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缓缓地睁开眼,四周破旧的茅草屋里蔓延着一股浓重的臭味。
闻了闻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茅坑。
这时一个鼻子里塞着花瓣的小孩走过来看着他眨了眨眼,瓮声瓮气的大喊:“爷,屎怪醒了。”
屎怪?法正满心疑惑的四处打量屋里面除了自己就只有小孩。
这时一个鼻子塞着布条的老者从门外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法正满心疑惑,开口问道:“老丈,这是什么地方?”
哗啦!
一盆水泼在脸上!
法正打了一个激灵呆呆的看着老者,老者很意外的看着他。
脸上的水化成一条小河往下淌。
“爷啊!他醒了。”
“啥?”
老者扯下鼻子上的布条又塞了回去,然后从耳朵里掏出棉花球道:“诶呦!没想到壮士这么快就醒啦,刚才一时间没收住手,抱歉抱歉。”
法正摸了把脸:“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嗡声说:“你掉粪坑里差点被淹死。”
小孩急忙举手:“俺和爷爷救了你。”
“怪不得这么臭!”法正闻了闻自己的味道险些吐了,他咧嘴问道:“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小孩说道:“俺叫孙寿,这是俺爷,孙豆。”
“诶呀!法正!谢谢两位恩公。”
法正说着就要起身。
斯——!
法正觉得后脑痛楚,他摸了摸,突然脑海里闪过黄伯义的样子。
法正愣了一会。
眼中逐渐闪过微光,他想要起身,却摇摇晃晃的摔倒在炕上。
见状孙老头急忙扶了一把道:“小正,你有伤在身就不要乱动了,你这是喝屎后遗症。”
法正举着手忍着疼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掉进粪坑了,是有人要杀我。”
“啊啊啊?”孙家爷孙惊呼一起。
法正咬着牙道:“两位速速带我去报官。”
“好好,你等着,俺去找车。”
人命关天的事,开不得玩笑,不一会孙老找来木推车。
法正坐稳,三人一溜烟的冲下山。
由于下山的速度太快,孙老头腿脚不利索险些绊倒,推着的手也不经意间松开。
小木车载着法正朝着山下跑去。
“唉唉唉!完了完了!”
“爷,你咋不拽紧点。”
爷孙俩人朝着山下望去,伴随着一声闷响和惨叫。
俩人一缩脖,一咧着嘴,露出尴尬又害怕的表情。
……
蓝田县衙。热浪袭袭,吕贤额头上布满着细汗,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半张着嘴,看着伤痕累累的法正,又打量了一眼孙寿和孙豆。
官差按照吕贤的吩咐奉上了一些凉茶。
吕贤看着三人豪饮后,咽了咽口水:“有何冤情细细说来。”
法正一抹嘴拜手道:“大人!有人要杀我。”
“有人要杀你?”吕贤微微凝目问道:“什么人要杀你,放心,本官给你做主。”
法正急忙回复:“商县黄伯义。”
“黄伯义?”吕贤坐正身子道:“事情经过仔细说来。”
“事情发生在琢玉大赛之后,我本是姬长安的护卫,当时,咔咔咔……”
……
听完法正叙述事发经过,吕贤站起身走到法正身前皱了皱鼻子,有点臭。他调头往回走了几步回头确认道:
“你是说,黄伯义想要让你诬陷姜小风,你拒绝之后,黄伯义杀人灭口。”
“是是是。”法正连忙点头。
吕贤眼珠微微晃动朝着案前走去。
“黄伯义?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死姬长安的人,如果根据法正的描述应该是魔化的剑无名。”
“黄伯义在琢玉大赛失了面子,所以想要陷害姜少侠,不对,他们俩没有那么大的仇怨,动机不够,那……他应该是觊觎姜少侠的琢玉技术,想要据为己有,这个动机似乎能够成立。”
“可是如今姜少侠已经前往骊山,最多也就是全国通缉,以姜少侠的能耐应该没什么事。”
“不过,万一姜少侠不慎被擒,有这三个证人,几乎瞬间能翻案。”
吕贤转身走来道:“你们三个先随我来。”
三人点头跟着吕贤来到黄府。
黄老听闻吕贤说明情况,顿时拍案而起。
黄老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压住心中怒火道:“你说黄伯义这个不孝子想要构陷师尊!?”
吕贤微微点头道:“目前来看是这样。”
黄老在屋里踱步道:“这不孝子屡教不改,性子阴狠鬼厉,早晚惹下大祸。”
吕贤建议道:“他毕竟是您的弟弟,不如……我派人暗中通知黄伯义,让他悬崖勒马,这罪或许能轻一些。”
“不可。”黄老一抬手道:“我这个弟弟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要是把法正的事情透露出去,他只会想办法除掉法正,绝不会轻易回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也不必顾及我这层关系。”
“依法处置。”
吕贤劝谏未果,只好回去书写黄伯义的案卷,只要将案卷上报核实,黄伯义的谋划也会不攻自破。
黄老告别吕贤转头来到黄家祠堂。
黄老跪在祖宗牌位前,掀开衣领露出胸前狰狞的伤口,忍不住老泪横秋。
“父亲!当年我与伯义琢玉大比,伯义大败羞愤之下刺了我一剑,我险些命丧当初。”
“事后我选择息事宁人。”
“却不想伯义越来越放肆。”
“父亲,我们给过伯义机会。”
“他现在想要对师尊不利,我只能大义灭亲了!”
良久。
黄老离开祠堂眼中闪烁着几分阴郁,但是看上去仍然威严可敬,他转而回了内堂。
看见小孙寿正盯着万马奔腾玉雕观看,不免问道:“看到什么了?”
“马?”
“还有呢?”
“没有,只有马?”
黄老满脸诧异地看着小孙寿,又带他来到阿奴的玉雕前问道:“这个,这个能看到什么?”
“妈妈。”
孙寿热泪盈眶摸了一把脸。
黄老看着孙寿,第二个答案虽然不准确,但是很动情。
黄老一时间想起了姜小风的嘱咐。
黄老看着小孙寿:“你想不想当琢玉师?”
孙寿微微摇头。
“想想想!”
旁边的孙老头急忙跑上来带着孙寿跪在地上道:“还不叩拜师尊,快,你个傻小子。”
小孙寿被爷爷按着脑袋道:“叩见师尊!”
黄老拉起孙老头道:“好好好,回头就给孙寿举办拜师礼,公告天下,孙兄弟来来,我们聊一聊细节。”
二人刚走柳丫头蹦蹦跳跳的跑进屋里,看着孙寿微微一愣道:“你是哪个?”
“俺是黄老的徒弟。你又是谁?”
“哦,原来是小黄的徒弟,俺是你柳师奶,见了师奶得叩头。”
“你这妞妞和俺年纪一般,怎么会是俺师奶,你还想让俺叩头。”
“你叩不叩头?”
“我不!”
“忤逆之徒!看俺大飞脚!”
俩小孩瞬间撕扯在一起,桌子椅子被撞的噼里啪啦,一枚玉片摔在地上顿时碎裂。
……
姬长歌看着手中碎裂的玄鸟玉很心疼。
“姜小风,待我得了玄鸟印,绝不会放过你。”
姬长歌抬眼看去,火云荡荡,热浪翻滚,一只只火燕在空中翱翔嬉戏。
“这就是玄鸟秘境!”姬长歌看到这番景象,内心震撼,他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仿佛置身在一片火焰的世界。
玄鸟秘境她也是第一次至此,曾经也听闻家里的前辈描述秘境之景。
如今亲眼所见心中难免激动非常。
片刻后。
姬长歌跪在地上祈祷片刻,开口说道:“商后姬家起球玄鸟传承!”
天空中的火云逐渐凝聚成一个神女摸样。
“你才筑基巅峰就要开启玄鸟印吗?”
“是的。”
“去!”
随着神女的法旨,四周的玄鸟真火呼啸着朝着姬长歌汇聚而来。
她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注入了自己的体内,就像是一汪干涸的湖水,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活水,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姬长歌的修为直接突破结丹,继而突破结丹二境方才停下。
随后姬长歌从一副玄鸟画卷中飞射出来。
姬长歌看着画卷,攥了攥拳头,有些惋惜道:
“这玄鸟传承开得早了些,不过,弟弟长安手里还有一枚玄鸟玉佩,我还可以吸取一次玄鸟印。”
姬长歌走出祖祠听见内堂里有人说话。
“两位兄弟!如今我长安已死,长女长歌登仙不问红尘,我年迈体衰家里的这番基业还得靠两位继承。”
姬家老大姬玄老来得子,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而他这两个弟弟正值壮年,如今一个身为商县县守,一个身为商县的县尉。可以说姬家在商县只手遮天。
姬县守义愤填膺道:“大哥!长安贤侄不能白死,我们一定会帮大哥讨回公道。”
县尉一拍桌子怒道:“没错,这个姓姜的竟敢杀害我大侄子,我一定砍了他的脑袋。”
房门突然被踹开,姬长歌满脸愤怒道:“谁,谁杀了我弟弟。”
所有人都是一愣。
姬玄看着眼前之人道:“长歌?我们刚发了讣告,你这就到了?”
姬长歌眼中闪着泪光道:“到底是谁杀了长安。”
黄伯义见状连忙道:“是一个叫做姜小风琢玉师,他为了夺走长安的玄鸟玉佩,将其残忍杀害。”
“谁?”姬长歌双眼赤红有点不敢相信,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
“姜小风!”姬长歌不敢置信,整个脸都扭曲在一起,她不解道:“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杀我弟弟,这完全不合情理啊。”
姬玄即刻发现不对劲,急忙问道:“女儿,你认识姜小风?”
“岂止是认识。”
姬长歌把水府中的事情一一道来。包括姜小风斩杀二十多位仙人,以及行气派四位师兄。
姬玄摸着胡须皱着眉道:“如你所言,长安之死或许是个阴谋。”
“阴谋?难道他是为了玄鸟真火?”姬长歌眼睛微微抖动,姜小风掌握着一种很强大的火焰。
而且在洛水秘境,他施展玄鸟玉佩的时候,姜小风的确说过让她交出玄鸟真火。
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难道他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大哥,这姜小风是个仙人?我们如何能够对付得了他。我们之前想的方法岂不是要落空了。”
“管他什么仙魔,只要他敢来商县,就算天王老子也得死。”
“两位叔叔切莫着急,这姜小风绝非等闲,你们不要招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姬长歌摆了摆手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如果这姜小风真的是为了玄鸟真火而来,他绝对会来商县,如今我已经踏入结丹二境,就算他可以压制我一境修为,终究不是我的敌手。”
“不过这个魔头阴险狡诈。”
“还需有人通知行气派已做万全打算。”
“洛水神府距离商县不远,恐怕很快就会到此。”
姬玄闻言急忙道:“我这就派人前往行气派报信。”
“不用了,行气派在楚国太华,一个来回少说数天半月。”
“那该怎么办?”
“诸位放心,我用师门传音符,不到一日便有消息。”
说着姬长歌掏出一枚黄符融入精血神念。
剑诀一指黄符瞬间引燃。
“这就行了?”姬玄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其他几人也是第一次看见仙家神通,全都将信将疑。
既然报仇的事情有姬长歌做主。
他们也只好帮忙姬长安料理丧事。
姬玄出了内堂看到管家问道:“你们看见县丞了吗?”
管家连忙答复:“芈县丞说家里来了客人先走了。”
姬县尉说道:“不是我姬家自己人,还真是不同心。回头我们想办法铲除这个祸患。”
姬县守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芈县丞在咸阳有关系,我们不能动他。”
姬县尉不解道:“他有关系怎么会跑到商县来?”
姬县守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在地方挂个闲职,回头再往上升,反正这个芈县丞轻易不能碰。”
“好,我知道了。”姬县尉骂骂咧咧走出门外。
“到底是什么客人,让芈县丞来不及打声招呼就走了?”
姬县守微微皱眉喃喃自语。
……
县丞府,芈云回到府中只见到处都是秦军甲胄急忙来到
“芈云叩见秦王!”
秦王随从道:“芈云你先退下吧,王上已经休息了。”
“好好好!”
芈云连忙拜退。
秦昭襄王嬴稷端着一壶酒走到一个房门前,来回的踱步显得有些紧张。
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门前:“司幽!是我,燕国一别已有数年,我对司幽的琴声难以忘怀,不知今日能否听上一曲。”
房间里没有回应一片寂静。
“司幽!我,我知道你怪我娶了叶阳,你对我有气,可是这都是母后的意思。”
“但是你相信我,我心里一直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回去,等武关会盟结束,我就迎娶你为王后。”
“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对了,你喜欢弹琴,我还为你收集了天下名琴,都在我的王宫里。”
“司幽!司幽?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要不理我!”
一阵微风拂过。
吱嘎一声门开了。
嬴稷心头一颤,咽了咽口水,深深地吸了口气推门而入,然而他满脸的笑容瞬间凝固。
因为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
嬴稷走到床榻前抚摸着冰冷的被褥,眼中的光芒逐渐消退,他缓缓倒在床榻上灌了几口酒,微微闭上眼睛。
“司幽!我的司幽!我得了王位却失去了你!我要,这王位有何用,我有,这地位又如何,司幽!我想和你相守共白头的。”
嬴稷渐渐进入梦乡,四周的声音消退,陷入黑暗之中。
梦幻的琴声幽幽传来。
司幽的声音仿佛在耳畔。
嬴稷缓缓睁开眼睛司幽如水般的的眸子望着自己。
司幽的眼眸如此的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