过了一丝欣喜。

面对天花,朝廷没有就没有什么办法,就算让太子去做,结果,也坏不到哪去。

天花的可怕在于,人们对它全然无知,这东西传染性极强,无孔不入,哪怕是再身居高位之人,也不得摄于它的恐怖淫威。

既然太子有办法,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干了。

刘健正色道:“陛下,倘若殿下有办法,臣等,愿竭力协助。”

弘治皇帝心微微定了一些,看了朱厚照一眼,道:“太子,你需要什么?”

朱厚照说到:“儿臣觉得,首先当务之急便是北通州与京师即刻封城,不允许人员往来。”

封城。

所有人的心里咯噔一下。

“封城?一定要如此吗?”

弘治皇帝有些为难,北通州要交通要道,一旦封了,带来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影响啊。

朱厚照点点头:“是,父皇。不过儿臣也想了,北通州的码头断不可停。

封城之后,须得由京师和北通州兵备道同时派出人马接手码头

再由户部、都察院派出官员坐镇,保证周转,如此一来,倒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况部的库房里定含有不少军营营帐,这些也要全都要拿出来。

封城之后,常人和病患须得分开,若有家中患病者,即可送在一起,集中隔离治疗。

百姓不得随意外出,留在家中,再用石灰消杀。

街上所有的铺面都得关了,至于平日百姓口粮和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由朝廷采购,发放。

至于其他的,儿臣想办法,儿臣需要什么时,再向刘公索要。”

弘治皇帝没有多说什么,只看了刘健一眼,刘健颔首点头。

“传旨,按太子说的去做,太子,你还需要什么?”

朱厚照语不惊人死不休:“儿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一个染上天花的病人。”

许多人打了个寒颤。

大家唯恐躲了天花都来不及,太子这个家伙,竟还要找个染了天花的。

殿中没有了声响。

弘治皇帝铁青着脸,咬咬牙:“顺天府,即刻派人去拿。”

顺天府哆哆嗦嗦上前,本想推辞,可看着样子,只能是任命似的:“臣,领旨。”

散朝以后,萧敬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陛下,殿下是不是还要留在宫内?”

弘治皇帝顿了顿脚步,“罢了罢了,让他出宫去吧,此事他据说有办法,已经接下,又怎可留在宫内呢?”

“可是陛下,殿下毕竟年幼,若是出宫染上……”

接下来的话,萧敬不敢继续多言。

弘治皇帝最终摇了摇头。

司礼监,刘瑾喜滋滋的打量着四周。

虽说陛下洪恩,让自己在司礼监挂名,可平日里自己跟着殿下,哪有时间来啊。

这不,今早趁着时间,来这看看。

以往虽说自己也是来过,可感触,是大为不同的。

司礼监啊,没有想到咱刘瑾居然这么快就在司礼监捞上了个官职。

本来以为,咱家要进这司礼监,那得要些年头啊,至少等太子登基以后才能顺势进来。

可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给的功劳,陛下一高兴,出手大方,赏在司礼监了。

虽说先是在司礼监挂了名。别看着挂名,又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啊。

司礼监的秉笔,随堂们,对刘瑾,态度,尤为的和善。

戴义探头探脑出来,接着笑呵呵的抱着一个茶盏:“刘公公,刘公公,您好呀,奴婢见您在此候着太子殿下,怕刘公公乏了,去取了一盏茶给刘公公您解解乏。”

说着,亲自将这茶盏端到了刘瑾面前。

宫里的人,最善于察言观色,当下最红的人是谁,当然是萧公公。

那老祖宗不也差点就栽在王岳手里了吗?多亏了太子啊,说到底,还是托了太子的福分啊。

所以啊,司礼监上上下下,对太子,又敬又怕。

敬的是,他们都是萧敬一系的,要不是太子,他们现在那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树倒猢狲散,老祖宗这可大叔都倒了,他们这些猴子猴孙岂不是都没个好下场。

怕的是,太子真是个狠人啊,陛下宠幸,就连老祖宗都有些………

昨日殿下在司礼监讨要茶水,今个老祖宗就让人送去了西山。

上好的武夷山茶,老祖宗喝的又是极品中的极品,一两值千金啊。

戴义不傻,太子只要登基,这太子跟前的大红人刘瑾,这转眼就要进入司礼监,掌印肯定是跑不掉的。

做奴婢的,重要的就是主子眼里有没有你。

你说说,太子去南京的时候,就是这刘瑾跟在左右。

太子接下来干的一件件,都有这刘瑾掺乎。

人家现在在东宫,靠着太子,就有了这番作为啊。

陛下眼里的大功臣啊,大功臣啊。

估摸着那个时候,势必权倾一时,现在不赶紧着巴结巴结。

刘心里得意非凡,眉飞色舞,面上笑嘻嘻,什么时候他来司礼监有了这般待遇,全靠殿下啊。

“不了,不了,咱家看这时候,差不多该散朝了,咱家不能多待了,要不然到时候殿下看不见,又得骂咱家了。

各位,各位,回见,回见。”

“这……”

你说这气不气人,这刘瑾哪里是什么害怕,分明就是炫耀啊。

朱厚照出宫以后,去了太医院寻到了汪机。

汪机叫苦不已,本来得了陛下的赏,做了太医院的院政,眨眼之间便也是有了一个四品官身了,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回去以后。自家夫人也高兴坏了,戴夫人连忙写信回家,禀告了这个好消息。

一眨眼,没有想到自己也居然成了个四品夫人,这是何等大的好事儿。

可是没高兴两天,汪机就听说北通州那边儿染上了疫病。

而这疫病,汪机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有些害怕。

这哪里是什么别的病,这十之八九,就是天花啊。

果然,等朱厚照来寻他时,得知了天花,汪机只觉得分外棘手。

“殿下,臣看过不少书籍,许多天花的病人,其实只要好好调养,是有机会只好的,只不过………”

朱厚照知道他说什么,得了天花的人,就是至亲都不敢在左右,谁敢靠近呢?这不就到了无人问津的境地。

更多的地方,就是直接把病人给烧了,以绝后患。

因而,天花的死亡率,可以高达七成甚至是八成。

更多的,都是十成十。

人们恐惧的心里,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