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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鸿瀚仰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梓楠长姐,他那女扮男装还总是一脸温和笑意的长姐啊!

薛孟昌也不说话了,陷入回忆的他整个人眼神空洞无神,满脸泪痕的发呆。

本来是个好日子,现在所有人脸上都没了笑容。

端木鸿瀚起身,走过去将薛孟昌扶了起来:“幼时,你娘亲如何唤你?”

“娘亲唤我小昌。”

“小昌。”端木鸿瀚点点头:“小昌,以后我便是你的舅舅。”

薛孟昌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恨我?”

“我为何要恨你?”端木鸿瀚不解。

“我那畜生生父掳走了你的姐姐,还,还……”想起畜生爹的所作所为,薛孟昌这个不是好人的人都有些难以启齿。

“他是他,你是你,你是长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我怎会恨你?怎能不认你?”

端木鸿瀚看着这个长相老陈的外甥,还是有点心塞的,长姐男装的时候也看得出十分英俊,女装自然是如花似玉的,怎就生了个这么丑的东西?

哎,可再丑,也是他端木家的骨血啊!

薛孟昌有些激动:“那那那,那以后,我也有家,有亲人了?”

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天煞孤星,不配有亲人,也不会有朋友,独来独往,活着不会有人惦记,死了不会有人烧纸。

可现在告诉他,他有舅舅了?娘亲的亲弟弟?然后,这一屋子的,都是他亲人?

“舅舅家的同辈,我要如何称呼?”薛孟昌激动的问。

徐念慈道:“你舅舅家的孩子,应唤你表兄。”

“表兄?”这对薛孟昌来说,是一个极为陌生,又极为新奇的称呼。

他看着端木家两兄弟:“你们是表弟?大表弟,小表弟?”

这个变故对于善澄和鸿瀚来说,实在有点儿大,云里雾里的感觉。

但父亲已经认下了他是外甥,两人也只得与他见礼:“表兄。”

“哎,哎!”薛孟昌高兴的应,然后双手在身上,腰带里摸了摸,一脸不好意思的道:“我身上现在最值钱的就是毒药,但你们拿来也没用,没得还伤着自己,下次,下次见面,我给你们银子,我是做哥哥的,自然要给弟弟们见面礼的,我有银子,好多好多的银子呢,还有金子。”

说完,看向端木栩清,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表妹?”

一直以为同样的长相,是因为娘亲转世,可他为何就从没想过,她可能是娘亲的血缘至亲呢?

端木栩清对他点点头,笑笑:心想,只要不喊我当娘,都行。

见表妹应他了,薛孟昌更乐呵了,接着朝靖王一指:“龙王爷,表妹夫?哈哈哈,以后你就是我表妹夫了。”

然后又看向徐若霜:“你是舅母吗?这位,舅舅的姨娘,我要喊什么……”

端木鸿瀚看着厅中的画面,心想,今日确实是个好日子,清儿有了好归属,长姐的孩子,也回来了。

他突然想起:“小昌,可有家室?”

都三十有六了,再怎么也该成亲了吧?

“家室?”笑得开心的薛孟昌愣了一下,摇头:“我此生不会娶妻,也不能生子。我体质异于常人,全身都是毒,她们跟着我,活不了太久。”

小松子一听急了,一脸惊恐:“那你还整日与我们在一起?”

薛孟昌看了他一眼:“我又不与你同床睡觉,不与你同锅吃饭?再说了,你又没沾我的血,死不了!”

小松子一噎,但还是觉得这人好危险呐,不行,日后还是得让主子们远着他点儿。

端木鸿瀚皱眉:“小昌你这样可不行,晚些时候我替你把把脉,看身上的毒可还能解。”

薛孟昌摇头:“舅舅不用替我担忧,刚刚与小太监说的,不是玩笑话,我这一身毒不仅不会令我丧命,还能让我长命百岁,一般人都杀不了我。”

端木鸿瀚倒是知道,这不是大话,传言薛毒医神出鬼没,一身毒术出神入化,敌人想杀他,还没靠近,已经被他下毒了。

“小昌你师承何人?”

“我毒术都是跟那人称廖跛子的廖邪医学的,但他算不得我师傅,一开始,他只是拿我试毒,谁知我命大,最后他把自己都毒死了,我还没死。”

三言两语说得轻松,但端木鸿瀚知道,长姐的孩儿,年幼时定是过得十分悲惨。

江湖人说薛毒医喜怒无常,看着不顺眼的人就直接毒杀了,这种狠辣的性子,想必也是孩童时悲惨经历造就的。

“小昌,过些日子我便带你认祖归宗,记为端木梓楠的长子,但你定要改邪归正,日后不可随意对人下毒,你可能做到?”

还要认祖归宗?薛孟昌有点小激动:“端木梓楠,就是我娘亲?在你们这儿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长姐名端木梓楠,记为我父亲的庶长子,族谱上,她只能是你的父亲。”

薛孟昌点了点头,其实这个无所谓,知道了娘亲的真实身份,也找到了娘亲的家人,从小跟娘亲相依为命,娘亲做爹,也没什么不对。

“父亲,江湖人掳走梓楠姑姑,因她是女子,那大伯呢?后来可有踪迹?”端木善澄问。

作为端木家的长子,他知道自己有两个离世的伯伯。

但也是今日才知,庶大伯居然是女子,是被江湖上贼人掳走的,而嫡大伯也是突然失踪的。

这也是端木鸿瀚心中一道触碰就会流血就会痛的伤口。

但既然今日已经开头说起,那便一次性说完吧,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他们应当知道端木家曾经历过的劫难。

“你们的大伯,也是被江湖人抓走的,是个当年势力极大的帮派,满口仁义道德,打着正派人士的旗号,尽做伤天害理之事。他们抓了你大伯之后,逼他与不同的女子同房,只为要生下有端木家血脉的女儿,你大伯不从,自宫了。后来父亲寻回他的时候,已只剩半条命。”

“那现在呢?”荣澈急急的问。

“去了江南一家寺庙出家为僧,我去拜访过多次,他都避而不见,只说要彻底了却尘缘。”

薛孟昌跳脚了:“这特么哪个帮派?舅舅你告诉我,我明儿就去把他们全部毒死,一个不剩。”