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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奴婢凤仪宫管事嬷嬷清云。太后娘娘请您到凤仪宫一叙。”清嬷嬷低眉顺眼地平淡说道,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看得出来是宫里的老人了。

识大体知进退。

“我朋友要随同,可否?”云悠然料到太后会有动作,所以才会跟安若浅避开众人出来透风,也算是给她一个台阶。

“太后娘娘请两位主子同往~”清云继续说道。

“走吧……”云悠然挽起安若浅的胳膊,两人跟在清云身后。

只见这中年嬷嬷脚下生风,走得平稳且快速,每踏出一步都无声无息。

是个修士……

七拐八拐之后,一座泛着昏黄光晕的巨大宫殿便凌然出现在眼前。

光看着就觉得宏伟,云悠然二人淡定地走进去,顿时惊诧于殿内低调却奢华的装饰。

并没有预想的金闪闪,而是古香古色的挂画、书法,和上乘摆件。

倒是没想到那个总在头上插满了金钗步摇的华贵太后,审美还挺好。

完全不见半分俗气,更多的都是书卷气。

若是忽略了殿内浓重的血腥味的话……

太后应婉儿早已端坐在正中主位之上,旁边帝无恨面无表情的垂手立于侧面。

“太后娘娘这是?”云悠然连礼都懒得行,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装什么聊斋了。

她拉着安若浅大喇喇地往旁边座位走去,一屁股坐下。

“你不是猜到本宫会找你吗?”应婉儿摇了摇头,浅笑着说道。

没有想象中的戾气和摆谱,也算是平和。

“既然太后娘娘如此直接,那咱也别拐弯抹角了。您明说吧……”云悠然的后背侧靠着半圆椅背,慵懒地睨着她。

这应婉儿是个精明的女人……

“清云,你先出去吧。”清云嬷嬷安静地退出殿外,还把殿门顺便关好。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三个半人。

“王妃可是有办法医治我的恨儿?”应婉儿直接放低了姿态,诚恳地开口问道,连‘本宫’都不用了。

可见她是真心疼爱帝无恨的~

“我不行!”云悠然剔了剔指甲,不紧不慢地开口:“但我家浅浅可以……”

应婉儿的眸中瞬间绽放出希冀的光芒,直愣愣地看向安若浅。

“别这么看我,我不喜欢女人~”安若浅忙摆了摆手,身体往后缩了缩。

“呵呵~~我知道的。姑娘是拓跋太子心尖儿上的人……”

瞧这话说的,安若浅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王妃,你有话便问吧,我定当如实相告。”应婉儿敛下眸子,昏暗的光线打在她的睫毛上,投射出一片黑影。

“首先,我得知道帝无恨是如何成这样的?”云悠然冷声说道,多多少少在心里有些替这个本该潇洒的王爷感到憋闷。

“唉……”应婉儿抬眼,眸中一片惘然,“我本是先帝的继后,青缈才是正根儿的先帝嫡子。宫里的女人啊~一辈子除了争,便是争了……

我被我爹送进宫,开始也是仰慕于先帝的风采。只是,他的心里只有先皇后一人,时间久了,难免会有嫉恨在心里。

城儿小的时候,从未得他的正眼相待,比不上天资聪颖的幼弟帝昊天,更比不上嫡子帝青缈。

当娘的,谁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她长长地叹了一声,眼中有着对先帝的眷恋和怨恨。

怕又是一段痴男怨女的悲惨故事了。

“于是,我开始渐渐融入这个宫中。父亲让我把先后推入瀛湖,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本还算健康的女子,竟是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殒了……

我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也怀了恨儿。

直到恨儿出生,先帝才对我有些好脸色。

他十分喜爱恨儿,这孩子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

那会儿的后宫还真是腥风血雨呢,每天光是给我下药的下毒的,就不下三四人。

可是我不恨他,能得了那两三年光景的恩宠,我觉得知足。

再加上他很是喜爱无恨,那几年我真的很幸福……

只是,那些女人不该把主意打到我恨儿头上。那时的德妃更是从外面请来了杀手潜入宫中。

恨儿几乎被一掌毙命,他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啊……”

说着说着,应婉儿似乎陷入了当时的回忆,眸中水雾氤氲,泫然欲涕。

云悠然不可谓不感叹,自古宫中女人的勾心斗角,从来都是杀人于无形,比江湖什么的要狠上许多。

而应婉儿的遭遇,也不过是大同小异的一贯套路罢了。

皇宫内院之中,对于那位九五之尊,谁动了情谁便是输了……

“之后,那个男人明明知道是谁要杀恨儿,却完全无动于衷。只因德妃的父亲当时是你爹镇国大将军的副将,他不能动云澜山分毫!

但我却是真真的恨上了那英武不凡的云大将军啊……”她停顿了片刻,看着云悠然依旧云淡风轻的表情,眸中闪过错愕。

只是她不知道,云悠然此时也是内心惊诧不已。

算了算时间,正好是十年前,原主爹战死沙场,娘亲更是到死前都要奔赴千里,同他死于一处。

说没有半点波动,是不可能的!

云悠然的心里也跟着有些憋闷~

“他听御医说恨儿没救了,干脆不再往我这宫里来了。后来是我足足给我爹跪了三天三夜,他才答应出手保住恨儿一魄不灭于体内。

之后应该跟你猜测的差不多。云将军战死,你娘身陨,先帝暴毙,再到城儿的继位和帝青缈的腿疾……这些事情里,应该都有我那位父亲的参与。

只是我知道的不多,仅是为了不被发现的给恨儿准备祭品,就已经花费我不少力气。可是恨儿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虽不死却也不能算是活……

直到你的出现,当你如变了个人回归京城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将会是最大的变数。之后你更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做着些反常的事情。

甚至我父亲都暴怒无比的想要城儿置你于死地。

是我稳住城儿不让他动你和摄政王的,因为我觉得胜算不大~”

说罢,应婉儿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一个女人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谁愿意搅进这些腥风血雨中啊。

都是随波逐流罢了……

“太后的意思是,你并未参与其中?”云悠然低着头,敛去眸中光华。

她没想到原主爹的死,有应国公的参与。

那不是一个将军的死亡而已,是十万云家军的性命啊~

人命在老妖孽眼里就这般轻如鸿毛么?

不得不说,此刻的云悠然正在强压着不断攀升的怒火。

“其实很多事,我也是猜的,并无实证。我父亲与我并不亲厚。倒是曾经对我哥极好……”应婉儿坦诚地直视云悠然,她不是个蝇营狗苟之人,做了就承认得大大方方。

比如那些死去的宫人~

“你哥?静安长公主的驸马?”云悠然撩起眼皮,想起了那个受尽折磨的公主。

若不是遇到应国公府的那位应大少爷,这一生总该是无忧无虑的吧~

“你可知静安长公主受过何种待遇?”云悠然的声调拔高了起来,冷然怒视着应婉儿。

“这个事我是知道的,父亲说是为了给恨儿续命,我也无能为力。可是后来我大哥惨死,死因我都不知道,这才觉得似乎父亲隐瞒了很多事情。如今更是愈发看不透他了……”

应婉儿又揉了揉眉心,看得出来她很是疲累。

“应国公今晚会有所行动吧?”云悠然直接问了出来,事到如今她和这个太后倒没什么不能直接说出口的了。

“我猜是的,淮南王的动静不小。城儿啊……闭目塞听,不知道有没有被姬如霜蛊惑。那个女子可不是个什么好人呢~”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到底帝青城也是她的骨肉。

“我知道你与摄政王今日定是有备而来!我没什么所求,只求无论我父亲做了什么,会溃败至何种程度,王妃能放过城儿一命……”

“帝昊天本就无心帝位,这个皇帝帝青城暂时还当得了。只是以后……我无法保证。他若执意与摄政王府过意不去,那我也无能为力。”云悠然懒得继续这个话题,似乎应婉儿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想想也对,她一个后宫女子,即便耳目众多,也无法完全探得应国公的想法。

能做到这般已实属不易了~

“王妃,我可否问一下,这位姑娘要如何治疗恨儿?”应婉儿其实始终关心的都是这个问题,只是终于能找到机会问出来,她的心里满是期盼。

似乎这一生的希望都压在云悠然和安若浅身上一般。

“你可知,帝无恨如今的状态为何?又可知他只是你父亲研制活死人,甚至大面积残害无辜百姓的试验品呢?”

云悠然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身体,看向那个始终低头伫立,一言不发的‘少年’。

“他啊……身上背负的杀孽太重,灵魂残缺。且不化骨本就是不被三界六道容于世的存在。浅浅救他,也并非让他重归为人,这是不可能的!无论是谁,即便是天界众神也做不到。

只是,至少让他灵识回归,做个更像人一些的僵尸罢了……”

云悠然瞄了安若浅一眼,她看到自家闺蜜眼底的一丝伤痛闪过。

这位生而为僵的女人,又何尝没有痛苦过呢?

那些挣扎于人性之间,被三界追杀的时光可不是能轻易抹去的。

亦如云悠然身上的使命和责任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终其一生无法摆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